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候樽人小气势却不小。“我从来没听过大王还有个女儿！”
“你没听过不代表没有，”孟蹊然还是那副恬淡的表情，“我是公主。”
“那我应该说声‘公主万福’喽。”
对于候樽阴阳怪气地说话，孟蹊然也没有生气。她将头搁在叠在一起的手臂上，愣愣地盯着远方。
候樽对于她不理自己的行为有些不满，抓了一大把桂花扔向孟蹊然。
孟蹊然还是没有动，尽任那桂花落了满头。有几片花瓣顺着她的划下，好像眼泪一样，随风散去。
候樽看着她，呆了片刻，又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嘴里问道：“你看什么呢？”
“人。”孟蹊然依旧没有看他。
“人有什么好看的？那面只有致敏夫人和皇长子一伙人。”候樽扯了一根细长的树枝，用尾部的嫩芽摩挲着她的脸。
这回她终于看他了，带着疑惑的表情微鼓着脸。
“你是哪个宫里的？是皇长子的女婢吗？”
“不是。是公主。”她坚定地又说了一遍。
“那这么说你的母亲是致敏夫人？”
“不是。”
“那是谁？”
“不知道。”她又把头放回了胳膊上。
“你到底在看什么啊？”候樽又耐心地问了一遍。
“人。”她也耐心地又回答了一遍。
候樽有些生气，他还是第一次遇见用这种方式跟他说话的人。他周围的人哪个不是对他点头哈腰或是啰啰嗦嗦的？只有眼前的这个特殊。“你不告诉我，我就去找致敏夫人，说你偷看。”他觉得宫女一般最怕这些大人物。
“我在看我的弟弟。”
她真的是公主吗？候樽不禁疑惑道。
这时，女官呼唤候樽的声音传来。候樽刚应了一声，就看到孟蹊然刺溜一下划到了围墙那边的地上，抱起梯子跑远了。
“诶——”孟蹊然跑得很快，有些脚步的动作候樽都看不出来，一下子就没影儿了。
“候少爷，丞相大人在殿外等您了，您快随我去吧。”走来的女官面带讨好的笑容地对候樽说。
候樽觉得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明明就是一道不算高的围墙，孟蹊然没有过来，而他也没办法跃到那边去。
这是最单纯美好的初始，也是候樽永远的追寻。
“这边是什么地方？”他决定问问女官，打听一下信息。
“候少爷，那边只是冷宫而已，没什么人的。您还是快下来吧。你爬得这么高，要是……”
候樽根本没有去听女官在他旁边唠唠叨叨地罗嗦什么。
冷宫？他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稚儿了，隐隐约约地察觉出了什么。
他没有再去询问关于孟蹊然的事情，只是之后一直私底下偷偷地打听着她的消息。——孟蹊然就像个凭空出世的仙子一样，再也找不到踪迹。直到后来尚氏王朝发生了第一次动乱时他才又见过她。但是，当时局面混乱，大家四散奔逃，候樽也只不过远远地认出来了是她。她那般空灵的身姿却是一直没变，可在那样的灼亮的月光下，平添了一份煞气，摄人心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