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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马词】 第9章
明月下西楼
丫丫阿大
2472

十年,自她被迫远嫁,他就随她到了边塞,足足守了十年。 抛父母,弃国土,隐姓埋名只为守着她,哪怕就是远远眺望那座实际上永远看不到的朔国皇城,想象着她的一颦一笑,也是好的,这里是能离她最近的地方。

我心中珍贵无匹的明月星辰,你竟敢踩在脚下让她零落尘土,你竟敢!

容衍心痛暴怒之下,不顾旧伤固疾,强行催动后腰雪山气息,内息源源不断流入经脉,出手成风,已是杀招。

太子溟肩部中刀,步履蹒跚,眼看就要被容衍一招锁喉,却不愧为新一代中的佼佼人物,遇变不惊,一掌格挡,一拳轰向容衍面门。

容衍不退反进,身法鬼魅奇幻,他师从天机老人,通晓百事,各派武学皆有涉猎,其中这套逍遥步练得最是纯熟,配合内息使将出来,当真形若烟,身若影,难以辨识。

曹禧急怒,大喊:“护驾!护驾!”

营帐外兵士手持长戟大刀一拥而入,无数闪亮刀光向容衍背后砍来,他却不管不顾,眼中血色沉沉,只盯着太子溟,恨不得将他立毙于掌下。

掌心已抓到太子溟的咽喉,正待用力合拢,容衍突感后腰雪山一空,身内空荡荡的,如洪水涌出的内息瞬间冰山融雪般全部消失。

他脸色惨淡,心中悲凉如水,固疾竟在这个时候发作,终是功亏一篑啊。

手掌无力垂落,整个人颓然跌落地面,一口黑血。

太子溟反应极快,一脚把容衍踢出数米,踩在他的口,抢过曹禧手中虎头刀,狞笑:“容衍,本王这就送你到地下和那贱人相会。”

一刀劈下,雪亮刀光即将触颈,容衍功力已散,躲无可躲,唯有闭目受死,心中一片荒芜苍凉:“槿儿,我终是无能为你讨还公道,就这样到了黄泉边上,你可会原谅我?”

破空声响,一柄长戟泼辣辣从营帐外飞进来,长长的尾柄颤颤巍巍,嗡嗡作响,后发先至直射太子溟,太子溟急急回刀格挡。“锵……”长戟被格开,斜飞射穿营帐,把营帐拉出好大的一个豁口。

一道黑扑扑的人影从营帐外扑进来,速度极快,为什么说是一道黑色人影呢,因为果真很黑,黑衣黑发黑鞋黑眼珠,连露出来的手脸皮肤都黝黑得令人发指,说他不黑,火笼里烧焦的炭都要不答应。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黑影已到太子溟身前,雪亮剑光直取他的面门,如此近处,太子溟猝不及防,只得放弃容衍,后退趋避,隐约之间只看到那青冥剑柄上一朵小小的木槿花。

黑呼呼脏兮兮的小人影也不追,一剑逼退太子溟后,扶起容衍,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见里面的晶莹剔透的红色药丸总共没几颗,于是一股脑地倒进容衍嘴里。

容衍呛了口气,苦笑,暴殄天物啊,那么珍贵的药丸,本来是自己大费心血炼成,送给小孩子当礼物的,千叮万嘱这是防身救命的药来之不易,不到万不得已可舍不得乱吃,没想到他竟一点都不小气地全都给自己吃了。

军士一拥而入,太子溟受伤之下也不愿亲自动手,抚着肩上伤口,冷着脸站在簇簇拥拥的军士中,下令:“都杀了吧。”

都杀了吧?娘的,小爷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小孩儿顿时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了。

敢伤我阿爹,管你上万大军重重包围,今天这笔账我算定了。

“杀!”军士将容衍和这个黑得离谱的小孩围在中间,呼喝一声,刀枪剑戟同时往两人身上招呼。

乱刀乱枪之中,黑色刀光乍起,划起一道完美弧线,随即就是噼里啪啦的掉落声,众军士看着手上没有头的枪,剩半截的刀,变成烧火棍的戟,齐齐傻了眼。

小孩儿左手青冥剑,右手离光,一招得逞,嘴角扯出个顽劣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个小管子,拉开引线,往最近的军士脸上扔了过去。

管子浓白烟雾,带着奇怪的恶臭,在营帐内弥散开来,被砸中脸的军士顿时两眼一翻被迷晕过去,不对,应该是被熏昏过去,周围军士无不捂鼻呕吐,连太子溟和曹禧都忍不住捂住口鼻,连连后退。

太臭了!

混乱中,小孩儿扶起容衍,蹲作势要背,容衍长叹一声,摁住他道:“你大手笔给我吃了那么多的红芗丸,阎王都吓跑了,我能走。”

小孩儿大喜,能救阿爹,什么数十种百年难得的药材、炼七七四十九天、起死回生、增强十年内息云云定语很长的红芗丸都是浮云,有什么好可惜心痛的。

“我说弯弯,那月麟香是迷药,怎么会那么臭?”容衍一生清贵,此时也被这个类似脚臭加狐臭加尿臭的味道熏得非常难受。

弯弯小脸皱成一团,干呕一声,把青冥剑塞回容衍手里,自己以离光开路,拉着容衍飞掠而出,将将出门又扔了几管子月麟香,心虚道:“呃……难道是配料时候抓错了?香狸腺、狼睾、亚麻、香草、白芷、豹尿……”

“那是薄茑!”容衍觉得自己的伤又重了几分。

读音都一样,谁知道有那么大差别,弯弯一面委屈着,一面手脚不停,从怀里不断扯出火折子,手指微弹,这火折子也是容衍特制,一点就着,星星之火片刻燎原,加上他这么不负责任地乱扔一气,一时间火烧连营,万人大乱,无人再顾及他们。

“死人妖,把你烧成猪头。”想到太子溟微挑的凤眼,弯弯就十分不爽,什么公主,什么国土,他一概不懂,他只知道阿爹喜欢的人,就是自己喜欢的人,自己喜欢的人,就一定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兴高采烈扔光火折子,还唯恐天下不乱地烧了曹禧的帅旗,弯弯这才扶着容衍连续纵身飞掠,两人身法如出一辙,都是天下一绝,在一片乱军中趁乱逃了出来。

待逃到大营外,弯弯手指成圈在嘴里打了个呼哨,得得马蹄声由远至近,大红鬃毛飞扬狂奔而至,弯弯和容衍翻身上马,小黑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紧紧跟上。

这一马一豹原本已等得十分不耐烦,见小主人救出了大主人,都十分高兴,一高兴就跑得非常爽利,一爽利这速度就快得十分惊人。

“慢点慢点,阿爹有伤。”没有缰绳,弯弯只好扯住大红飞舞的鬃毛,勉强当成缰绳用。

“不妨事。”容衍强行压住翻腾的气息,悄悄擦掉嘴角的鲜血,哭笑不得道:“弯弯,你再这么扯下去,大红要变秃头了。”

大红放慢了些速度,悲愤嘶鸣,我好歹也是野马王,你竟把我的鬃毛当草拔,我为什么要交你这么一个变态的朋友啊。

弯弯尴尬地收回手,又安慰似地摸了摸马头,乐道:“阿爹,你的伤好了?早知道红芗丸那么管用,就不用费那么大力气摘月夜莲了,等你伤好全了,我们再回去找那人妖晦气,好不好,阿爹?……阿爹?……”

容衍不答,弯弯大惊回头,只见容衍脸色青白,身摇晃,再也支撑不住翻下马去,失去知觉的身

重重撞到沙土里,连滚了几圈才停下,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