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有些人来说,酒是神仙琼汁,激发灵感的源泉,而对有些人来说,酒可能就是作乱的毒药,往往引来的便是灾难。
余小米就是后一种人。她平常基本上滴水不沾,无论谁来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嘛不喝,要嘛就喝一小口,因为她知道自己吃酒能干出什么傻事来。
小学的时候,她偷喝了一瓶菠萝啤,一不小心就把她妈的宝贝兰花当青菜拔了,还放到盆里洗。老妈回来一看炸毛了,抓起扫把一顿狠揍,差点儿没把她屁股打烂。
初中那会儿更是离谱,两小瓶啤酒就把她喝得找不到东南西北,结果硬把男同学当亲妈,又搂又抱黏着不放,外带左右脸吧叽吧叽,两个清脆响亮的吻,搞得小帅哥当场脸烧猴屁股,心跳如鼓,以为佳人对他芳心暗许。第二天,他终于鼓足了勇气表白,结果余小米一脸茫然地问,“小毕,你昨天做梦还是夜游了吧?最近胆子肥了,敢吃姐姐的豆腐?”小帅哥白白被占了便宜,怀着悲愤之心灰溜溜地回去了。
后来,同学聚会的时候,大家都会自觉为她准备一杯果汁,为了余小米的清白,也为了自己的声誉着想。
可是余小米再次破了例。或许因为命里犯煞,一不冷静,她就要重蹈覆辙。
果然,过了一会儿,一团躁热在脸上散开,头有点轻微地犯晕。
陈豫不经意地扫过来一眼,眸光里带着了然,又转回了头。
余小米强撑到最后,庆功宴一结束,她便拽着朱紫薇的手不放,朱紫薇自又盯紧了他的男人,于是,她们两个站在门口等车。没想到,十分钟后,韩磊空着手走了出来。
“两位美女,实在对不起,我的车熄火了。不过,你们放心,在下一定会尽职尽责,护送两人安全到家的。” 韩磊摊着两手,十分抱歉地说。
“没关系了,咱们打的就行。”朱紫薇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打的?岂不更好嘛,等车时间漫长,正是聊天的好时候。哎,老连天爷都在帮她,这么一想,她心里暗自爽歪歪。
一旁的余小米蹙着眉,苦着脸,脑子开始放空。
这时,刚好一辆银灰色的车子开了出来,车窗摇下,陈豫露出了一张冷峻的脸,一双星眸在他们身上扫了一遍。
“韩磊,车坏了?”
“是呀,不知怎么搞的,突然熄灭了。”韩磊脸上一阵懊恼。
陈豫点了点头,“你不是还要准备明天的庭审吗?这时候的士不好打吧,要不我送你们一程?”
韩磊可是一想起庭审,感觉鸭梨很大。
“美女们,机会千载难逢,赶快上车吧。”冷面冰山发了善心,韩磊自然乐意搭这个便车。
朱紫薇明眸一转,赶紧打开前门,把余小米塞了进去,自己则扯着韩磊进了后座。余小米其实还有点犹豫,无奈头渐渐重了起来,根本就无法反抗。
车上放着轻柔的音乐,很熟悉的旋律,虽然是英文歌,但是每一首余小米闭着眼睛都能哼得出来。
经典的曲乐,深情地吟唱,my heart will go on ,yesterday once more,there you`ll be ,endless love,……这都是陈豫喜欢的歌手,喜爱的歌曲,曾经,她挖空心思把这些一首一首地找出来,在校电台《天籁点歌》栏目,一首一首地播放,向他表达爱意。
余小米靠在椅背上,晕晕乎乎地,听着婉转缠绵的曲调,感觉在半睡半醒之间。她睁开眼皮,发现后座已空无一人,车子已停在她的小区里面,陈豫两手放在方向盘上,一只瞳眸深邃如海。
“陈……陈豫,谢谢你。还有,再见。”余小米看了他一眼,推开车门,刚走出几步,竟打了个踉跄,只好略弯着腰,顿住了脚。
陈豫抿着嘴静默半晌,提起手,在方向盘上重重拍了一下,拔出钥匙,关了车门,几步赶了过去。
“住几楼?哪个房间?”陈豫一手揽过她的腰,不耐烦地问。
余小米吓了一跳,睁着迷离的双眼看着他,目光好象胶着了,舍不得移开。
陈豫不禁气馁,声音低了下来,“你住在哪个房间,我送你进去。”
“哦,房间?503?哦,不对,应该是603,楼层数字很吉利。”余小米突然亮着眸,对他一阵傻笑。
陈豫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气把她摇醒。为什么这个女人,每次都能把别人心情搞得一团糟,而自己却象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露出那种纯真的笑容?
在603的门口,陈豫从余小米挎包的小袋里取出一串钥匙,一把一把地试了过来。
“怎么没有一把打得开?”陈豫正把第六把钥匙插进去的时候,门倏地从里面打了开来。一个阿姨穿着花睡衣,冷着脸看着他们,
“你们俩怎么回事,干嘛开我家的门?”一记眼刀冷嗖嗖地飞了过来。
眼前一群乌鸦哗啦啦地飞过,陈豫赶紧道歉。
“我朋友她喝了酒,记不清楚了,真是对不起,对不起。” 陈豫这辈子跟人家道歉的次数,用手指头掰一掰都能算得出来,几乎全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朋友?你们俩到底认识不认识?”花睡衣阿姨眼里闪着狐疑。半夜三更,孤男寡女,一个不知道自己住哪里,一个连女朋友住哪里都不知道,难道不让人觉得奇怪?
陈豫担心她跑去报案,连忙掏出证件,花阿姨这才悻悻地关了门。
“余小米,你好好想一下,到底是哪个房间?”陈豫看着歪在他怀里的女人,恨不得一掌把她拍醒。
余小米在迷蒙中亮起双眸,“803,是803,楼层很吉利,而且还是顶层。这回肯定错不了。”
陈豫又架着她往上走了两层,还好,门一下子打开了。
余小米轻轻扯着他的袖子,“师兄,这回真的没有骗你。”话一说完,已经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贴着他的胸膛睡着了。
陈豫抚着她的长发,幽幽地道,“余小米,到底为了什么?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入了房间,陈豫发现这是简单的两室一厅,空间不大却布置得很温馨,有点余小米特有的味道。他利索地抱起余小米走进卧室,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走回客厅安静地坐着,感觉身边萦绕的都是余小米的气味,心里突然有了酸酸的感觉…….这一晚,他久久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