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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
对峙
鹤舞弄清影
3076

我一直都是一个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的好孩子,恩,虽然这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回到山庄我像是脱胎换骨一般,不再赖床,按时用餐,无须许慎等到头上长蘑菇我才磨磨蹭蹭收拾完毕,上课的时候我再在睡觉不再四处神游不再恍恍惚惚,当然我不是为了上那些枯燥乏味的比较文学,民间文学,文艺心理学之类的课程,这无关乎歧视,是因为真的没有兴趣,我在课堂上拿着从段承川书房中顺出来的各种书刊研读的津津有味,尤其是金融投资、企业管理以及营养搭配方面,简直像是饿虎扑食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我这一系列的变化不仅使得代课老师吓得将头弹出窗户夜观星象,更是将顶着着一张千年不变扑克脸的许慎都惊得有了五彩缤纷的颜色。

“你最近整什么幺蛾子?”

“我能整什么幺蛾子?许慎你别那啥看人低!”

“但愿我这次真的是长了一双狗眼。”

许慎一般不开口,但是每次开口的时候都可以呛得我说不出话,我原是本着大人有大量的宽大胸怀原谅他,却不曾想这人还越发蹬鼻子上脸起来。

“唐瑾栀,你如今已放假有大把时间消磨光阴,但此时正是年关岁末之际,最好不要给承川惹事!”

我自然听出了其中浓浓的警告意味,为何段承川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觉得我就像是个惹事精,有事没事都喜欢给他找麻烦?

“许慎,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提醒你。”

他自然听出我口气中严重的不悦,我一般无理取闹的时候总是底气不足,但是莫名受了委屈的时候却也是不肯善罢甘休的脾气!

“你要说清楚!我哪里给段承川惹麻烦了?”

我坐直了身子,后视镜中可以看到我明显动怒的神情,我可以容忍段承川对我的不解甚至是耍小脾气,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可以接受别人对我的质疑,谁都不可以!

“我刚刚说错话。”

“停车!”

我不愿再理会许慎,憋红了一张脸声音带了几分愠怒中的尖锐,同时伸手去开车门,但我却忘记了他每次开车前都要将车门落锁。

“瑾栀!这是在路上!”

“许慎,你不停车我便往下跳!”

我已经摸到控制键开了锁,提了包就打算开门,许慎一个急刹车我差点撞到前座的靠背被拍成大饼脸。

“瑾栀,我向你道歉,刚刚是我言之过重。”

“这个世界上,只有段承川可以说我的不是,除此以外,谁都不可!”

我甩下车门大步奔跑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许慎的车停在不准停靠的地方,已经有交警过来处理,我回头望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上了人行道。

今天我考完了最后一门专业课,正式步入了放假休息的美好时光,原本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情,却不想出了这样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天色尚早,我漫无目的走在阴冷干燥的街道上,入冬以来到目前为止还未曾下过一场雪,我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不会这么巧吧?

事实证明出门闹脾气是要看黄历的,我依仗着每次都有许慎接送即使在数九寒天的时候都不愿穿的臃肿,更何况才刚刚入冬,段承川有叫吴妈帮我准备厚外套,但是刚刚下车的时候我并没有一并拿下来,我缩了缩脖子双手搂着双肩四处张望着寻找肯德基麦当劳之类的快餐店借以取暖。

在我寻找到取暖之所未过多久,外面的天便逐渐阴沉下来,不过一会儿的时光,天外飞雪,纷纷扬扬,来往的行人俱是武装到牙齿匆匆忙忙奔跑在逐渐人烟稀少的街道上。

到了下雪的时候一般很少会有出租车上山,况且我心里还在赌气,叫了一杯热巧克力抱在手里愣怔怔的望着窗外飘飘洒洒漫天飞雪。

街道上不一会儿便铺了一层薄薄的白色绒毯,偶尔一阵疾风吹过,会有未被踩实的雪花被带起来迎面扑向赶着回家的路人,我隔着窗玻璃甚至可以看见那些雪花沾落在他们发梢、眼角、脸颊上然后被呵出的热气瞬间融化成水珠。

包里的手机一直都在响,应该是许慎的,总之不是段承川的,我为他设有专属铃声,我捧着逐渐冷却的巧克力,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难过。

难道,我真的配不上段承川?

不知发呆多久,耳边一成不变的铃声终于换成我最想听到的那一个,此时我就像是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孩子,手忙脚乱的从包里翻出手机,刚刚摁了接听键还不待段承川说话,我便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段承川!”

“瑾栀,你在哪里?”

“段承川!”

“乖,不哭,先和我说,你在哪里?”

“我是不是配不上你?是不是所有人都觉得你娶了我就像是背了一个累赘?”

“谁说的!”

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听他的声音可以想象出他此时定然脸色阴沉冰冷。

“你来接我。”

“好。”

“就你一个人!”

“好。”

段承川很少亲自开车,许慎几乎是他的御用司机,可我此时不愿见他,一分一秒都不愿多看他一眼。

约莫二十分钟以后段承川匆匆开车前来,他的车几乎是打着飘停在了店面前,我隔着窗玻璃可以看见他跳下车飞奔进来。

“瑾栀!”

“段承川!”

“你要吓死我!”

我被他抱在怀里,甚至可以闻得出他身上浓重的印刷纸的味道还有刺鼻呛人的烟味。

“你之前又在开会?”

“恩,中途秘书进来找我,是不是许慎说错了什么话?”

他抱着我坐回沙发里,四处检查我身上确认无事以后眉目仍旧舒展开。

“你就穿这么点还敢在路上乱晃这么长时间?”

“没有多长时间。”

我红着眼伏在他的胸口撅着嘴巴小声嘟囔。

“你还真是受不得一点气,许慎说他说错话,如今他自责不已。”

“你当初不愿娶我是否因为我只会惹是生非,若不是身上挂着唐氏千金的光环更是撑不了段家门面?”

“瑾栀,你何以这般妄自菲薄?”

段承川将我拉起来,我们二人四目相对,又被他看见我泫然欲泣的模样。

“是许慎这样说?”

“他不曾说过,是我自己听出了画外音。”

“我回去收拾他。”

“你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收拾他?”

这句话我只在心里默默念叨,不敢拿出来与他说,段承川虽然身子弱了一点,但是心气极高,我总是舍不得揭开他的伤疤再往伤口里面撒盐。

多年后的我想起此时自己这般无怨无悔的信任和包容,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他的心肠究竟会是有多硬多很,甚至连夫妻情谊都不顾,使出那样阴毒的手腕将我父兄一并算计赶尽杀绝。

我的委屈来得快去得更快,第二天早上甚至还难得起了个早,院子里一地雪白,佣人还未开始打扫,巴顿在院子里蹦跶的分外欢唱,白茫茫的一片中尽是它撒欢留下的蹄印。

我望了望隔壁段承川的房门仍然紧闭,他昨晚将我送回山庄不放心我,在他书房继续开了视频会议,又是熬到很晚,甚至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吴妈帮他做了夜宵也只是喝了点汤便回房睡觉。

他今日还要回去上班,我换下衣服戴上手套轻手轻脚下楼,巴顿见我裹成粽子的模样差点没认出来,狗眼睛瞪得滚圆甚至冲我嗷嗷叫了两声,这才跑过来拿头往我身上蹭。

我们俩在雪地里滚成了雪团子,我身上都发了汗,咯咯笑得直不起腰,段承川的卧室正好朝着院子中央,我竟是不知他何时起床,更不知他站在床边多久,那样安静怡然的注视着院子中与巴顿打闹的我,嘴角弯成一道清浅孤寂的弧度。

吴妈喊我用早餐的时候,段承川已经穿戴整洁下了楼,他依然是笔挺的西装,手腕上挂着厚重的毛呢大衣递给吴妈。

“承川,早!”

“玩得忘乎所以,当心感冒。”

“切,我才不似你那般弱不禁风,你当心点才是!”

段承川笑了笑坐在餐桌前端起吴妈晾好的汤,我趁着他心情愉悦,开口说道。

“承川,我报了个班。”

“你又心血来潮人来疯?”

“才不是,这次是正经的。”

“说来听听。”

“我想学营养师,这是我深思熟虑的!”

我举着双手表示自己的坚决态度和认真思虑,目光殷切,神态带着期待。

“有何用?”

“要想先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男人的胃,当然是为了讨好你。”

“那你不是应该去学厨师?哦,阮姑姑前些日子刚给我说了你差点烧厨房的光荣事迹。”

“哼!旧事不提!我先学会营养搭配然后让吴妈指点我做。”

“家里一堆营养师你用的不舒服?”

“我想亲自动手,那样显得我有诚意,快点答应我!”

“听说你最近在我书房翻看了不少书?”

“这你都知道?”

“都快将我书房房顶掀翻了我再不知真是天理都不容。”

“人家要奋发图强,争取做你的贤内助!”

“瑾栀,你如今这样我便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