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那么多年,还是你对我最好,手机通讯录里这么多人却只有你会大半夜赶过来陪我。”莫薇苦笑了下。
“为了一盒灌汤包就感动成这样?还是那么没出息。”我用开玩笑的语气,来缓解这突然凝重的气氛。
“是啊,我就是那么没出息,缠着你不放的爱哭鬼。”莫薇笑了,眼睛闪着动人的色泽。
“受了什么委屈吗?”我抽了几张纸巾到她手里,心里总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就像五年前在机场她突然打来的电话。
“你愿意在喝红酒的时候听一个故事吗?”她晃了晃高脚杯里红色的液体。嘴唇的颜色好像是被酒的颜色给染红似的。带着一种极具诱惑的美丽。
我接过她手里的高脚杯,开始认真听她说故事。
“有个女孩当她一无所有的时候,碰见了一个大她整整20岁的男人,一个如父如兄的男人。在他身上,她漂泊不安的心得到了片刻宁静与安稳,他有只手遮天的本事,为她建造了一个避难所,给她过她想过的优裕的生活,陪她治疗她的抑郁症,他无微不至,成熟稳重,这些特质深深的吸引女孩。并让女孩一潭死水的人生顿时有了希望。当她觉得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糟糕的时候,他却给了她沉重的一击。他带着他的妻子和孩子,一家人恩爱温馨的出游照登上了某杂志的专栏,标题刺目的写着他是一个爱家庭的成功人士,可前不久他还搂着她说着缱绻的情话。她觉得讽刺,欺骗和肮脏。她大吵大闹,可她发现她却离不开那样的生活,离不开他。她只能做一个连自己都想唾弃的人。”
“其实她不是离不开,只是太害怕回到以前的日子——”莫薇讲述的时候一直很平静,我怎么会不明白,故事里那个一无所有的女孩就是她。
有一种女孩,你总能从她身上感觉到一种绝望。曾经的田悄悄如是,现在的莫薇亦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命运安排她们和我相见,安排我洞悉了她们的孤独绝望却又无能为力。
“怎么不说话?”莫薇用她漂亮的眼睛望着我。
“只是觉得有点悲伤。”我叹了一口气,将红酒一饮而尽。“喝这么急,容易醉。”她浅浅笑了一下。我望
着她脸上的酒窝。就像高中第一次见她时那样的美好。只是我明白的太迟,那个酒窝里已含沧桑。
“后悔出国吗?”我问她。
莫薇摇了摇头,含着醉人的笑意说:“有些人是劫,躲不过的。你知道吗他是一个街区的小混混,我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类人都能撞上,这是命运。”
我被她认真的表情逗笑了,说:“我不信命运。”
“第一次见他,他在街头卖艺,温柔的抱着一把破木吉他。不修边幅但是也遮盖不了他的英俊,像个落拓的王子。那时候我心情很糟,因为我弄丢了我妈送我的手链,我把整个街区都翻遍了还是找不到,我蹲在街角绝望的哭,那条链子对我来说意义很重大,这时候听到了他的歌声。着魔般的凑近,我竟然看见他手腕上正带着我的手链,我当时就落泪了,你说这是不是命运?”莫薇有些哽咽的回忆道。
我观察到她现在的手腕上也戴着一串手链。绳子有些旧,但玉泛着古朴清润的光泽。莫薇看见我投来的目光,晃了晃手腕,带着讽刺的笑容说:“他偷走了我的一切,却唯独没有拿走这条手链。”
“或许他有苦衷?毕竟一个爱财如命,不择手段的人,不会还考虑到你的感受而留下一条对你意义非凡的手链。”
“林扩,你怎么越来越天真了?那只能说明那条手链并不值钱而已。”莫薇哂笑道。她看穿一切的眼睛毫无温情。让我背脊生出一丝凉意。
“我明天还要出差,得回去了。”我心生倦意,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说。
“可你喝酒了,不如在我这里休息吧?”莫薇温柔的说。
“不太好吧。我可以打个车。”
“我们这里不太好打车的,你喝酒也不安全,不如住一晚吧,空房间很多。”莫薇固执的拦住我的去路,她好像洞悉我的想法似的,又轻轻补上一句,“今天他不会来的。”
“好吧。”我抵不过她,只好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