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在藤椅上坐下，闭上眼睛养神，玉锦另外拿了一杯茶水过来放在矮茶几上。清璃端起来抿了一口又放了回去。
艾妈妈这才晓得自己刚才摔掉的茶杯是为清璃准备的，一时之间只觉得手足无措。
她双手不停的互相搓着，道：“清璃啊，你底下这些个奴才也太不像话了，整日的好吃懒做！”
虽说已经是初夏了，清晨还是有些凉意的，藤椅背上搭了一条毛毯被，清璃顺手抽下来盖在身上，
这才道：“梨苑向来都有睡晨觉的习惯，你若不习惯也可以出去晨练，用不着把他们都拉起来的。还有，在梨苑没有奴才这一说！”
艾妈妈脸上一红，不说话了。
清璃挪了挪身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道：“你要是觉得在这里不习惯，我让人送你回艾家也行的！”
艾妈妈一听这话，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哀声道：“你，你这是要赶我走吗？就因为我训斥了他们？”
清璃有些懊恼，翻身坐了起来，冷声道：“你不要误会，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你若是想来住随时都可以！”
既然开了头，想要收住便不容易了。
艾妈妈呜咽着道：“我知道你是恨我的，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若是能替你去，我就是死了也不会送你去的！你这样的恨我，连一声娘也不叫，我就这样让你厌烦么？”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干脆朝着走廊上的柱子撞去，“不活了，不活了，实在没法活了——”
清璃吓了一跳，赶紧跳下去拉，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她将头都撞破了。
“玉锦，快去请大夫来！”她用手使劲的捂着她的额头，大喊道。
玉锦出来也是吓了一跳，急忙去请大夫了。
清璃扶着她到屋里躺下，早有人送来了一块帕子，守门的小四儿端着香炉进来，连声道：“小姐小姐，用香灰，香灰可以止血的！”
“别添乱了，一会再感染了！你们去忙吧，这里我招呼就行了！”清璃道。
他们出去了。清璃用手使劲捂住伤口，叹了口气，道：“有什么话好好说，你这是做什么呢，别人看见怎么想呢？”
艾妈妈一双手抓着清璃的手，喘气道：“你还救我干什么，让我死了岂不是省心？反正我活着也是窝囊，被这个欺负被那个欺负！”说着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哭多了头会晕的！”清璃无奈道。
现在她有些后悔让她住进来了，平白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只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想让她走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
还好只是蹭破点皮，大夫重新包扎了一下，又开了副药便走了。
玉锦去熬药，屋里就只剩下两人。
艾妈妈挣扎着坐起来，拉着清璃的手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可是你为什么不叫我娘呢？我这心里难受哇……”
她一边说一边捶着胸口，额头上绑着白布条，隐隐透着血丝，一张脸也是蜡黄蜡黄的。
清璃只觉得自己罪人似的，偏生折磨这么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