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苏婠婠可是看着陆思思长大的，怎么会不知道那个身穿月白长袍的男子是陆思思所扮，当即一锤定音。
“多谢诸位公子厚爱，但风月场的规矩大家都知道，价高者得，因而奴家今晚就属于这位白衣公子了，奴家会出所得银钱的一部分请在场的诸位公子喝一杯清酒，以谢列位捧场！”
“是是是，婠婠说的极是，诸位公子，世子，可别忘了我们这楼子里还有春夏秋冬四位姑娘呢，就请她们来陪陪大家一乐！”田妈妈出来圆场，果然是老鸨，一句话倒是说得滴水不漏的。
陆思思一合折扇，抬起美人下颚，故作轻佻道：“果真是个美人，今儿要给爷唱个好点儿的曲子，可别误了爷的雅兴！”
随即，又一把搂住苏婠婠的纤腰，上了楼。
天雷面如死灰，只得回去和祁扬东复命了。呜呜，王爷，您别怪我，人我是真请不来的啊……
苏婠婠带上门，却见陆思思甩了她那个男式冠帽，懒散地斜靠在榻上，那模样，若真是个男子，倒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就连苏婠婠见了心跳也是漏了一拍。
“小姐。”
“嗯。”
陆思思点点头，却见苏婠婠递过来一杯茶，她接过，却问她：“嗯，苏姨，这么些年，你可准备好了？”
苏婠婠想了一想，就见陆思思饮完了茶，放在一边。
她便回答：“小姐，我们得寻个由头把这田妈妈弄进天牢里去，但是，京兆府尹楚京为人刚正不阿，不想点罪名，我们也不好把醉红楼这块大骨头啃下来啊。”
再说，那春夏秋冬还是那老太婆心腹呢，能绊倒老太婆，那四个人呢？
恐怕这一点，就是苏婠婠不说，陆思思也是明白的。
“春花，夏怜，秋霜，冬雪，这四个人各有各的才艺，当然，田妈妈不知道，冬雪是我送进去的，她一身媚术，又能使毒杀人于无形，我就不相信，最后没有翻盘的机会。懂？”
陆思思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两年前一次云游居然让她碰见媚术门的唯一传人——冬雪，而冬雪的本领正是她所需要的，用人不疑，她当即就让冬雪来了这勾栏做个卖艺不卖身的名妓。如今也是时候让宝剑出鞘了！
苏婠婠点上香，开始抚琴。
袅袅暗香之中，陆思思睡去了。
这一夜琴声不绝于耳，倒让那些醉倒在温柔乡的公子哥们恨得咬碎了牙，兄台，你就是想听曲儿的，也不要让我们只能听不能看吧！
三天后……
震惊京城的事情发生了！
这简直就是特大新闻！
醉红楼的老鸨田妈妈因为被发现是敌国奸细，京兆府尹便将她打入天牢，等待审判，谁知道田妈妈居然服毒自尽，宁死也不告诉楚京是谁派来的奸细！
尔后，醉红楼的名妓苏婠婠便成了这楼子新的妈妈，田妈妈的事就好像不曾影响过楼子里的生意一样，往来的恩客越来越多，只为见这个柳眉纤腰的美人鸨母一面……
挽珠房上。
冬雪将春花，夏怜，秋霜押来跪在地上，苏婠婠也立在一旁，冷冷的不作声。
坐着的陆思思就更不发话了，只是不断地施加威压。
谁能想到这个嘴边挂着冷笑手段又非比常人的公子居然是京城那个恶魔千金吃货小姐陆思思呢？
虽然这个时候她的旁边的确还是放着一碗桃心酥——但，这并不是她自己吃的。
“嗯，你们应该知道，现在田妈妈已经死了，你们现在只有两种选择，一，跟随我，且听命与我。二，这里有碗桃心酥，算是我赏给你们的，吃了好上路。”
陆思思这番话说得是那么理所当然，简直就像在说“你去喝水吧”一样简单！
春花，夏怜，秋霜，俱是一惊，暗暗面面相觑。
要说起来，陆思思也不是不知道，眼前这三个人俱是各怀心思的。
毕竟谁都想活命，更何况她们之中已经有一些想跟随新主子了，陆思思来这么一出，也不过是想试试这几个人到底有多忠心而已。
毕竟选择活下来的人，有一天说不定也会在她后面插一刀，不是吗？
冬雪没想到这一点也是正常。
其实田妈妈能把她们三个收成心腹，也不过是因为田妈妈自身有点手段，这三个人却是有一点不好的，学得了田妈妈见风使舵的本事，陆思思其实，不能不防。
三枚桃心酥，有一枚，是没毒的。
最后能活下来的人，她便留下了。
三个人想，既然田妈妈已经离开了，冬雪居然又是个叛逆的，横竖都是死，也就拿过桃心酥，就要吃下去，却听见陆思思轻轻说了几个字：“这三枚桃心酥，有一枚，是没毒的。”
但她还有一点没说。
反而秋霜眼疾手快，直接拿走两枚桃心酥一同吃下。
“春花，夏怜，既然有两枚是有毒的，那么就让我吃了吧。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活着，噗……”
秋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春花和夏怜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只有冬雪上去轻轻抱住秋霜。
“秋霜，你怎么这么傻呢，三个人总要有一个活着，我希望是你的啊！”冬雪哭了。
冬雪一直知道，她们四个人之间，只有秋霜性子还算单纯，又不愿意做墙头草，当年若不是春花和夏怜保护着她，她也不会跟随着田妈妈做事。
苏婠婠竟然有些动容。
陆思思想，嗯，她现在知道该留下谁了。
一个药瓶扔到了地上。
“冬雪，把这解药给秋霜服下，顺便替我处理了夏怜。之后再议！”
陆思思说完便走了出去，而苏婠婠也紧随其后，关上了大门。
人生，总要有个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