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以往的寝室,今晚不同。不是说要进行女子排球队有关事项的讨论吗?
夜仍旧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那是真的。虽有从门缝里进来的微弱的黄光。可也抵不住后山那黑黢黢的掩映。
这样的夜晚,要举行这么重要的会议。每个人心里都像是包裹着什么似的,有些些莫名的兴奋。
花若今天早早地坐在自己的床上了,她取消了今晚的一切活动。
欣雨更是,趁着天没黑,就给自己抹上面油了。
欣雨说:“这也是习惯了。要是不抹,就像面皮被谁拉着一样。睡不着。”
同寝室的同学听了,也是巴不得欣雨天天抹了才好。不然,你说,你一个人睡不着。在那幽静的夜晚,像煎带鱼一样,辗转反侧,这不是坑人吗?
当然,对于像青荇这样,搭着床就能睡的就另当别论了。
啰啰嗦嗦说了那么一大通。知道吗?会议是真的开始了。
“同学们,嘘,嘘。”欣雨一边说一边在用心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似乎没有声音,“喂,你们把头探出蚊帐外,我说的轻点哦。”欣雨小声地叫着。
就听见一个个掀开蚊帐探出头的声音,极轻。
可听出来了每一个头都探出来了。虽然,连脑袋的线条都看不见。不过,你能感觉到,她们的头分别就挂在那个地方。小李子,安安,仪心,欣雨……她们此时一定像个黑西瓜一样,翘着头或者挂着头在床沿边。
“是这样的哦,我们先选出一个领队。然后再定好比赛的人员,一共是8名,当然,谁要参加训练那是都可以的。不过这些预定的人员是必须每天都要准时参加的。”欣雨的声音在黑暗中如游蛇一般细细的钻如你的耳膜,有些惊喜藏在里面,为夜色中的“白色”会议增添了无穷的魅力。
“怎么要8个人?”
“嘘”
“哦。”显然刚才说话的安安有些激动,她定然也是感受到夜的神秘了。
“不是只要6名吗?”她马上压低声音,用气息说话了。青荇觉得那是一丝飘渺的话外音,空灵而有张力。
“不是的,6名队员还要加两名替补队员。万一谁有个事,可以随时替换。”
“哦”
“还有就是,我们还要规定好训练的时间,必须是大家都能去的时间。另外,我们中还要有人每天负责去抢场地。你们看,怎么定?”
青荇觉得这应该是一次很重大的会议,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些事情。
那是分分钟就能解决的。看吧,还要特意定个时间,特意如此大张旗鼓。青荇有些想不明白。
后来安安说了:“这说明对这次比赛的重视。”
“哦?”青荇有些疑惑。
“你看哦,用召开一个会议来决定比赛事项。这样,比赛就显得隆重了。”
“嗯,有道理。”
安安有些兴奋:“你说,要是就在小操场,大家那么一聚头就拍板。那不等于没开会吗?不等于不严肃,不重视了吗?”
“哦,原来如此,看来开会是有学问的哦。难怪国人如此喜欢开会,大会小会,会会不断。”
青荇终于是明白了,终于是被安安说透了。当然,那是后话。
想不明白的青荇还是很热烈的参与的。
“我看,领队就由欣雨担任好了。你排球打的好,组织……”
“别讲话啦,嗷。”一个声音赤裸裸的在黑漆漆的天空出现,像个八爪怪一样,挠心。
“嘘……”
一切悄无声息……
“走了,走了。继续,继续。”气息的声音游动着。
“哦,欣雨组织能力强,你们看,怎样?”三剑客之一的子菱率先发言了。
这个一直只会嘻嘻的掩着嘴笑的女孩,这么主动的发言,还是第一次呢!
死党的魅力是真真的。
“我看行。”舒怡说。
“就欣雨好了,这么简单的事定下来就好了。”安安显然是那个最要简单的人。
不过,后来青荇知道,今晚的会议安安是有高度认识的。
以前青荇一直以为安安有点傻傻的,看来是不是的了。或许安安才是那个智者,也为未可知。
人家说了,SL师范那也是藏龙卧虎的地方。
想必也是,校园里,长长的橱窗里挂满了SL师范学生的风采。书画作品贴满栏,布满框。声光乐也是到处飘扬……如此地杰人灵之处,定是不可小觑的。
“你们都同意吗?”欣雨说。
“同意,同意。”
“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好,好。”有激动的声音为欣雨的上任叫好。
“好,好。”大家都跟着叫好。
“嘻嘻,谢谢大家的信任。下面,我们就来定定参加训练和比赛的人员。”
欣雨这人做事就是干练。她不管什么事,她会直奔主题,干净利落。这样的会议青荇还是愿意开的。
“我每天晚上都要去练琴,我就不参加了。”花若说。
花若是班级里的音乐委员,负责一周2次的学生晚间歌曲的学唱。
她声音婉转,唱的歌优美动听,而且能唱越剧。唱得越剧跟剧团里的一级演员唱的是一样一样的。寝室里给了她一个别名…——林妹妹。如她的名,她的人一样,真美。
林妹妹?不像,不像。你要说人家花若不像林妹妹,那是你只顾着表面了。别看这个林妹妹微微有点点胖,骨子里的忧愁多感和惊惧胆小那是极像极像的。
上次,一只蟑螂竟然在傍晚时分,爬到寝室水杯的桌面上抹抹它的前腿,踢踢它的后腿,摇摇它长长的胡须。像个神秘的斗士一样招摇着。
偏巧,那天我们的林妹妹,要去桌板下拿肥皂,准备趁着空隙洗洗换下的衣服。
肥皂拿好你就好了吧,她偏不。还要伸手去动动桌板上的杯子,或许是她想着乘着这个时间把牙也给刷了吧。
手一伸,“啊——”一个高分贝,蜿蜒流长的声音横跨出世,惊吓了还未进寝室门的青荇,惊呆了躺在床上抖脚的安安,惊出了躲在蚊帐里吃东西的舒怡……
“怎么了?怎么了?”
“天哪。”这就跳着脚,“哎呀,哎呀,哎呀,哎呀。”一边跳,一边惊恐地叫着。
青荇闻声赶进来,一眼看见了满脸惊慌上蹿下跳的林妹妹。终是舒了一口,还以为闹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呢。
一看,是只吓得抱头鼠窜的蟑螂。此时,它已经被林妹妹吓得从桌板上直接滑落到地上了。可怜的,正四处寻找着可藏身之处呢。
“哎呀,不就是一只蟑螂吗?”
青荇顺手从仪心的床底下拿出一只拖鞋,“啪”一声,好不容易躲到桌角的蟑螂又窜出来了。
“啊——”
“花若,你别这样叫。好不好?”舒怡探出半个脑袋说。
“不行,不行,它吓死我了。”花若一边跳着脚,一边逃离到安安床下。
“啪”
“啪”
“啪”
……
那该死的,胆敢吓我们林妹妹的蟑螂是彻底的被青荇消灭了。黑乎乎地糊在地上,再也起不了风浪了。
“哎呀,花若,你吓死我了。”悠闲的抖脚的安安被惊的有些无奈,“你都吓死我好几万细胞了。”
“就是呀,你真是吓死人了。”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青荇说。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叫它爬到桌子上的呀?”
“你别理它就是了呀。”
“我去拿杯子,手就碰到了。你说,蟑螂不是很可怕的呀?那很可怕,不是会大叫的呀?那大叫还管的住声音的呀。”
“嘻嘻嘻,哈哈哈。”
晕倒的傍晚……
不过,人有点娇总是没错的,尤其是女人。
人家都说了,女孩子要娇灌。看吧,花若就是在娇灌下长大的孩子,她是惹人喜爱的。
其实,花若是很有才能的。前面说的这些才能青荇是特别知道的。很多时候,花若总是要拉着青荇一起陪她去琴房练琴。
“咪咪咪——嘛嘛嘛——咪咪咪——嘛嘛嘛——”是花若在练声,我们大可以忽略不计。
接着,花若就会打开琴盖,“叮叮咚咚”地弹奏着。
这不,高兴了。她还会立起身子给青荇唱上那么一段《送花楼会》什么的。那声音清脆、甜美、婉转、悠扬,犹如天籁之声,听起来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是那么的舒服,真是好听极了。
这么有特长的人。自然是要刨去一切,专攻数术的。
“那好的,你们看看谁参加……”
“别吵了,还吵,什么情况?”一个吼声在门口叫起。
说是“白色恐怖”那是一点也不假吧。这么漆黑的夜晚,这么凄厉的吼声。那哪是这些青春岁月的年轻的心脏所能承受的呀?
不过,你是错了。那刘胡兰,那秋瑾。哪个不是年轻岁月里做的惊天动地的事呀。
英勇总是无处不在的,睿智也是能在黑夜里萌芽的。
“哦,我们寝室有老鼠,我们在抓老鼠。”黑夜中一个如此机智的声音穿过门缝,赤裸裸地送到门外。
“哦,那你们小心点。别闹出大动静,赶走了抓紧睡觉。”
“哦”欣雨一边回答,一边已经从蚊帐里钻出来了。
趁着夜色,她摸着了门后的扫把,故意用扫把在皮箱架下“嘚,嘚”地敲着。“子菱,小心,没跑你那里吧?”
“哦,好像从我脚边过去了。”这就明目张胆了很多。子菱也抹黑抓出了地上的一只鞋,故意“去,去”地赶着。
“嘻嘻嘻,嘻嘻嘻”有声音忍不住了。
“嘘,嘘。”
“差不多了,就睡了。”
天,还在,吓得一个个赶紧把头缩进蚊帐。这么黑你不要钻好了,外面的人又看不见,不是吗? 可一个个还都是惊慌了。诶,都是吓大的孩子。
“哦,好的,谢谢你哦。”欣雨确实临危不惧的,确实是有大将风度的。
好像没有声音了……
“嘿嘿嘿,嘻嘻嘻”夜色中那控制不住的声音还是钻出来了。
“嘘——嘘——”
欣雨将自己的耳朵贴在门上,门缝里照进的光被挡住了,显得越发的神秘。
“没了,没了。走远了。”欣雨小声地叫着。
这就摸到床上,“继续,继续。”
“我也不参加,我都怕球飞过来,你叫我怎么打呀?”安安说话总是能找到充足的证据。也是,一个从来也不会见她去球场的,从来也不会去摸一下球的安安。你叫她去比赛,那也是太强人所难了。直接咔嚓了。
“那我们就这么定了。剩下刚好六个再加果儿和伊然,一共八个人。比赛六个上场,两个替补。至于谁做替补,我们依据训练情况再定。你们看怎样?”欣雨说。
“好的,那就这么说。睡觉,睡觉。”
“不是,还要定下训练的时间,这是每天都要练的。”
“嗯,嗯……”一个声音在外面出现,“这么晚了,还不睡,这是哪个寝室呀?”
“哦,这是108寝室。”一个声音回答道。
天哪,这样子是值班的老师来查房了。这是一个星期也就只能遇着那么一两次的事情。偏偏就这么凑巧,也是天意弄人。
“扣分吧,明天点名批评。”
“不是。老师,我们寝室进老鼠了。”欣雨还是反应极快。
“我们刚赶好老鼠。这该死的老鼠,还把我的杯子弄翻了。”说着,就有扶杯子的声音,“马上好,马上好。”
“老师,我刚才听检查的同学说过。这里有一个寝室说进老鼠了,在赶老鼠。”
“哦,这样啊!那赶走了,就睡觉了,不许再吵了。”声音明显的柔和了许多。
大家都听出来了,心里感到特别的高兴。
这机智的寝室长的,真是选对。,唯有这样的寝室长,才能带领大家抢到优秀的寝室的荣誉。
为此,她们都在心里感到深深的佩服。
“哦,谢谢老师。”这声音就悄悄地传出去了。
“嘻嘻嘻,呵呵呵。嘘,睡觉,睡觉。”
“那,这样,明天开始。每天放学我去抢场地,一放学我们就去训练。好吧?”
“好的,好的。”
浓重的夜色已经袭来,伴着美丽的夜晚,安然的一天在酣睡中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