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悠闲的时间，卜念念坐在z城的茶餐厅，嘴里小酌着午后浓郁的咖啡，一只手撑着头以懒洋洋的姿态俯瞰z城的风光。
“秦暮楚！”
念念听着门口的妇人，还未进门的尖声大喊，嘴角一撇，缓缓地回头。
秦暮楚，念念的另一个名字，意为朝秦暮楚，当时卜未衍随口一取，她便喜欢上了。
放下手中的咖啡，念念觉得，已经好久没有参加这样的戏码了，上次是什么时候？一个月前还是两个月前？
门口的妇人终于扭着她肥大的屁股走到念念跟前，念念心情颇好地真起身。
光是身高，那位妇人就已经低了念念将近一个头。
妇人拿着手中的照片，确定是面前的女子，气急败坏再次用更年期女人的语调大喊着。
还能再新鲜点吗？念念已经习惯了这些恶俗的说法。
妇人见她无动于衷，更是火上心头，扬起手掌过去。
却不料，还没触碰到她的皮肤，手却被紧紧握住。
念念单手撩了撩头发，风情万种之余仍然一个巧手接住妇人发狠的手腕。
她还不忘礼貌地回问：“这位阿姨您好。”
念念确实不太想得起来，面前的这位妇人是谁的夫人。
妇人果然没有料到念念居然这么问，右手手腕仍然被紧紧地抓着，情急之下，不甘心自己弱下来的气势，左顾右盼，突然看见了什么。
妇人空出的左手抄起桌上念念刚刚还未喝完的咖啡，不顾后果用力地忘念念的头上砸去。
游刃有余的防身术挡开了杯子，却挡不住杯里咖啡的流向。
念念脱口而出骂声。
咖啡自耳边头发上流下。
念念突然地，被勾起了心中的怒火，抓着妇人的手狠狠地往地上一甩。
但妇人并没有像预期那样地瘫在地上。
念念看到这个场景，桌上的纸巾，不大不小地冷笑一声，慢腾腾地擦着身上的污渍。
讽刺地说：“高远，原来她是你妻子啊，不怎么样嘛。”
高远，念念还是记得的，z城某企业的控股高管人员，为人谨慎，钟情于指纹密码，无论季节，黑手套是他的象征。
他也是念念半月前的单子，未衍让她无论用什么方法，务必盗取他的指纹。
念念手握纸巾，看着衬衣上的灰色污渍毫无办法，正想找来服务员，口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一条短信。
念念收起手机，心思已经不在这里，踩着高跟鞋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感受到背后灼灼的目光，念念玩心大起，在开门的当口一个回头。
她微微一笑，再继续走开。
不理会身后妇人歇斯底里般的叫喊，念念反手关门离开。
急切地开车到酒店楼下，念念一丁点不耽搁地乘电梯上楼。
已经半个月不见卜未衍了，念念踩着高跟鞋在房间门口用了一分多钟，抑制自己的心情，才不慌乱地推开半掩的门。
开门进去，未衍用白色的毛巾擦着头发。
念念看了看那张熟悉的精致的脸孔，他是“冬森”，年轻，狠毒，无情，凌厉，几乎所有好的坏的极端形容词都可以安在他的头上。
“冬森”加上卜未衍三个字，简直人神共愤。
念念摸出口袋的东西，走上前去。
未闭的双眼与未衍的眼睛相撞。
是双双没有任何波动的眼睛。
念念克制住想要抱着未衍的手，尽量表现得决绝。
“很好。”未衍用温柔的声音讲出这么不含色彩的话。
他放下手中的毛巾，勾起念念的下巴，嘴巴上扬，迷人地一笑，道:“依然没心没肺。”
接着走出来一位女子，在安静的空气中狠狠地倒吸一口气，惊讶地发声:“你们？”
念念才意识到是个什么状况。
念念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但心脏仍被刺激地漏跳一拍。
念念双手在口袋中紧紧握拳，脸上却淡淡地对未衍说:“又来新人了？”
未衍从冰箱拿了瓶水，坐在沙发上，对念念说:“让她跟你，把之前的换下来。”
“是。”
念念拿出口袋的u盘，递给未衍，用报告式的语气说:“资料全在这，不过这次太轻松，我怀疑有假。”
“嗯。”未衍接过光盘，不在乎地回答。
未衍指着仍站在那的女人说:“下个任务就可以带她了。”
念念听后依旧回答:“是。”
未衍伸手将那个女人拉过去，近似温柔的声音说：“她叫秦暮楚，你以后听她的命令就好。”
女人木讷地吞下葡萄，恭敬地回答：“是。”
念念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默默地将双手放进口袋。
房间已经被服务员打扫干净，那个女人也被念念安排在另一间。
未衍看着电视节目，连广告都津津有味。
念念冷眼旁观这一切，压抑的气氛让她很想离开，但是，她心里去有另一个想法。
“坐过来。”未衍仍然看着电视节目，像是对空气说话，“怎么还跟孩子似的。”
念念心里冷笑，大概全世界就未衍将她当做孩子。
她的身份，作为卜念念，是z市著名事务所的顶级律师，半年前加拿大麦吉尔大学博士毕业，主修医学，辅修法学。
作为秦暮楚，美丽妆容下的狠毒女人，用药高手，“冬森组织”头号人物之一。
但在卜未衍身边，她总是脱去那双重身份，化为第三人。
念念听话地坐在未衍身边，未衍揽着她的肩，亲了亲她的额头，问：“辛苦吗？”
念念摇了摇头。
电视仍然放着广告。
“再过一个月，子婕会回来。”未衍突然说。
念念听后身体一僵，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着起身来，疑惑地看着未衍。
“她回来后，你就少做些，你就不用这么东奔西跑的。”
卜子婕！念念在心里念了这三个字。
她的好友，她的姐妹，亦是她的敌人。
视听室里，两个女人，一个以悠闲的姿态慵懒地靠着沙发，手里叼着一根女士香烟，时不时地吐着烟圈，烟雾缭绕。
另一个女人，恐惧地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地盯着面前的大屏幕。
“叫什么名字？”念念将手中的烟熄灭，没有任何语调地问。
房间里除了蹲在地上的女人就没有其他人，她突然意识到对方正问她话，立马回答：“月乐，刘月乐。”
“恩。”
屏幕上的画面念念已经毫无感觉，她还记得第一次她看，是在未衍的陪同下，他当时多了什么，她至今还记得。
“若果不想要，你要努力做到能保护自己。”
平淡的一句话，却是她活到现在的目标，而她没让自己失望地，凭自己的聪明与努力做到了。
她其实可以减少麻烦亲力亲为的，可是她还是做不到。
她也为了他的那一眼，做了多少事。
不用说，没有多余的情节，连念念都啧啧称好。
“秦暮楚。”月乐觉得这样称呼似乎不礼貌，别扭地又称：“暮楚姐姐…”
月乐的话被念念打断：“几岁？”
“二十一。”
念念今年二十二岁，她冷笑一声，还是默默地同情月乐。
认真打量她，虽然一脸的恐惧，但却掩饰不了她的美貌。
不是第一次，也让念念心里很不舒服，甚至嫉妒起才第二次见面的人。
想远了，连着说话的语气也冰冷起来：“叫我暮楚，别加姐姐。”
面前坐着的人猛地一抖，忙回答：“是。”
念念突然觉得好笑，未衍并不希望她感情用事，现在这样，算什么？
声音温柔下来，毕竟也是要一起合作的人：“月乐，是在上大学？”
“恩，大四。”
她又拿了一根烟放置嘴里，她有什么资格说未衍。
“为什么？”念念问月乐。
月乐的声音突然哽咽，硬是忍着说：“我爸爸，他在手术。”
原来如此。
“知道我让你看这些事做什么吗？”念念指着屏幕上还在交战的两人，问她。
“知，知道。”
念念将口中的烟吐出来，笑了声：“聪明。”
她喜欢和聪明的人合作。
手机24小时开机等我指令，接到任务在我之前在目的地等我。
“听明白了吗？”
月乐刚看完一整场的饕餮大餐，再加上身后强大的气场，已经全身麻痹，全身处于紧绷状态，哪怕忽略了念念的哪句话。
“听明白了。”
话音落，空中落下一包袋子，月乐迅速接过。
“这药，应该说是香吧，在我进来10分钟前点上，5分钟后熄灭。”
月乐看着手中无色无味的东西，突然好奇问：“这是什么？”
“恩？”念念没想到月乐会问这个，想了想回答：“我自己做的，还没名字，放心，无害。”
念念起身将电视关上，房间顿时进入了昏暗。
经过月乐身边，念念拿了一片贴片给她，吩咐：“把这个贴在耳垂后方。”
念念笑了笑又说：“不过，据说我的药很好用。”
她起身将手中的烟掐灭，心里非常满意这个女孩，外貌不说，就那领悟力和性格，就省去她许多事。
“估计三天之后，我会找你。”
“还有。”念念单手开门，门外的光亮顿时照进屋子里来，月乐转头看她，她踩着长长的影子，精致的面容没有任何瑕疵，撇嘴一笑差点让她晃了神，可见她撩人的功夫。
只见她不点而红的小嘴开口，温柔地说：“月乐，不要怕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