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向京城东南方向去的官道尚未从夜的寂静中完全的醒来,只有周围附近的几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的猫猫狗狗传来零零星星的叫声,才为此时此刻带来了几分生气。
晚秋的早上,带着丝丝的寒气,绵长的石板古道上,有着一层薄薄的冰霜之气,给人一种凄惶苍凉的感觉。
在古道的尽头有一处名为:十六里的茶棚。之所以起名为十六里 ,是因为从茶棚开始往前,整整有十六里的黄沙之路要走,途中不会有任何可以休息的地方,更不用说喝茶、吃饭、住宿之地,更是不可能。
“哎,天冷了,穷人的苦日子又来了。”茶棚的老板是一个年过五十多岁的人,看着灰蒙蒙的天,自言自语道。
茶棚里的桌子前,有两个喝茶的客人在安安静静地坐着,两个人背对背的坐在各自的桌前,低垂着眉不做声,听到茶棚老板的自言自语,最左边的一个年轻俊俏的小公子模样的人抬起头,向灰色的天空扫了几眼,然后,重新的低下头,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茶水。
这两个人打从今天早晨茶棚老板开了门便一前一后的到了,两个人都是长相俊俏的年轻公子,一个点了茶却不喝,同时也什么话都不说;另一个似乎在想心事,时不时的喝口茶,吃点茶点。
茶棚的老板趁着早晨人少,细细的打量着两个人;一个身穿青色衣衫、玉带束发,五官俊俏,举止小心仔细,一看便知道这个人做事情谨慎;另一个身形修长,一袭白纱衣裳,面如冠玉,五官冷峻,英俊的脸上带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手握着茶杯却不曾见他喝上一口。
“老板,结账。”穿青衣的年轻人将茶水钱放在了桌上,然后,起身离开;茶棚的老板刚刚将钱收好,便看见白衣的男子也将茶水钱放在了桌上,同样的起身离开,只不过,他离开的方向与青衣的年轻人相反,背道而行。
“真是奇怪了,一个冷着脸,一个面色凝重?他们是什么人啊?”茶棚老板一边收着钱一边自言自语道。
青色衣衫的年轻男子模样的人并没有骑马,而是步行,可他的脚程却一点也不慢,当太阳从东方升起一杆高的时候,他便走了尽五里路;十六里,无人烟,果然名不虚传;在这五里的路途中,的的确确一点也看不到人的踪迹,不但见不到人就连飞禽走兽也不曾见到一只?周围也无树木、花草,只有单一的黄沙和巨石,不免让人觉得无聊之极,就算在途中看到些什么?也都是被黄沙侵蚀过的枯树以及不知道是被狼还是其他动物吃掉动物的枯骨。
青色衣衫的人边走边打量着四周,奇形怪状的巨石被风雨侵蚀,变的更加的锋利,就像一座座被人磨的很锐利的刀刃,黄沙被风吹起,很容易蒙了人的双眼。
“过了十六里,想必就很快看到伊城了。”青色衣衫的人喃喃道。
想起这一次去伊城的目的,青色衣衫的人脸色变得更加的凝重;马费天?伊城的城主,此人的功夫之高在江湖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与之敌对,而且,马费天的绰号乃是:赛诸葛。只因为,马费天这个人喜欢奇门遁甲之术,五行八卦无一不通,而海星之心却偏偏的在他的手里,还放在他所建立的玄晓楼中。而玄晓楼内机关重重,若没有建楼时的图纸,想要活着出来恐怕很难。故此,玄晓楼被江湖人称为:玄晓藏宝,有进无出。
若海星之心在玄晓楼,那么,难怪九州楼束手无策,而且,当初画楼图的人也已经去世,那么,该怎么进入玄晓楼呢?有该怎么安全的得到海星之心后离开呢?
不知不觉又走了一里路,依旧无人烟,青色衣衫的人看向远方;黄茫茫的一片,让人的心情无缘无故的有些急燥狂乱。
突然之间,青色衣衫的人在心里忍不住的暗暗的咒骂起自己;九州楼如此大方的将金银送来,那势必事情重大,且不说他们是否留活口,单单说进入玄晓楼,就让人头疼不已,真是可恶。
可骂归骂,答应下来的事情还是要做,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一条江湖不变的老规矩,破坏不得啊。
长叹一声,青色衣衫的人抬起头望了望天,这时候的天空有些灰黄,看不到太阳,凭感觉,此时此刻已经是下午,既然这样,那么,再过不久也许就会天黑,看来,要找个地方过夜才行,此地除了漫天飞舞的黄沙以及巨石,实在很难有地方可以休息,恐怕今天夜里要天为被、地为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