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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重生之恋恋不舍
恣意江湖
3298

11、没有农药的蔬菜 (1)

剪筠听见奶奶回护他,马上哭得越发大声起来。奶奶听着他哭心里难受得紧,可就算再怎么怪学校不对,也是得不到学校回应的,于是转而骂近在身边的剪年道:“你也是的!!你弟弟不写就不写嘛,你非要逼他!你把他逼疯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写写写,写了几个小时了,还写,他要是被逼出个好歹来,你也别想好!”

剪年坐在那里只是不说话,奶奶骂完她心中的怨气也得到了发泄,顿时顺畅了一些,马上柔声对剪筠说:“乖孙不哭了啊,奶奶带你出去走一走,我们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清醒清醒脑袋啊。”

剪筠哭着站起身来提要求说:“我要吃冰激凌。”

奶奶闻言一叠声地应着:“好,好,奶奶给你买冰激凌去啊,走,走。”

剪年站在后阳台上看到奶奶带着剪筠转到对面的广场上去了,转身往门口走就看到爷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说:“爷爷,我出去散散步,一会儿回来帮您做饭。”

剪年一路走到河堤上站了一会方才终于吐出一口浊气来,就算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忍耐到底,可是当这些事情一件件真的再发生一次的时候,她竟然还是无法像预想的一样,轻易消化掉。

河道上的迎春花藤虽然枝繁叶茂可是因为扑上了惨白的灰尘,看着有些萧瑟。此时的河风已经很冷了,所以河道上没什么。

剪年站在那里呆望了一会儿就看到时光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时光的手上挎着一个菜篮,站在小木屋旁边,抬头望着她说:“嗨。”

剪年看到他的时候,竟一下就笑了出来。

河堤的石栏杆上有各种雕刻的花样,舞狮、舞龙、宝珠什么的。剪年正趴在一颗很大的石球上,静静地望着他,眼中全是笑意。

时光,不管他是现在这般略微困窘的家境,还是后来他家拆迁之后钱财不愁的富贵,亦或是他事业有成身为大老板时的成功,他从始至终都是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对人也是一如既往地,平和温柔。

剪年前世为江月的美色着迷,满心满意只为他一个人要生要死,全无暇顾及到身边的其他人。现在想来,方才知道,全世界最好的男生早已经在她身边,而她有眼无珠看不到罢了。

年轻的时候,人们忙着追寻爱情的激烈,听不进去父母说的“门当户对”和“找个对自己好的人”,千帆过尽以后方才知晓,父母诚不欺我,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剪年重生一次才终于看透,爱情绝对不是人生的全部,任何人都不值得她牺牲一切去迎合。

两个人在一起,要么一起成长,要么各奔东西,剪年的这一生里,绝对没有一起堕落这个选项。

剪年掩不住笑意地问他:“要我帮忙吗?”

时光指了下旁边的楼梯说:“下来吧,我摘些菜给你带回家吃。”

剪年心情变得大好,蹦蹦跳跳地下去了,那一地的小白菜长势十分良好,忍不住夸赞道:“不错啊,这里的土地挺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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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没有农药的蔬菜 (2)

时光弯着腰,挑长得大颗的菜一颗一颗地扯起来道:“这白菜可好种了,种子撒下去,半个多月就可以吃了。不过我家就三口人,也吃不了这么多,我挑些大个儿的你拿回吃去。以后放假了你还可以来我这儿扯,帮着我吃一些啊。”

“这话听起来,难道小白菜是你种的?”

“啊,是我种的啊。”

剪年来了兴致,笑着问道:“上次你参赛的作文里有提到说,河床上的居民减少以后,白鹤也渐渐开始回归了,每年有很多白鹤在你家附近孵蛋。我就想问一下,你这小白菜,不会是用白鹤的粪便做肥料才长得这么壮实的吧?”

时光“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说:“你想太多了,这里的土壤肥沃是因为夏天涨水的时候会有很多有机物被冲刷上岸,我会将那一层软泥铲到地里来,天然肥料。”

时光摘满了一篮子菜,走到河边蹲着将小白菜根上的泥土都洗干净了,他随手扯了一根水草将菜捆扎起来,又去屋里拿了个塑料袋子装了,递给剪年说:“天都快黑了,你也早些回家吧。”

剪年这还是第一次从正面看到时光家的房子,抬高了的木质小屋,木楼梯走起来还吱呀作响,被潮湿的河风吹了多年以后已经变成了全黑色的木门,门两旁的大红色对联也褪了颜色,看起来粉粉白白的。

时光留意到她的目光,略微偏头看了眼黑灯瞎火的家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下次你早点来,我还可以请你在家里坐会儿。现在我不敢留你,怕你家里人要担心。”

剪年扬了扬手上的菜说:“我也该回家吃饭了,谢谢你的菜啊。”

“客气什么,要觉得好吃的话随时来摘啊,反正我家也吃不完。”

向来很少接受别人好意的剪年竟毫不客气地应下道:“嗯哪。”

时光觉得很高兴,她愿意接受他的好意就是对他与别不同了,真正的朋友就是从不会太过客气开始的。

剪年拎着一大把菜回家,说是住在附近的同学送的,奶奶眉一挑,难掩欣喜地夸赞了一句说:“知道往家里拿东西就对了,就怕女大不中留,什么东西都只知道往别人家里拐。”

剪筠也已经在家里看动画片了,刚才吃娃娃头冰激凌的关系,沾了一点巧克力在脸颊上,剪年接水给他洗了脸和手,便去厨房里帮忙做晚饭了。

不一会儿剪彦武居然又突然回来了,他看起来有些高兴,将剪年叫过来说:“李阿姨下午去给你买了身衣服,你看看合适不合适。”

意外的惊喜,剪年也完全没想到。要说剪年最缺什么,那还真的就是钱和衣服。

剪年欢喜地去房间里换好了新衣服出来,那是一条浅棕色的毛线裙子,胸口还有一只泰迪熊的图案。这已经是她除了校服以外,最好的衣裳了,她出来的时候就明显就掩不住开心的表情。

奶奶见剪彦武也没再拿出多余的东西来,不满地哼哼了一声说:“小李也真是的,家里明明是两个孩子,怎么就只给大的买不给小的买?依我说啊,这独生女就是不会为人处世,只有剪年有新衣服穿,筠筠心里可怎么想?”

11、没有农药的蔬菜 (3)

李姑娘作为一个未婚女性,对孩子可以说是毫无概念,来到剪家,看到剪年身上穿的明显是一身大人的旧衣裳,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像剪年这般大的年龄正是爱美的时候,又念及剪年没有妈妈关心爱护,剪彦武是个大男人,明显是不懂得照顾小女孩的,于是下午抽时间去给剪年选了一身衣服,本是单纯的好意,旁的也并没多想,结果到了奶奶这里还落了个办事不周到的名儿,也是有冤都没地儿说去。

剪年一听奶奶那样讲,连忙敛了一脸的喜色,转身换下了那身衣服,默默地去厨房里忙活了。

剪年在厨房里还隐隐听得奶奶一直在念叨说剪筠没人管,成天吃不好穿不暖的,太可怜了之类的话。剪彦武本来在看新闻联播,被奶奶说得实在烦了便应承着第二天带剪筠去买衣服的话,奶奶听了这话才终于消停了下来,自己削着水果吃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剪彦武就被一个电话吵醒,赶忙开车回公司忙去了,昨天应承下来的事情也就没能兑现,搞得奶奶又在那里怨念地念叨了一整天,说她现在人老了,不中用了,儿子也不听她的话了,她说话也是没分量了之类的说辞。

剪年真心觉得她奶奶记忆好,词又多,精力也旺,没有去唱戏,真是戏曲界天大的损失。

那天半下午的时候剪年就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学校了,这时候有人敲门,奶奶打开门就看到是剪年妈妈的好朋友来了。

吴阿姨家和剪年家里是几代人的交情了,她和剪年的妈妈关系好得像亲姐妹一样,以前没离婚的时候,两家人是常来往的,离婚之后她就再没来过了。

吴阿姨身后立着一个大麻袋,她将麻袋拖进屋里来之后说:“这是田姐从外地寄来的一个包裹,说是给孩子们买的一些衣服,东西有些多就写的我家的地址,刚刚才收到的我就给送过来了。我这还有生意等着做,就先走了啊。”

吴阿姨是个很自强的厉害的女性,在那个年代里是非常少有的——女司机。

吴阿姨的爱人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大老板,家里也是有钱得很,可是后来她的爱人开始炒股,家里的钱就慢慢地被全丢进股市里了。当时又恰逢中国长达十几年的大熊市,一直都没能解套,家里的生活也就越来越困窘了。

吴阿姨自从嫁人以后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太太,每天最累的事情也就是打24圈麻将了。

可她也是个能屈能伸的女性,她的爱人落难以后,她用自己的全部私房钱买了辆面包车开始做生意,不管是载人还是拉货,她一天跑很多趟。

夏天的雪纺裙,冬天的貂皮大衣,乘客们都很奇怪这个女司机穿的衣服会为什么看起来很贵的样子,怎么会那么漂亮,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就是她衣柜里的普通衣裳。

吴阿姨也有两个孩子,一家四口人的生计全是她一个人扛着,日子不如以前富足,但是依旧过得有声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