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听不懂人话
“我都说过我什么也不记得，怎么还要来问我，你是呆还是傻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云夕茫然的摇摇头，她有些烦躁的应道。
“你……真的功力全失了？”展昭遭受到了如此打击竟还不气馁，因为，他不愿意轻信云夕的话。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嘛。
他不能相信，南宫萧格会和穆湘凝反目成仇，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的。
况且，看南宫萧格那副急切的样子，他应该也并不愿意失去穆湘凝这个难得的红颜知己……
两个人，三四年的相偎相依；彼此的默契，彼此的心有灵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彼此看懂；在血雨腥风的武林，多少英雄好汉会不被这一对璧人的配合默契所震撼呢？
这样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会说分开就要分开？
展昭其实也弄不懂他到底是不是湘凝的亲哥哥，反正，他对穆达海的仇恨，多少年来有增无减……
而穆湘凝的多次挑衅，也早已超越了展昭的忍耐，让展昭只能兵戎相见，不再表示犹豫。
可是，偏偏就在此时，穆湘凝却又来了失忆并和南宫萧格决裂这么一招，这让他更是窝了一肚子的火。
“反正……我好像是不会武功。”云夕千言万语难以倾诉，只得以一语搪塞过去。
“穆湘凝，我是不会再相信你的……”展昭气呼呼的甩出这句话，便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你口口声声说要带我去见你们包大人，刚才，却为了能够换得一时的苟且偷生就要把我交出去，是不是你们大人根本就没有诚意断什么案子？如果是的话，那我拒绝和你一同去开封府。”云夕对展昭已经是反感至极，她突然在展昭背后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展昭一直都了解湘凝的武功进展飞速，可是，他却从没想到湘凝这张嘴竟也是铁齿铜牙，半点都不肯饶人，所以，他在那一瞬间有了一些些的失神。
“湘凝姑娘，好了，别闹腾了，我们都已经走到了半路，算算也离开封府剩不了多少路程了，我们还是去拜访一下包大人吧。”白玉堂在一旁哑然失笑，他特别喜欢看到展昭吃瘪的样子——真是精彩极了惬意极了，嘿嘿嘿。
不过，白玉堂也不能光看笑话，毕竟，谁近谁远孰轻孰重白玉堂还是分得清的。
怎么说湘凝也不知到底是敌还是友，可是，展昭却不同，白玉堂和展昭之间，口舌之争可以常有，但碰到严肃的正事时，白玉堂都会适时的帮展昭一下忙。
所以，这回，白玉堂笑完之后也连忙打打圆场。
“好吧。”云夕无可奈何，谁让她对小白一见倾心了呢，那她，就只能委屈一些，不能不给她的小白面子。
“你的脸色还是苍白没有一点血色，要不然，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再找个大夫给你看看病，好吗？”白玉堂的关心总是能够用到刀刃上，寥寥几句话，就能让云夕感动不已。
云夕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开封府，也终于见到了面黑如碳脑袋瓜子上还有一个月牙印迹的包拯。
不过，云夕在二十一世纪的工厂里，还是常常见到黑人客户的光临，所以，见的多了，便也见怪不怪。
包拯是直接传令升堂审讯，事先，并没有单独见过云夕。
威武的大堂倒是让云夕有了些些的瞠目结舌，看着两边如雕像般站立的官兵们，云夕竟吓的两腿战栗。
也不知道该怎么参拜包大人，云夕只好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在云夕身旁的白玉堂却表现的镇定自若，他单腿跪地，拱手表示参见。
云夕怕是怕了，但好奇心还是没有泯灭，她左顾右盼，星眸如流萤般四处游走。
在左侧不远处，还跪着一个四十左右的女子，那个女子，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女子的目光和云夕触碰间，云夕看到女子那双美目中的迷离瞬间凝聚，眼睛闪动出一丝丝的惊喜之情。
“凝凝，为娘听说你被坏人掳走了，没想到你会毫发无损的回来，真是谢天谢地。”女子眼中的关切之意寻不出半点虚假，她的温文儒雅，让人联想到她应该是书香门第的一个女子。
“哦……”云夕皱皱眉头，她虽然对面前的女子并不反感，但是，也没有生出几分亲切的感觉。
“堂下所跪之人可否就是穆湘凝姑娘？”大堂之上，包拯终于发问，他的声音抑扬顿挫的，让云夕心内的恐惧更添不少。
“正是民女。”其实，云夕想解释她是名叫穆云夕来着。可惜认真想想，就算说出来也没人会信，所以，还是省省力气好了。
“穆湘凝，你且抬起头来。”包拯又一次说道。
云夕没有办法，她只得抬起头，目光迎上包拯的目光，可是，当她看到包拯那如同阎罗转世般的气势时，却吓得再一次低下了头。
云夕的发髻有些*凌*乱，脸色也蜡黄蜡黄的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
公孙策正站在包拯身旁，此时，他看一眼云夕，然后不动声色的在包拯耳边小声说道：“大人，穆姑娘的脸色不太对，应该是生病了。”
包拯也发觉云夕的神色涣散，整个人软塌塌的没有多少精神，所以，他只得缓和了一下语气问道：“穆湘凝，你一路劳顿，肯定累坏了，如果身体欠佳就暂且退堂，此案明日再审，如何？”
“不用的，”云夕连忙强自打起精神，她口齿清晰的回应道，“大人，民女没事。民女此番前来，是想澄清一下，白玉堂并没有强抢民女，而是出手救走了民女。”
“哦？那为什么安珍珠却来击鼓鸣冤，状告白玉堂呢？”包拯其实已经听展昭说明了情况，但是，他还是故作诧异。
“民女的母亲肯定是误听了谗言，民女想要劝说民女的母亲，撤回诉状。”云夕说着话，眼睛不由自主的扫向了旁边的安珍珠。
“凝凝……”安珍珠脸色一变，她睁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情况呢？不是说好了，穆达海的三徒弟穆君城在比武场上打赢对手，故作要带走云夕，而云夕演一场苦肉计撞柱抗拒，因事先得知白玉堂会经过那里，白玉堂原本就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他肯定会出手相救。那么，之后再让安珍珠状告白玉堂强抢民女。
如果此计可以挑拨开封府拘捕白玉堂，那么，势必会引起五鼠和展昭的刀兵相见。
就算此计到最后无法实施，还有下一步，就是借南宫萧格的手，和白玉堂及展昭战个鱼死网破，没有了展昭和白玉堂的阻力，那么，襄阳王的下一步计划便可以更顺利进行了。
穆达海是襄阳王最得力的助手，他会尽自己一切所能，把襄阳王扶上帝王宝座。
可是，现在的湘凝，怎么却并不按照常理出牌了呢？
——安珍珠想了又想，也没有想出答案所在。
“安珍珠，你的女儿所说的话，你可有疑问？”包拯看到了安珍珠脸上所流露出来的不满，他连忙问道。
“民妇想问一下凝凝，”安珍珠调整一下状态，她把她那双美丽的眼睛转向云夕的方向，娓娓道来，“你当时，已经晕倒了。接下来的事你都已经没有看到，其实，当时你爹爹想把你带回去疗伤，可是，白玉堂却出手打伤了三少爷穆君城和你爹爹，强行带走了你，这不是强抢又是什么呢？”
云夕挠挠头，，这事怎么这么乱呢？
翠萍不是说，是白玉堂把湘凝救出来的吗？而且，翠萍一口咬定，湘凝是姓展，是展家的人。
为什么会这么千头万绪呢？对她穆云夕这个一无所知的人来说，真的是想到脑袋开裂也无法真正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白玉堂是好人，百分百的好人！
“敢问娘亲，孩儿为什么要撞柱自尽呢？是谁逼迫我的呢？”云夕眨眨眼睛，她挑出了一个比较敏感的疑点，毫不客气的反问道。
“你和南宫萧格的情份已尽，你的爹爹想要为你比武招亲，你已经答应了。但是，结果获胜的是三少爷穆君城，你却突然间反悔，不愿下嫁穆君城，便要以撞柱自尽来要挟你爹爹收回承诺，你爹爹其实也正考虑呢，但是白玉堂却突然出现，抢走了深受重伤的你。”安珍珠不急不躁，一番话说的头头是道，搞得云夕都不知如何辩驳。
大堂上突然就变得格外沉默，沉默的让人都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云夕揉揉额头，好在包拯不是个没有忍耐力的人，他静静的，并不催促云夕作出下一步决定。
云夕又把目光投向白玉堂，只见他的眼睛也正一眨不眨的看向云夕，眼睛里，读不出任何表情，淡淡的，幽幽的，仿佛，现在身处的不是正在宣判他的所作所为合不合法的公堂，而是一个普通的会客厅。
再把目光投向正拿着宝剑站立一旁的展昭，展昭的神色明显不够淡定，甚至，他预感到云夕正在看他，他的目光就也对上了云夕的目光，那目光里，除了鄙视，还是鄙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