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年下小男人 第九章 控告
东方大厦顶层办公室里。
东方顾抽着古巴雪茄，翘着二郎腿，头仰靠在银白色的意大利纯皮沙发上，不知想起什么咯咯地笑了起来。
“那个女人没再做了吧。”他问。
恭立在一旁的男助理立即点头哈腰地答应：“今天是解雇保安恶意杀人案的最后一次庭审，姜律师没有出席。”
“这就对了。”东方顾朝着天花板喷吐烟圈：“女孩子家家的，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种种花啊，养养狗啊，总是抛头露面的，多不检点，像什么样子。”
在所有他认识的女人当中，姜静烟明显是最最特别的。
东方顾坐直身子自言自语地嗤笑：“我记得她有个外号叫什么来着……禁烟？”他嬉笑着打量手中还没抽几口的粗胖的咖啡色雪茄，继而捻灭在玛瑙烟灰缸中，没有半点儿惋惜。
“去安排一下，问问姜律师什么时候有空见个面，吃个饭，祝我们合作愉快。”
助理一面老老实实地应诺，一面心里蹦出个“狗男女”的骂词来。
他即刻就联系姜静烟，得到消息后，又匆忙向东方顾汇报：“少爷，姜律师说过两天就会有空了。”
姜静烟的原话是：“过两天，大家就有见面的机会了。”
东方顾只道姜静烟是不可能拒绝他的，得意地颔首，命助理下去准备。
他想要的女人就没有不到手的。
在他醉心于权势带来的快感之时，法院的裁决出来了。
卢自成以强*奸*杀人罪被判死刑，缓期五年执行。
死者的父亲痛哭流涕地接受记者们的采访，大呼正义。
卢桃李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警察带走，欲闯上前，但被狠狠隔开。
“你已经成人了，没有爸爸也不要紧了！”卢自成涕泗横流地喊道：“回去吧，回去吧！以后离开这个城市，对谁也别提起你有个杀人犯的爸爸！好好过日子！”
卢桃李怎么可能就这样屈服？他的爸爸明明没有罪，却因为救人就被判处有罪，滑天下之大稽！
他不信所谓的公道就是如此，一定要找到证据，证据！
东方顾承认杀人罪行的视频就在姜静烟那里，他去找她！
去找她！
她不帮他打官司，把视频给他处理总可以吧！
卢桃李疯了一般地冲出法院，记者们试图采访他也完全挡不住他狂烈的速度。
姜静烟的家兼办公室在哪里，他了然于胸，然而被公寓的物业拦堵，任他如何说也不准他同行。
胶着的时刻，一脸亮黄色的宾利驶入视线。
车窗之后是姜静烟略有苍白的面颊。
她永远都是那么靓丽，仿佛高高在上的公主，或者女王，睥睨他们这些蝼蚁般的小人物。
“姜静烟！姜律师！”卢桃李张牙舞爪地扑到她的车前大呼：“姜律师！我不求你帮我，你把视频给我，把那个给我就行！求你了！”
物业大叔不耐烦地推搡他：“你干什么？！学生不上学，这儿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吗？也不睁大眼睛看看清楚！滚滚滚！一身穷酸气，别得罪了这里的贵人，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两个人吵得和沸水倒油锅里似的。
姜静烟拉下车窗拔高声音道：“给你能做什么？放到网上能有几个点击率？十个，二十个？你以为有用吗？东方家是什么背景？就是搞网络科技发家的！他有一万种方法叫你的视频被封锁，甚至能教你这个人再也开不了口！“
“更何况网络视频是没有法律效力的，更别提我们是偷拍！某人可以说他气火攻心才口不择言，你以为你能做什么？小孩儿，小朋友，你还是太天真了！等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吧！”
物业大叔见她认识卢桃李也不再骂得难听，客气地问姜静烟：“姜律师啊，你看，这孩子特不懂规矩了，我该怎么办好？”
姜静烟开动车子，无所谓地耸耸肩：“他不懂规矩，你就教教他什么是规矩。这种孩子不挫挫他的锐气，就不会长大！”
她说着将宾利开进小区里。
卢桃李的呼嚷渐渐变小。
他哭着瘫软在地，无奈的嘶吼：“我爸爸就要死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之后，他还妄图擅闯东方大厦，揪出幕后黑手东方顾。
当然是一无所获，反倒被揍了一顿，像是垃圾一样扔在后街的巷子里不省人事。
他醒来时，赫然发现自己是在姜静烟的家里。再看时间，他竟然昏睡了一整天！
卢桃李慌忙爬起来，见房子里根本没人，想都没想就要往门外冲。
适逢门锁响起咯噔的动静，一女一男前后走入玄关。
郑灵龙朗声大笑道：“还是前辈有手段，姜律师，有你的，把没有法律效力的证据变成可以呈堂证供的。这回东方顾就是有一百张嘴巴也说不清了！”
目前的卢桃李对东方顾这个名字特别的敏感，登时就停驻脚跟，和刚进来的郑灵龙大眼瞪小眼。
姜静烟挑着眉毛，笑容恬淡，一如她不久前站在法院中一样。
——她以东方顾恐吓，欺打她的罪名告上了法庭，且不接受庭外和解。
由于证据确凿，东方顾被警察带到警察局调查时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一会儿，他才明白，原来是姜静烟因为那天在酒店里他威胁她而报警！
她敢报警！
他还没动手打她呢，她就报警！
他还想着请她好好吃一顿饭呢，她就敢报警！
他这辈子打过的人多了，大多数是被打还要像狗一样舔着他的鞋子讨好！
她以为她是姜家的人就了不得了吗？
低贱的血统怎么也摆不上台面！
一开始他并没有多在意，甚至还嚣张地承认打人，而且爱打人。就是没有坦白讲是由于要挟的缘由。
东方顾被保释出去时，火冒三丈地给姜静烟打电话，质问她不怕他吗？他就不怕他揭了她的老底吗？
姜静烟啧啧道：“你揭啊，你就揭吧。傻小子，你以为我真的在乎什么名誉吗？在乎那个的从来就不是我！”
上法庭之前，东方顾命人把姜家的陈年老调全部翻出来放到网上，且花了一大笔钱请了数万水军顶起。
他以为她还是那个对父亲的公司和财产虎视眈眈的女人吗？
他以为她会在乎她那个劳什子的妹妹是否丢人现眼，父亲的声誉是否有损？
都见鬼去吧！
他们死不死与她何干！
光是一件打人案也不至于会影响甚大。
关键就是作为受害人的姜静烟提供了一段视频，向所有人讲述了为什么东方顾会对她大打出手——
他为了防止她给无辜者做律师，便仗势打人！
对付卑鄙的人就要用卑鄙的手段。东方顾一辈子也想象不到，那一天，姜静烟的发夹就是针孔摄像头，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录制下来。所有证据摊开放在法官和检察官面前，认证物证均在，谁都不可能不相信。
最后东方顾被判处赔偿姜静烟五万元，精神损失费两万元，合计七万元。
七万元算不了什么，姜静烟白吃了一顿，打包了一堆，还像中奖似的得了七万元，气都能把东方顾气死。
郑灵龙将事件的前因后果对卢桃李讲得一清二楚，他才明白原来她不是临阵脱逃，而是兵不厌诈！
她怀疑他爸爸的案件中警察内部出现问题，便走迂回路线，并要趁热打铁，重新上诉申辩卢自成的清白！
卢桃李终于想通是自己一直误会了姜静烟，还咄咄逼人地折辱她，心中大悔。
他欲向她道歉，她则是头也不回地钻进房间里。
卢桃李很是愧疚地垂着头，认为他没有权利期待她的原谅。
郑灵龙从冰箱里取出饮料分给他，大大咧咧地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你放心吧，我前辈那是什么人，她这几天奔走忙碌，没怎么睡觉，先让她好好儿休息休息。姜大律师是不会那么小心眼的，哈哈……应该吧……”
事实证明，姜静烟就是那么小心眼。再见到卢桃李就哼地甩开头，语气还阴阳怪气地，讲他羞臊得不行。
他也察觉到了，她也并非真的生气。如果惹她生气，下场会是很惨痛的，不可能就嘴皮子逞逞威风，教他无地自容而已。
不过卢桃李还是想不通她的申案方法。上一级法院介于舆论批准重申，姜静烟还是要郑灵龙先上场。
牛检察官对上姜静烟，胜算并非百分之百，郑灵龙就不同了。
新晋律师小菜一碟，他胜券在握。不管是申诉一次，还是一百次，胜利都会是属于他的！
检察方的证人是一位大妈，她早市路过作案现场，亲眼看见卢自成骑在死者的上方。
即便卢自成声称那是在为死者做心肺复苏，在场也没几个相信的。
牛检察官最失算的是，郑灵龙作为律师经验不足，那么，有个强有力的证人那就是翻盘的结果了。
当姜静烟坐在证人席上，牛检察官的心跳都是蹦蹿的。
“姜律师，你不会不清楚，做假证是什么罪名吧。”
姜静烟嘻嘻笑道：“真金不怕火炼，大牛哥，你尽管放狗来咬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