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这边，我和美宜同时吐出了一口气。
可是他们刚刚说的到底是什么？！~那个我未来的老板娘到底是哪个？！~害我在拍老板马屁拍老板娘马屁拍他们全家马屁的道路上迷茫徘徊！可恶！
胡乱点了几个菜，我和美宜继续趴在桌上听墙角。“栢廖哥，听说嘉豪没事了？”
“嗯，没什么大碍了。前几年有个大师看中了他的画，邀他去一起回法国，两年前回国后在北京办了个工作室搞些设计什么的，经常给一些画家投资举办画展，挺不错的。”
“那就好。”任莎声音里似带了些哭腔：“我当时真的是吓坏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清醒过来时就看见嘉豪躺在地上，满身的血，地上也都是血......我，我吓傻了，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害怕，我不敢上前看看他，不敢打120，我给泽寳打电话，泽寳过来，说他没有死。可是后来我就找不到嘉豪了，爸爸让我去上海，我担心嘉豪，我跟爸爸闹，我不愿意去，可是....”她哽咽了一下，范栢廖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继续道：“后来泽寳陪我一起去上海，这些年泽寳一直陪在我身边，如果没有泽寳，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我想去看看嘉豪，但是我不敢，他一直都不肯接我的电话，他恨我，他是恨我的...”
嘉豪？他们说的该不会是程家豪？！
我克制住颤抖的身子慢慢的站起来，咬着唇，努力让自己不迸出眼泪，走向他的仍有些打颤，我想走过去问问他们，他们说的嘉豪是哪个嘉豪，是程家豪么？是我认识的那个程家豪么？什么血？嘉豪的血么？嘉豪怎么了？嘉豪这些年去了哪里？嘉豪在哪里？
美宜慌忙扶住我，连声说：“凤仔？凤仔！凤仔你怎么了？凤仔你在发抖！！！凤仔！凤仔你哪里不舒服？！~”美宜提高了声音，餐厅里的客人纷纷看向这里。。范栢廖猛地站起大步向这里走来，上前一步从美宜手里扶过我，握住我的手臂声音里竟也带了几分惊慌：“凤仔？凤仔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我们这就去医院！”
我摇摇头，苍白着一张脸看着他和任莎：“我没事，我只是有些话想说，有些事想向你们问清楚。”
任莎也白着一张脸看着我。哦，不，她一直脸都是很白的，和我这种从小到大只有擦过粉底什么的才白过的小麦色脸，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我说：“你们说的嘉豪，是程家豪么？”
范栢廖一脸震惊：“你认识程家豪？”
我眼睛里有了湿意，默然点头，犹豫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情绪，缓缓道：“他是我师哥，小时候我爹托人找了关系让我去叶老师那里学画画，那时候叶老师已经收了一个学生，就是程家豪。之后我们就在一起学画画整整三年。嘉豪师哥很照顾我，我是一个完全没有绘画天赋的人，即便是跟着叶老师那样的大师，也丝毫不能挽救我的画画水平。挨骂是常有的事，叶老师渐渐的也放弃了我，每天只是给我布置了作业便不再搭理我。那时我常常一个人躲起来哭，我不想画画了，我想回家。可是跟着叶老师学习的这个机会是老爹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了，交了巨额的学费后，家里过的异常拮据，我不敢回去，也不敢跟老爹说我不想画画了，那个年龄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叫纠结什么叫痛苦，可是我就是知道我那时候的感觉就是很纠结很痛苦。有一次无意间被师哥撞见我偷哭，从那之后，师哥就开始每天交我怎么用笔，怎么去构图，怎么去上色，哪怕我笨的我自己都想敲开自己的脑袋给它放放水补补坑，师哥也不嘲笑我嫌弃我还是很耐心的教我。后来参加一次省级的少儿绘画比赛，不知是刚好那次参赛的都是我这样没有天赋的人还是真的超常发挥了，竟然让我得了个第二名，这才被育才中学特招了去。可能是育才中学的学生都是精英天才，我在那些精英天才中混了三年沾了才气，又或者是育才中学的风水就是好。我又考上了高中，大学，现在又在这样的大公司上班。如果不是师哥，或许现在的我会在某个小工厂打工或是摆个小摊做个勉强糊口的小生意，不会像现在这样。可是在我初二的时候，师哥突然消失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了。”我不愿再回忆，便转了话题，抬头看向他：“我只是想知道师哥他好不好，他是出事了么？”
范栢廖轻轻抱住我，我趁机用他的衣服把鼻涕擦掉。他示意满眼通红的任莎和呆住了的美宜先离开，然后柔声对我说：“他是出了一些意外，现在已经没事了，他过的很好。”。
他低头看着我的眼睛，也去不阻止我拿他昂贵的外套当手纸，我尴尬的笑了笑收回手。
他对我说：“虽然在那些感情纠缠中我只是个旁观者，了解的并不多。但我会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不过先吃些东西好不好，你这肚子叫的老打断我的注意力。”
2011年11月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