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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重生之美人结
花遗落梦里
3029

伊墨在塔兰的伺候下急急的把公主朝服穿上,一身荣装高傲十足的出了帐篷。

左雅娜看着伊墨那趾高气扬的身姿,抖了抖肩冷哼一声,朝阿乌拉的帐篷踱去。

掀开帐帘,便看到一队大汗贴身侍卫恭敬的候在帐外,头上的盘旋的海东青时不时的鸣叫,看到伊墨出来,几人恭敬行礼,伊墨还未开口,那海东青便稳稳的落在伊墨的肩上,刚劲有力的爪子上抓着一张羊皮,上面模糊的写着什么。

伊墨看了看低头不语的侍卫,光明正大的拿起羊皮,细细的看了起来。

其实,上面短短的就写了几个字:稚斜定不负公主。

伊墨随手把羊皮塞给塔兰,挥开海东青,尖着嗓音说:“走吧。”

漠北的帐篷分布很有讲究,最外围是平民百姓,朝里便是有官职在身的,大汗的帐篷在最中央,也是最豪华的,两旁除了大汗家眷,侍卫奴婢,便是左右部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以此类推。

伊墨的帐篷在大汗帐篷的右侧不远处,骑马一刻钟便到,甩了甩马鞭,伊墨一气呵成翻身上马,塔兰便在马下跟着跑,伊墨看着塔兰那瘦弱的身板,扯扯马缰放慢速度,这一耽搁,到了大汗帐篷处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下了马,看到大汗帐篷外守着的严肃随侍,伊墨斜睨着过去,说:“拿张凳子来,照顾好本公主的丫鬟,照顾不周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几个随侍面面相觑,看着公主不像玩笑的语气,再想到大汗宠溺公主的样子,终是点点头。

“在外面好好候着,里面无论有什么事都不要进来,免得平白丢了性命。”伊墨转脸对身后的塔兰低声嘱咐。

塔兰神色微变,点点头,“公主放心吧。奴婢省得。”

伊墨轻哼了声,跟着从帐内出来引路的丫鬟走了进去,看到帐外压抑的气氛伊墨就知道里面绝对是一触即发的局面,昨天晚上阿乌拉悄悄的进了伊墨的帐里说,流言不是左雅娜传出去的,反而是右贤王,他煽动左大都尉的家人,只为搅合了公主下嫁左大都尉的事情。

而这右贤王...

伊墨脑海里突然就浮出了一张嬉笑无耻的俊脸,还有那总是闪着狡黠光芒的桃花眼。

那右贤王也不是个好人,心思多转,来历不明,四年前大皇朝发兵来袭时突然从天而降,帮父汗出谋划策打退大皇朝军后谋得千骑长,四年时间从小小的千骑长升至右贤王。

这样的人,不可谓不有着一颗七窍玲珑的心,更是长袖善舞惯了的人。

帐内很安静,静到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伊墨进屋踩在金贵地毯上的声音好像是一把飞射而来的羽箭,打乱了这些呼吸的节奏。

首先转过头的是那个俊秀如女子的右贤王,脸上永远挂着清淡的嬉笑,眼角笑纹浅浅,颀长的身姿如六月里的花絮,带着逼人的光华,滚烫炙热的火花。

“公主别来无恙。”

男子清朗的声音带着一抹慵懒,漫不经心的眯了眯眼。

伊墨哼了声,走到大汗身前的脚踏上屈身跪下,带着细微的哭音说:“父汗...”

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伊维拉悬起了双手,过而又缓缓放下。

“想不到一别半载,公主就要嫁人了。”大汗未发话,右贤王却是开了口,暧昧不明的语气让伊墨的心沉了沉,还未待她有何反应,就听身后那漫不经心的声音顿了顿又道,“可怜我对公主的一片痴情。”

闻言,伊墨身子几不可见的微微颤了颤,却并未作声,然而心中已是惊怒交加,一时之间闪过千万个念头,不明白此人到底意欲何为。

“右贤王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和公主...”左大都尉的母亲昂起下巴,酸着口气问,看到右贤王不欲理会的表情,转过脸对着大汗说:“大汗,我们家现在只有稚斜这么一个孩子,娶了公主按理是不能要房里服侍的女子了,我们家就此断了香火了,这可怎么办?大皇朝总是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虽说我们漠北不一定按着大皇朝的礼仪习俗,可...可这无后,真真是要了臣妇的老命啊。”

“妇人之见。”左大都尉的父亲是一个满脸胡腮的粗犷武将,头上顶着右大将的帽冠,大腹便便自有一番风度,他迈着大步把左大都尉的母亲推到身后,躬身说:“大汗,为国捐躯本是男儿的职责所在,死得其所,也算是这一生的无上荣光。”

大汗昂头不语,稚斜上头有个哥哥,在四年前抵大皇朝军队时惨烈牺牲了,否则,单凭稚斜那漠北第一勇士的称呼是万万做不到左大都尉的。

本来,把公主下嫁便能把以稚家为首的那一窝子武将篡在手心任意,偏偏出了这等子事。

伊墨垂下头,肩头,只知是哭泣,却不闻声音。那稚右大将话说得好听,暗地里却怪大汗,用了一名稚家男子上前线杀敌壮烈牺牲,末了还要再

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公主进来,不是要稚家断后是什么?

伊墨撇撇嘴,谁说武将只知打仗来着?那心思弯道兜转得比谁都快。

“那你们的意思是,今日必要退婚了?”大汗终究是软下了语气,断了将门的后确实有些不厚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父汗,其实...如果左大都尉愿意是可以留房里人的。”

伊墨抖着声音说,那模样委委屈屈全然不似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性格,大汗伊维拉挑高了眉毛,怒火顿时燃遍了整个心肝肺。

“成何体统?开了这个先例,那么以后我漠北的皇族公主如何自处?”

伊墨垂着头不语。

父汗赐婚的时候她是不愿意的,那样一个没心没肺的男人,她凭什么赌上她的一生?之所以当时不反对,是因为想着趁这个赐婚看左雅娜的下一步动作,好教他们的所作所为在父汗心中留下一根刺。可这一切,都被右贤王那个桃花眼的家伙给搅浑了。

想到此,她咬了咬嘴唇,正想开口,父汗的随侍掀开布帘小步跑进来,亮着嗓子报:“禀大汗,左大都尉在帐外求见。”

伊墨把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右贤王嗤笑,别有深意的看了伊墨一眼,总觉得这个嚣张单纯的公主似乎变了。哪里变了也说不清...总之,眼眸的纯澈没有了,多了厚重心思,那漂亮的眼皮子一盖,深掩住里面的光彩,愈加神秘。

稚斜走进来的时候,帐篷里一片安静,只有伊墨公主跪在榻前,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甲胄加身的他愈发显得眉清目秀,俊眸如星,精壮的身躯散着杀伐果断的气度。稚斜上前从容的向大汗行了军礼,而后一字一顿的说:“大汗,赐婚当天,臣说过,定不负公主。”

一言激起四方注目,稚夫人站出来就要斥骂稚斜,却只见稚斜缓缓的跪下,说:“母亲,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儿子只能取其一,况且,儿子真的倾心公主。”

是倾心她的身份和愚昧无知,清纯可欺吧。

稚夫人睁着眼睛,定定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索性发起泼,几步走到大汗跟前跪下,捶着贵重的地毯哭道:“大汗,你看你看,这样的儿子有一个已经够了,再来一个,日后臣妇老来无人照料,该当如何?请大汗给个章程,好让臣妇尽早打算。”

唱哭俱佳。无非向大汗要个恩赐罢了。

伊墨掐了掐自己的手,自己布好的局可不能让这家子给搅了。她掉了眼泪,趁着父汗还未开口,抬起头晕染着泪意的碧眼委屈的看向父汗,期期艾艾的开口说:“父汗,儿臣不嫁。”

稚夫人的哭声微滞,朦胧的泪眼惊疑不定的望向跪在塌下的女子,她的背影清瘦,秀发却很长,柔顺的披在背上,不戴任何头饰。

“这是为何?”伊维拉扶起伊墨,望着这个最像大阏氏的女儿,心底的那部分柔软突然就爆发出来。

“父汗...稚家既已存了退婚的心思,若儿臣嫁过去,未能生子是其一,再则,儿臣心里有苦,与稚家自是不合,到时候父汗疲于应对,儿臣岂不是白白受了委屈也不敢对父汗倾诉。”

你不是要联姻吗?嫁过去,大汗不疼不爱的公主有啥用?人家该干嘛还是干嘛...你白白浪费了一个公主却不得好处,何必呢?

大汗眉头深深的蹙起,思量半晌,悠悠开口,说:“既然都是无意,那就退了吧。堂堂漠北公主岂会没有人要。”

这句话一出,伊墨舒了口气,右贤王的桃花眼眯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他看向伊墨的目光微闪,俊美的面容在白袍的衬托下更显飘逸。

稚斜起身想要反驳,却被稚右大将用眼神制止。

退婚已成定局。

这时,伊墨转身,朝着帐内的众人的缓缓的说道:“不知,本公主寒症入体的流言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