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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无良弟弟周可瑾
无人问我周可温
无关风越
3730

第六章 无良弟弟周可瑾

周可温知道弟弟周可瑾的性格,刚上初中就不听话,简直和当初的厉严如出一辙,不,应该说更甚。

至少初中时的厉严不会和母亲顶嘴,不会让母亲担心,甚至还会趁着假期出去打工。周可瑾就不可同日而语了,打架打伤同学不说,甚至还因为和女同学开房而被叫过家长。

虽然对于开房这一说,周可温从来都站在周可瑾这一边,相信他没做过这样的事。

但周可温对这个弟弟也很是无奈,奈何她与他只有一半血缘关系,教育他的事根本插不上话。

周可温也曾臆测,对于这个中二少年来说,她也是他心底的那根刺吧,毕竟父亲将更多的爱分给了她。

吃完晚饭,已经是晚上十点,按着平时的时间周可瑾应该早就放学了。但今天却迟迟不见他归来的身影。

周可温坐在不大的客厅里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频道换了一个又一个,就是没如意的。

一偏头,看见继母梁芒双手合十抱在胸前,焦急的巴望着窗外,不时地走来走去。她上身穿着已显陈旧的手工湖绿色毛,下身平布泛白宽松黑裤的,俨然一副中年妇女的模样,然而她才四十二岁而已。

她的额头还可见隐隐的细汗,周可温从她的神态中闻到了一丝紧张的味道。

“妈,别太担心,小瑾是男孩子,调皮着呢,说不定去同学家了,”连周可温自己的心里都有些烦乱紧张,但她仍旧得说出一些宽慰的话。这时候,她能做的只有陪着梁芒,陪着她直到周可瑾回来。

梁芒面上焦急万分,更别提心里了,“外面刮着大风,这么晚他——会不会有什么事?”她询问着,眼神里全是渴求的目光,像是在向上天请求一个如意的答复一般,然而周可温并不是上天,但她却丝毫不希望周可瑾有事,否则眼前这个女人该有多崩溃啊?

“滋——滋——滋——”电视突然发出连电的声音,接着,“哗——”一声,电视突然黑屏,瞬间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梁芒吓得发出一声恐惧的低叫。

“估计是外面风太大,电线出了问题,”周可温也吓了一跳,但她仍然极力保持镇定,冷静的分析。

拿出手机在茶几的抽屉里找蜡烛,刚找出蜡烛,房间的灯突然又亮了。

周可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抬眼看到窗外早已漆黑一片的天,她的心也不住的紧了紧。

都说夏天像小姑娘的脸,说变就变。上午还晴空万里,晚上就雷霆大作了。

大风卷积着乌云呼啸而来,空气十分压抑,呼啸而来的风声伴着轰隆隆的电闪雷鸣肆意地拍打窗户的玻璃,凶残极了。

周可温知道弟弟秉性,看这情况彻夜不归都有可能,可是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就算不回家也好歹给家里打个电话。让大人这样如坐针毡,提心吊胆的等着,真是急死人。

回想起自己那次彻夜不归,想来爸爸妈妈也是和现在的自己一样的心情吧。毕竟作为女孩子的她,从未外宿过的她,那次的彻夜不归注定伤透了所有人的心。

当初她彻夜不归,唯能一想到的、唯一能求助的只有厉严,现在周可瑾夜不归宿,她唯一能想到的、唯一能求助的也只有厉严。因为周可瑾常去的那些下三滥的地方全是厉严的“势力范围”。

就在周可温准备给厉严打电话的时候,门响了,是钥匙开门的声音。

周可瑾回来了。

不过穿着一身海蓝色校服的他却是捂着头回来的。

红色的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不断地滴答,一路划过脸颊,滴在了肩膀和胸前,染红了印在左胸前的校徽。

瘦高个子,一头细碎短发的少年有些无力的靠在门边,他的眼神有些迷离,那是一种接近病态的迷离,是昏厥前的迷离。

果然,刚进门没一会儿,纤瘦的身子就顺着墙滑了下去。

“周可瑾!妈,快送医院,”周可温几步上前将快要倒下去的的周可瑾架起,梁芒还惊得没缓过神,周可温一声焦急的大吼才将她唤醒。

“小,小瑾,”梁芒颤抖着碎碎念的叫着周可瑾,不知所措。周可瑾虽然平时调皮,也和人发生过争执,但却从来都是占上风,最多不过手脚磕破点皮,而今天他的模样着实让梁芒吓到了。

孩儿他爸啊,你说小瑾这惹是生非的性子到底是跟了谁阿?

梁芒慌着神,担着心,配合周可温拦了出租车将周可瑾往医院送。

一进急诊大厅,两个护士立马赶来将周可瑾安排到了一张病床。一男一女两个大夫也迅速赶来,拉起蓝色的帷幕,将周可瑾围起,两个护士便过来请她们出去等候。

梁芒颤抖着,不只是恐慌还是哭泣,差点儿都有些站不稳,周可温扶起梁芒,看了眼蓝色的帘子,“妈,咱们先出去吧,别耽误大夫抢救,”周可温心中空白一片,她不知道除了将周可瑾送到医院后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她的手也在抖。

只不过她一直极力控制自己,并且在心里默念,“我不能慌,我不能慌,我不能慌......”

在病房外等了没一会儿,一个女大夫拿着本出来询问并记录着周可瑾的受伤原因以及家属情况,并且告知她们周可瑾脑出血严重,不排除手术清除脑血块的可能,让她们先坐好准备。

梁芒一听要动手术,一下瘫软差点倒在凳子上,还是周可温手快立即扶住了她。

女大夫极其耐心地向她们又解释了一遍,还特意强调,只是可能,来缓解她们紧张的情绪。抬眸之间女大夫留意了眼前这个穿着随意,却浑身透着不俗气质的女人,好熟悉。

她拿下脸上的口罩,小心翼翼的问:“请问您是演员周可温周小姐吗?”

“啊,我,是,麻烦你们救救我弟弟,拜托,”周可温虽然不愿意在公众面前暴露自己,但为了弟弟,她并没有否认。

“好的,”女大夫态度温和,“放心好了,”留下宽慰而温柔的笑意,她旋身进了病房。

周可温大大的松了口气,虽然她只是那样一说,但是其中的态度以及流露出的温柔,足以让周可温和梁芒放下心来。

不过,这位女大夫却并不像粉丝,而是像认识她一般,她们见过?

当夜,周可瑾被转入了特护病房,周可温和梁芒一直在医院的长椅上等到天明。

一夜未眠,因为疲惫,早上的周可温精神有些恍惚,还是一阵铃声将她彻底惊醒。

“周可瑾出事了?”将问题问的直接而又直白的男人除了厉严,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他的语气中明显充满了怒意和质问。

“恩,夜里刚进的特护病房。”周可温烦躁的应答着,疲惫的捏了捏鼻梁,试图放松。

“该死,”厉严一声低骂,“看好周可瑾,别让他乱跑,滴滴滴——”

周可温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挂断电话。

她还没质问他为什么知道周可瑾出事了,还没质问他周可瑾的事是不是与他有关,他反倒先生气了。

她有一肚子委屈,此时却没一个人听她诉说,她的老公,在昨夜突然出现后又消失了。他永远都是她生活中的插曲,总喜欢突然冒出来搅乱她的生活,明明她早已准备一个人生活,明明她早已习惯一个人生活,他就是不放过她。

消毒水的味道充噬着整个苍白色的楼道,走廊尽头的落地窗撒进一地光亮,周可温迷蒙着双眼,看向那透亮却刺眼的方向,突然,她嘴角泛起一丝嘲笑。

男人,都是那样呢,从来都只顾自己的感受,从来都我行我素。

她五年前曾为他做过的那些事,曾为他放弃过的那些梦想,似乎在今天都显得那样可笑。

可是这样的伤感换不来别人一丝一毫的心疼,周可温也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心疼。

其实,周可温更像一只小兔子,对她好的人她就对人家温顺,对人家撒娇,对她不好的人,她也没那个胆子做出什么报复的事。也许是她天生胆小吧。

周可瑾已经被转入了一般的看护病房,呼吸机也撤掉了。

此时的他像个睡着的孩子,白皙的皮肤,略显轮廓的面庞都像极了他的父亲,只是周可瑾包成包子的头显得异常臃肿。

梁妈妈被周可温劝回去了,毕竟她的身体也不好,当初梁芒为了供她上学没少操心,也累出了一身病。说实话,周可温觉得自己一直愧对他们母子。

输液瓶还在滴着液体,冰凉透彻的液体顺着透明的管道顺流而下,进入到周可瑾单薄瘦弱的身体,周可温有些心疼。

她执起周可瑾输液的手,冰凉的触觉顿时刺激着她的神经。她以前身体不好,总爱发烧,父亲周进每次带她打针的时候都会给她捂手。

因为长时间不能动的原因,她输液时手很容易凉。尤其是冬天,父亲会将他的围巾折成小枕头之类的形状垫在她的手下,然后用他温厚的大掌将她的小手全部盖住,但父亲也是个很小心谨慎的人,他生怕自己动作大了会让插入血管的针跑偏,所以每次他的动作都小心翼翼。

此刻,周可温小心地执起周可瑾的手,这个像极了父亲的男人,在这世上唯一一个像极了父亲的男人,不,男生,他就这样躺在这里一动不动。

周可温很想给他父亲一样的温暖,毕竟他的父亲欠了眼前这个男孩子十几年的父爱,可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父亲能做到的那样。

也许是周可温手上的温度刺激了周可瑾的温觉感受器,周可瑾的无名指和小指不经意地动了几下,害周可温以为是他醒了。

不过随后他口中呢喃着:

“不许你说我姐。”

“你在胡说我要你狗命。”

莫名之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她需要这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保护了?

她想,她大概找到了周可瑾受伤的原由。

接下来几天,周可温和梁芒接替交班照顾周可瑾。经过观察,女医生还是建议她们动手术,因根据CT和核磁的影像已经确诊周可瑾脑内有血块,尽早手术有助于治疗。

经过几天相处,周可温发现这个女大夫人很好,很和蔼,虽然只是个实习医生,但她表现的十分不俗,淡定、从容、耐心、细心。看了她挂在胸前的铭牌,周可温才知道她叫余韵。

而那天那个抢救周可瑾的男大夫叫萧舒列,是余韵的上级医生,貌似也是她男朋友。

余韵时不时就来病房查看周可瑾的情况,就连周可瑾的吃饭问题她也十分关心。

周可温不免好奇,“余大夫,我们——认识吗?”如果他们只是普通病人,如果她也只是作为医生而表现出积极热心,这热心未免也太热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