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花田奶奶从京里回来,并不是如花里人知道的那样到了年龄退下来,而是因为给宫人看病的时候,得罪了一宫之主,虽然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上面可以第二天也就不记得了,可是下面的官员却是不这样认识,她自然就下岗了,这其中自然也有那些御医们的手笔,毕竟御医的编制就那么点,你占了别人就进不来,能轰走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对她们来说真是无伤大雅不说,还有些宜处。
当官当官说起来是很风光的事,可你一个清水衙门的御医,连贵人都看不到,更别提赏了,也就给宫里那些下等宫人看看病,当红的宫人也是没她们的份的,收入也就那点死奉禄,送礼的时候可是一点也不见少,这让花田奶奶家里过得十分清贫,对于被赶回家的事,也看得十分的淡,至少不用但心头袋随时搬家。
当时的花奶奶有两女一子,正夫是当年在乡下就娶的花爷爷,侧夫则是进京之后,上峰给送的庶子,而且还不是侧夫所生,只是一个小待所说,就是这样的人,也眼高于顶,常常看不起花奶奶,要不是对方进门就生下了一子,说真的,花奶奶并不怎么想要对方。
后来走时儿子已经嫁人的,大女儿也订了当时京里一个七品小官侧夫所生的孩子为正夫,也就是如今的花爹,所为祸不单行,在花奶奶因为出了事准备回乡时,七品小官家里也出事了,为了抱紧正夫娘家的大腿,那七品小官直接将已经死了爹的花爹直接送到了花奶奶家。
想想这还没有成亲了,就把人给送来了,这样的事说了真的不是很好看,可是那位正夫就是不准她们家办亲事,权力压人,花家也没有办法。
花田奶奶侧夫也不愿意离开京城,想着娘家还有人,等花奶奶走后他再嫁一个就是了,也带着刚刚五岁的小女儿,不肯走。花奶奶无法,只得留下大半的银子,将京里的房子也留给了侧夫,就带着正夫、大女儿和大女儿未婚夫直接回了花家村。
为了不引起村里人的闲话,她们在府官还租了一个小院子,给两人办了一个十分简单的婚礼,直说花爹委屈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后来花母做好事,花爹跟在后面不知道贴补了多少,当年他爹也是有些银钱的,只是这么多年只出不进,自然就越来越少。
也正是因为知道自家的情况,花母在到朱家人喝满月酒时,就说过让她们家花田长大了娶小公子为侧夫,正夫是别想了,她娘已经给定下了,而且那时她已经喝得有些醉了,根本就不记得这事。
而当时朱家人也只当成一个笑话来听,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她们家小泉泉可是要当正夫的,怎么可能去当别人的侧夫。
当然朱家的这些小心思,花家人都不知道,到时花爹是个急性子,已经定下要买地的事,直接回屋里拿了二十个鸡蛋直接标准去村长家,这买地的事儿就得找村长。
“所以想买五亩连在一起的上等地?”村长觉得有些不相信,花田有些银钱,这事她也听自己娘说过,让她别小看了花家,可是这一下就买五亩地,她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是呀,阿田年纪也不小了,再加上这次看着也真的懂事了,知道养家的,我就想着给她订个侧夫回来,”说到大喜事,花爹自然高兴,也不心痛自己一次拿出来的三十多两银子的事。
“这到也是,堂姐夫你回家等着好消息,我这里有几处好田,我先去了解一下细节,看能不能少些银钱。”村长想着花田家除了买地这事,怕也没有什么事能求到她,她帮着好好看看,到时看好了,再让孙女去说,看她们家自己的选择。又想着家里没有适龄的男孩子,要不然嫁与花田也是一件好事。
“行,堂妹你费心了。”花爹想着就这样选多少有些不如人意,就像当年她们家才回村的时候一样,这其中有好些道道,还是后来族长帮着理了理,才能顺,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吃亏了。
回到家的花爹也十分高兴,又想着女婿怕是已经将家里当年给的嫁妆都贴补进来了吧,心里安慰的同时,也觉得有些过不去,就想着以后家里土里收成也归女婿管着了吧,他以后就做一个富家翁就好。
“爹。”墨白怎么也没有想到公公今天叫自己进屋,是将家里地产给他,并说以后土里产的东西,收入都归他管着。如果是以前,说真的并不会很多,可是现在又加五亩地,妻主还说家里要多养些鸡和猪,这样算下来,他们家的收入真的已经不少了。
“收着吧,到时怀上孩子,爹再帮着你。”说是会帮着,只是帮着当东西归整一下,再加上她看家里房子也不太够住了,依着阿田的性子,怕是得起新的,到时再买下人,说真的他还是有些担心女婿会处理不了。
可是就如当年公公所说的一样,有的事没有试过,永远不要说不能,你试都不试就下了定论,就是真的不能完成了,只有努力过后,你才能知道自己的不足,慢慢来改进,最终完成。
“嗯。”被自家公公逗,墨白也不由红了脸,心里不由想着以后的孩子,是不是也像妻主一样好看,想到这里脸不由更红了。
这会花田到是没有在家里,而是带着墨白出诊去了,这家就是墨家村,也就是墨白娘家所在的村子,这会正好是她们村里一个秀才家的娘病了,这女儿刚刚考上了秀才,还没来得及高兴,她就开始断断续续的病着,身子也时好时坏,花田也说过她这是以前太过于劳累了,这会一下子放松下来,才会这样,让她们多与病人说说话,让她放松一下心情,多多注意休息和吃食。
可这位只要能下地了,就开始手上没停过,就家做点事,说都说不听,这不又进山里去采草菇,这才又病了。
“大娘,为什么采草菇?”花田看了情况,是因为身子骨太虚,又进山受了些湿气,这才有些发热,其实也不是什么重病,吃点柴胡就好,只是这人的心理上有问题,如果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怕是还会时不时吃药,他们家也就是中了秀才才好些,再这样下去,所是又得回到过去的日子了。
“我这又是吃药,又是看病的,家里用了不少钱。”这位也是老实人,所以她们家从来没有欠过药费,再加上花田本就收得十分便宜,比拿去药店买的药材钱都少,所以她们家才会舍得吃药。
“大娘你有没有想过,就你做那点事,比起后期的药钱来,真的只是小数。”花田一脸很是认真的说道,她也没有走的意思,而且准备直接坐下来长谈的意思。
“啊!”这位还真的没有想过,更是没去想过这个问题,她想到的只是她多做一点,就给多为家里多赚些银钱,没有想到自己所做的事情,真的是在给家里增加负担。想到这里,大老娘就有些生无可念起来,这可是直接吓到了她的老伴,更是让秀才就要冲上来打花田了。
这位一向是个孝顺的,自家娘亲为了自己操劳了一辈子,到老了怎么能被一个外人说,到是她家正夫直接将她抱住,不让她动,这才防止了这人想打破花田头的举动。
“大娘是想着死了,少给女儿添负担?”花田看对方绝望又后悔的样子,并没有马上说,而是等了一会儿,这才问道。
“我,我……”大娘是真的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古人都是十迷信,如果说了,很可能会为家里招来不好的东西,所以她是这个意思,也没有说出来。
“嗯,你很恨你女儿?”花田这次一脸好奇的问道?
“……”所有人都一脸茫然的看着花田,她们都是乡下人,就算都认识字,可到底不是什么有见识的人,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哦。
“要不然,你怎么会想死,要知道你如果死了,你女儿就得给你守三年孝,要想再考科举,就得再等上四年,你想死,不是你恨你女儿是什么?”花田说得十分直白,这些老人其实也没有什么错,他们劳累了一辈子,到老了都在想着怎么才能给子女们留下更多的东西,可是她们的身体已经不准许她们再多做些什么了,可是心里和身体的不搭配并没有让她们认识到这个问题。
墨大娘听到这里不由大哭起来,她已经老了,她一直都不想认的事,以为还能给女儿留下更多东西,却不想自己已经是一个拖累,而且还是一个不能死的拖累,这让她不由悲从中来。
在这位大哭之前秀才夫郞就直接拉着秀才离开了,老人家这段时间的反常他都看在眼里,可他是个粗人,也不知道怎么办,与妻主说时,妻主总说娘累了大半辈子,这会正是因当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时候,他也就不好再说下去了。
这会看花大夫能让娘哭出来,想着娘一定能好起来了,他也是真的很高兴,就准备着给娘做些好吃的,让她也能好好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也不会再有什么大事了。
“你其实也不用觉得自己是拖累,你养女儿养大不就是为了防老的,排除亲情不说,这算是一个等价交换,没有谁吃亏谁占便宜一说。再加上,你光想到了你爱着你的女儿,想给她最好了,有没有想过她也是一样的心情,每每看到你生病卧床不起时,她得有多难过,好好想想吧,什么才是对你,对你女儿最好的选择。”说完花田就出去了,还是接收到了秀才有些不善的眼神,她也不怎么在意,只略有些尴尬的事摸了摸鼻子,收了银钱就直接走了。
“师傅,为什么你刚刚那么那个的话,最后墨大娘的精神反而好些了?”墨冬有些不解的问道,以前那些大夫那个不是说墨大娘这种情况是积劳所至,都说要好好静养着,怎么师傅这次就下猛药了?
“又不是什么大病,懒得跑,还不如一次解决,”花田到是无所为的道,看病现在已经不是主业了,所以收入多少,其实她也不是很在意,到是可以多加些好人点,这让她比较满意。
要是有条件的情况下,谁不想被人认为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