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书架
目录
目录
×
公众号
关注二维码,回复“九阅”领书券
关注二维码
回复“九阅”领书券
第004章 花气无边熏欲醉
相爷在下
无关风越
2599

第四章 花气无边熏欲醉

翌日。

清浅正用着早饭,就看见秀儿站在一旁坐立难安,欲言又止的样子。清浅随意搅动了碗里的薏米粥,勾起半勺饮下。

“又有什么消息了?快说吧,瞧把你急的。”清浅放下粥碗,正视秀儿。

“想必小姐也猜到不少,”秀儿顿了顿,看了清浅并没有什么不妥的脸色,才道:“全京城的人都说小姐不甘做落毛的凤凰,想攀上相爷这颗大树。可是小姐,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俗语有言,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本就寄人篱下,何必过于计较。相爷想看到的,就只是这样的结果而已!”想昨日洛尊的言语那般笃定,必是故意为之。清浅起身,素手一挥,秀儿领着几个丫鬟将未食完的早饭撤下。

未过多时,洛尊身边的大丫鬟连云姗姗而来,正值清浅在案边习书法。连云识相的立在一边,硬是等清浅书完了《兰亭集序》,款款放下笔后才开口:“相爷前些日子在凛香坊和祥和布庄给姑娘定了两份分礼物,今日都到齐了,姑娘是想自己取回还是奴婢派人取回?”

又送礼?清浅实在不明洛尊的作为,他这些年送他的东西真不在少数,他做事必有目的,她却猜不透。“连玉姑娘也是忙人,就不麻烦姑娘了,晚些时候我自己取回吧。”

连云颔首低笑,林小姐的反应果然和相爷说的一模一样。按洛尊的吩咐,她又补充道:“相爷还吩咐,让姑娘出门多带些人马,姑娘是想坐轿还是乘马车?”

昨天的戏不都演过了吗?何必如此暧昧,清浅对于这却也讳莫如深,便随口道:“马车吧。”

“好的,奴婢这就去吩咐。”连云颔首躬身,退了出去。马车早已备好,连云暗叹相爷连林小姐乘马车都料到了。

屋内,清浅让秀儿把她练好的字收起来,又让秀儿给她盘了几个花式发髻,再用一根发辫将发髻从根部相连,其余半数发丝披散下来,末了,秀儿轻巧地给她簪了几根做工精巧的银簪。清浅起身换了一身粉色莲花袖的罗衫,衣衫边缘部分泛着桃粉,由边缘及里时颜色逐渐褪变,泛起乳白色,加之纹上的大朵牡丹,并不只显出色差上的单调。

清浅的眼眸之中天生就有一种顾盼生辉之姿,颔首时楚楚可怜,令人动容,凝望时如月清辉,令人神往。眼眸之中仿佛本就含着晶莹,笑也如此,泪也如此。

出府门,登马车,京畿大道,车不颠簸,心却一路颠簸——这是她两年来第一次走出相府。

马车很是平稳,以始终如一的慢节奏在前行,一路上所行之处,即便是最繁华,行人摩肩接踵的百华街上,人流也会自行让道,因为马车之上飘着一面迎风飞舞的旗子,一个“洛”字,跃然其上。

清浅一迈进凛香坊,各种香气混杂着檀香木的味道扑面而来,舒爽而怡神。

“小姐嗜好哪种香?老身可以给您推举推举。”掌柜的面容洋溢着和善的笑意,脸上的纹路也愈发衬得他亲和。

清浅回以一笑,说:“我并非买香之人,只是来拿前些时日相府在此所定之物。”

“相爷定的?”老掌柜打量着清浅。

清浅微微颔首,避过老掌柜的正视,回一声“恩。”

“我这就拿给您。”掌柜转身入了里屋。

清浅目光扫视着店里的物置,有各种熏香,也有香囊,香枕,香扇,小香包的吊坠。物品齐备,香色各异,既可见茉莉一类独独的淡雅之香,亦可见苏合一类混合的温淑之味。京畿之中,文人雅士,淑女名媛的随身香配大都出自这里,这店铺应该算得上是京畿之中最享有盛誉的香铺了。

墙面上檀木刻的诗抬头可见,清浅瞟见一句,轻声念叨:“花气无边熏欲醉,灵芬一点静不通。”

“何须楚客纫秋佩,坐卧经行向此中。”

清浅闻言,转身便看见一身赤金的男子。能将朱色与金色穿出一种妖娆之感,魅惑之气的男人,除了当今太子,清浅再想不出第二人。

“参见太子殿下。”清浅委身行礼。

“免了,”慕容颜枢狭眸流转,道:“四年前的琼华宴后,真是许久未见林姑娘了。”

“太子哪里话,往日已非今时,清浅一介草民,岂敢劳太子殿下记名。”太子与洛尊素来不睦,况昨日才搜查过相府,如今清浅与之偶遇,不可谓不谨慎言行。

“姑娘说话愈发与相爷一个腔调了。”慕容颜枢说完,打趣似的干笑两声,眼眸中流转的深意暗指溢于言表。

清浅心知流言甚危,再不多做辩白,心里五味杂陈,不得不佯装娇羞,微微掩眸。正值此时,香铺掌柜刚好出来,引走了慕容颜枢的注意力,清浅才觉心中舒了口气。

掌柜一声:“给太子爷请安。”慕容颜枢抬手一挥,示意免礼,道:“前日里订的物什做好了么?”

掌柜从袖中拿出一个纹了金边的锦盒,缓缓打开,两方精致小巧的釉彩瓷瓶卧于盒中,一个穿的是同心结,另一个则是福字结。

“太子爷,这位小姐,两位要的东西都在这。”掌柜将福字结的连缀瓷瓶递给了慕容颜枢,另一个给了清浅,“太子爷和相爷都是好眼光,这釉彩瓶是南方第一民窑千柳窑出产的,这小瓷瓶里内有乾坤,配的是我这凛香坊独门秘制的香油,有清凉解毒,缓解阵痛,怡神醒脑之功效,做成吊坠配于身,可随身携带。”

“早些天听兮儿说凛香坊出新品,原来是这么个玩意儿,”慕容颜兮转了转瓶身:“这瓶上的牡丹描的不错,依林姑娘之见,这梨白色的牡丹是什么品种?”

清浅闻言也仔细辨别起来,大朵的花盘恣意盛开,花瓣密集呈梨白色,花蕊尤以金黄色突出,枝叶描摹的不多,几笔而过,仔细辨别却也看得出叶的先端尖锐,但牡丹叶的先端常常再裂,她觉得这绘的并不是牡丹而是芍药,牡丹芍药同为花中二艳,有“牡丹为王,芍药为相”之说,清浅忖度半刻,道:“清浅才疏学浅,恐不能辨别,不过这花朵儿的风姿与色泽倒与姚黄有几分相似。”

慕容颜枢饶有兴致地看着清浅“胡说”,顺口道:“林姑娘这么一说,本宫真觉得这芍药与姚黄有几分相同。”

清浅心知他已猜出她的瞎话,她这样说,也只是为了与洛尊撇开关系而,心中虽有一丝慌乱,面上依旧淡定从容。

慕容颜枢没在关注清浅,目光一直在手中的瓶子上,未曾离开,神情似有些冷峻道:“不过,我倒希望手里这瓶上绘的就是姚黄。”清浅觉得他这句话似乎多余了,没头没尾的。

慕容颜枢言毕,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清浅,道了声告辞,离开了。

看着慕容颜枢离开的背影,她好像明白了一场博弈的意思。定是因了洛尊手下的要员华千,洛尊与慕容颜枢的斗争彻底被摆在了明面上。

慕容颜枢得到的比华千更有价值的东西,应该意指洛尊在慕容颜枢面前间接承认的他与自己的关系。否则,这仅限于茶余饭后的小道流言怎会一夜之间流传开来。

凛香坊与太子一遇,更加笃定了她的想法。他希望慕容颜枢能拖住洛尊的一部分精力,让他没有闲暇来管自己的事,只是,慕容颜枢的言语之间,好像恨不得把她和洛尊绑在一起。

清浅也没在多留,迈步出了凛香坊。之后到了祥和布庄,掌柜说货虽入库但还未分类,不便拿取,要等些时候。她便转身去了与布庄隔一条街的八方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