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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
美人难宠:王爷,我不要你了
沧若vv
2822

紫禁城,青蘅殿。

木槿听着那些个嘴碎的婢子眉飞色舞地谈论着新任的摄政王时遇是如何的风姿卓越,皇贵君洛华容作为后宫之首率领百官于太和殿前恭迎摄政王的场面是如何的隆重盛大,她手中的抹布便不慎甩了出去。

适才她正仔细擦拭着一美人如意珐琅瓷大花瓶,打扫青蘅殿的活她已干了三天。

抹布恰飞落在一双如意水漾红凤缎鞋前。

“璎珞,你怎么做事的?”锦瑟郡主身边最为忠心护主的大丫头画意那尖锐的嗓音刺得她耳朵生疼。

对,她现在叫璎珞,原是时遇后院不知天高地厚妄图攀高枝不成反被打回原形的贱妾,目前是他心尖尖上的人锦瑟郡主的婢女。

锦瑟郡主要了她来,自然是为了好生调教她。

“郡主万福金安,奴婢不知郡主驾到,奴婢一时手滑,令郡主受惊了,奴婢该死。”木槿欠了欠身向她行礼,念台词一般漫不经心地说道。

锦瑟宜喜宜嗔千娇百媚的面庞上端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大胆贱婢,竟敢弄脏本郡主的鞋子,诗情,掌嘴。”

诗情冲上来甩手便要给她两个耳刮子。

不料手腕反被人捉住。

木槿一个反手给了她两巴掌,干脆利索,清脆的响声打得在场的人都一愣一愣的。

“啊!”诗情惊恐地发现竟然无法动弹,她的手腕被她抓着,她怎么都收不回来,这个贱人居然有这么大力。

木槿高高在上地看着她,凑近她的耳畔低声道,“你前天给了我十个巴掌,今日我不过是拿回点利息,你且受着先!剩下的来日我再慢慢讨回来。”

诗情被她轻巧地掼在地上,诗情顾不上高高肿起的脸颊,她抚着脱臼的手腕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这个贱人真是可怕,一想到她方才的笑容便觉身上凉飕飕的,她那双眼睛像是一把出鞘开了光的长剑,不见血不回鞘,好可怕!

“放肆!反了,反了,倒是反了不成,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上去替本郡主教训她!”锦瑟气急败坏地大吼,水葱似的指着她微微。

“是。”一声应诺,一窝子人向她扑了过来。

木槿左腾右闪,穿花拂柳般避过众人,一径来到锦瑟面前。

及至两人鼻尖相对,她才顿足。

右侧的唇角高高扬起,木槿柔声道,“不如,郡主亲自教训奴婢如何?”

“你!”锦瑟的手高高扬起。

木槿如法炮制地拦下,以眼神示意锦瑟看看趴在地上毗牙裂齿的诗情,“郡主,前车之鉴摆在那儿,您不想跟她一样吧。”

锦瑟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最后沉淀为黑色,“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木槿和她咬着耳朵,细声道,“监视的人已经走了,你以为我还会那么好脾气地任人宰割吗?嗯?”

锦瑟微怔,她倒是小瞧了她,小瞧了这个女人的能耐,也小瞧了她待时遇的心。她既然能为了时遇忍下她这几天有意的诸多刁难,锦瑟心里其实已经对她改观了不少。

锦瑟收起面上的伪装的情绪,没有表情的她看起来冷眼无比,高贵无比,眉目间自有威仪,她挥挥手道,“你们都先退下。”

“郡主?”那个贱婢如此厉害,自家主子怕是要吃亏,诗情和画意不放心道。

“退下。”锦瑟美目含威地瞥了她们一眼。

“是。”

青蘅殿的殿门被人轻轻阖上。

锦瑟水袖一拂,一股无形的气劲陡然向着木槿扑面而来。

木槿不自觉地松开手后退一步,锦瑟已然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笑吟吟地望着她,她愕然了片刻,笑意不禁一点点爬上眼尾。好家伙,原来这个锦瑟郡主也不是泛泛之辈啊!

“朝天殿的守卫里面我安插了人手,必要时我会把名单给你。时遇的母亲大概被软禁在洛华容在京郊别院的一处地下室,九宫三幡在天牢附近布满了迷阵、毒阵,洛华容手下第一武将宋凌亲自把守出口,牢里面还有早已不过问世事、退居山野的‘鸠’、‘鸩’二老亲自坐镇,我闯不进去。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木槿说完她要说的这些,扭头就走。

“去看看他吧。”

木槿停步,并不回头,她当然知道这个他是谁。

“去看看他吧,他……不太好。”

青蘅殿很大,占据了整个南侧一大块长方形的院落,南北两侧四周以黄绿琉璃砖围砌透风灯笼矮墙,宫面进深三间。沿着工字长廊一路过了东门,可见一大片竹林郁郁葱葱,翠绿欲滴,在盛夏天,这是最好不过的避暑之处了。

他侧身卧在青石塌上,手上捧了本折子,一袭青衫随意地披着,松松垮垮,显得有些空落,墨色长发未像往日一般束起,只是自然垂至腰间,发丝随着夏日的和风轻扬,轻柔地拂过他的脸颊,勾勒出一张谪仙般清逸的侧脸。

白青侍立一旁,听得他又是几声轻咳,不由得揪了心,“大人,往日孙大人辅佐朝政时,都会将一些重要的折子筛选出来呈给皇上看,到了您这儿倒好,他将什么样的琐事都拿来让您一个人看。这不是明摆着刁难您吗?”

“党派之争,历朝历代不可免。在其位,谋其事。我若是袖手不管,万民何辜?这些话不可再提。”

“可大人您身上的伤……”自那日受伤以来,白青从未见他的脸色好看过,在人前始终是勉强强撑,偏皇贵君还要弄宫宴以贺摄政王临朝,说是去去晦气,那些个大臣连番向他敬酒,他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也不知饮了多少杯,回来后自是吐得天翻地覆,好一番折腾。他这样糟蹋自己,身子哪里会好?

白青暗叹一口气,知道自个儿人微言轻,大人是决计不会听的,“大人,这石塌凉,您还是回去歇着吧。”

“你送去的那些膏药……”时遇翻着奏折,心却不知飘到了哪里, “她有用吗?”

白青欲言又止,“奴才不知。”

“说实话。”时遇冰雪似的目光,在他身上轻轻一扫,他只觉进入了一片广阔无垠的冰域。

“是。”白青皱着脸,心下嘀咕,大人好毒的眼睛,只一眼,就像是把他看穿了似的,当下也不敢隐瞒,“那些膏药,木槿姑娘……”他抬眸觑一眼,见时遇合上了折子一心等着他回话,“趁人不注意悄悄丢掉了。”

时遇没有说话,他的视线落在那篇清幽的翠竹上,目光一时有些空落落的。

白青揣测着他的心思,“那些折辱过木槿姑娘的奴才一概记下来了,大人若是想……”

时遇闭了闭眼,脸色苍白胜雪,他指腹揉了揉越发沉重的眼皮,极清浅地笑了笑,“她定是恨我了。”手指不由得摁上腰间的伤口,那笑容因着他十分差的脸色,并不让人觉得美好,满含了落寞和萧索。

白青见他这般自苦,黯然伤神心神郁结模样,忙劝道,“木槿姑娘聪慧,心思剔透,她定能明白大人的苦衷的。”

可他,不能原谅他自己。

“呵呵……摄政王,权倾朝野,翻云覆雨……哈哈……”时遇陡然将石塌一侧的奏折全部拂落在地,面上蓄满了嘲讽和讥诮的神色,眉目间的温润气质被荡涤一空,浮现出几分戾气。他笑个不停,笑得身子,又咳了起来。

“大人!”白青忙上前来,伸手欲扶,却不敢贸然触碰,手堪堪停在他身前一寸处。

“退下。”时遇骤然发起火来,猛地一甩袍袖将他拂落在地上。

强行动用了真气的后果便是胸口的血气翻腾不休,一阵剧痛在体内爆开,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时遇咬唇硬是压下了冲口而出的,眉头死攒。

白青从地上爬起来,尚来不及擦拭嘴边的血渍,“大人,请您保重自身。”

“退下,额……”

“是。”白青见他猛地深埋了头,想上前查看,又怕惹得他更生气伤了自己,不敢违逆他的意思。

多可笑,什么摄政王,他连自己的母亲和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亲手打了她,他伤害了他最不想伤害的人。冷眼旁观她被那些人欺负,他连过问一句都不能,天底下可还有比他更窝囊的男人?

心脏像是被一双手硬生生撕碎,腥甜的味道冲将而上,涌上喉间,他张口便呕出一口血来.

时遇淡然地以袖拭去,只轻轻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