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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顾掌之上
九卿君
3343

她撞进一个不算硬的东西上,脑门被磕的相当的疼,好不容易站稳,满眼的黑暗,恐慌还未在心底蔓延,急急地听见一声男声。

“我没事,是电梯坏了吗?”

顾景牧从地上站起来,刚才的一瞬间,他当了人肉垫子,掏出手机,手机屏幕盈盈的光亮打在脸上,颜子衿也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嗯,没事就好。”他又恢复到以往的平静,仿佛刚才的那个声音不是从他嘴里发出,她疑惑的跺了跺脚,按了按电梯没有反应,又烦躁的拍了几下。

“我打了电话,很快就会有人来修理。”狭窄的地方,到处充斥着黑暗,她不喜欢在这样封闭的地方和他两个人呆在一起,无端端的心头沉甸甸的压力,谁也没有说话,手电筒的光在电梯里越来越亮,低头,脚底一滩血。

后来从电梯里出来之后,颜子衿想当时是她形容的太过火了,其实只是几滴血,她用了一滩血来形容,以至于后来他们是坐救护车拉风的去了医院。

顾景牧正靠在椅子上,医生在帮他包扎手臂,他手臂上的伤口是被她包上的铁片割破,而她这个罪魁祸首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按照他阴晴不定的性格,不会明天就把她炒了吧,后来事实证明,她完全是多想了。

“你要是疼的话就叫出来吧。”看见他抚额,她好言的提醒,包扎伤口的医生按了按伤口,忽然皱眉,“景牧,有感觉?”

颜子衿不明白医生的意思,只看见顾景牧摇了摇头,划破的伤口再次流来,将白色的纱布渗透。

“要不要缝针啊,我看伤口似乎挺深的。”

估计是她这个罪魁祸首的神色过于着急,逗乐了医生,秦泽峰拍拍顾景牧的肩膀,神色轻松:“要不就依这位小姐的意思缝几针,也比较保险。”

顾景牧没点头亦没摇头,秦泽峰就当做他是答应了,去身后的柜子里拿器具,她站在他旁边,看见伤口又往外面流血,伸手按住。

“疼吗?这个力道可以吗?”

顾景牧呵呵了两声,犀利的目光在她脸上徘徊,然后落在她紧抿着的上,是因为他着急吗?

“疼?已经很久都没感觉了。”说完这句话,她来不及领悟,医生拿着器具过来,护士也过来,她站在人群外面,看着一针一针缝在他手臂上,忽然觉得有点难受,喘不过气,转身出了门,靠在外面的墙壁上,走廊里充斥着浓浓的消毒水味道,思绪一瞬间明朗起来,关于他的左手,是没有知觉吗。

得到这么个答案,她有片刻的惊慌,像个怀揣着巨大秘密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转身。

顾景牧望向那道门,有些厌烦围在跟前的护士,眉头不悦的蹙起,秦泽峰一拍额,说了句话,只留下一个助手,其余的都出去,大门被关上,他垂下眼睑,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秦泽峰缝好,做好最后的包扎,等护士出去之后,指了指外面的女人。

“她好像还不知道?”

“嗯,现在知道了,也不算晚。”

对于这个问题,顾景牧大多数时候是不愿意提起的,废掉的那只手是他的痛楚,同时又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就算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他唯一想着的还是她。

“我可以走了?”

“老兄,别急啊,我还没说完。”

“若是刚才的话题,很抱歉,我并不想多说。”顾景牧从椅子上站起来拎着外套和公文包就要往外面走。

“你多虑了,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伤口记得别碰水,有任何不适,记得来兄弟这里走一遭。”秦泽峰嬉皮笑脸先他一步拉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颜子衿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见他们一前一后出来,从椅子上“呼噜”一下子站起来,自然的迎上去,伸手拿过他手里的公文包和外套。

“我拿着吧。”

顾景牧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拒绝,回头跟医生告别,然后大步走在前面。

几番折腾从医院出来已经过了九点,外面早就黑透了,街对面的霓虹灯不知疲倦的闪着,她准备去路边上拦辆出租车,被顾景牧拉住,他的车就停在路边,司机下来为他们拉开车门。

上车之后她以为他会不理她呢,毕竟害的他进医院,而且还知道了那么大的秘密,小心翼翼的摞动位置。

“饿了吧,去华坊。”

他前半句是跟她说,后半句是跟司机交代,然后拿过放在她膝盖上的公文包和外套放在身侧,她的视线尽量不去看他的左手,所以一直低垂着脑袋,像个犯错的孩子。

在顾景牧看来,她是心虚,至于心虚什么,不言而喻。

华坊是w市有名的私房菜,从回国之后也来过几次,但从来不知华坊的拱门后面还有雅间,穿过拱门,道路变得狭窄,只有一条青石板的小径,两旁是古树,千奇百怪,上面挂着红色的灯笼,橘色的光从红色的灯笼里溢出来,像是走过民国时光,穿着旗袍的女郎从门里慢慢的露出脸。

顾景牧回头,她正踮着脚尖伸手去够挂在树梢上的灯笼,想看清灯笼上面题着的诗句。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轻声读出来,这句诗词出自司马光的《西江月》,高中的时候看了觉得煽情,还惋惜过,此刻念出来,更是添了一种莫名的韵味。

“走吧。”

她小跑着跟上,差点忘记顾景牧是条变色龙,绷着脸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对于她乖巧的特意讨好,他顿了下脚步,接着向前。

华坊的前院和后院完全是两种风格,前面是中西合璧,后面则是缠绵的古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站在回廊里,听着小桥的流水声,心情放松。

顾景牧放慢了脚步,走走停停,半隐在橘色光线里的面孔看不真切,雅间在前面左拐就到了,穿着旗袍的服务员推开雕花的木门,一阵花香从里面飘出来,走进去才发现是香薰,袅袅的冒着烟,顾景牧似乎是不喜欢这种香薰,走过去推开窗户,让盛夏的晚风吹进来,也吹散了满室的香气。

“点餐吧。”

他一向是言简意赅,将菜单递给她,她忙着研究菜单的制作,没发现顾景牧已经点好了,服务员站在旁边就等着她呢。

“在加这几个。”

等她研究完,顾景牧将她的也点好了,一手搁在桌子上,微微的弯曲,一手垂在身侧,她立马错开目光。

等饭菜上来之后,看见他单手盛汤,立马把他碗拿过来帮他盛好递过去。

“颜子衿,我不是残废。”

“我也没把你当做残废,残废可不会在庭上口若悬河,意气风发。”

顾景牧静静的看了她几秒,才低下头去喝汤,她欢快的夹了块土豆丢进嘴里,其实对于顾景牧的脾气,她还没完全摸清,但是有一点很肯定,就是绝对不能百依百顺,偶尔绝对要强势上一回。

从华坊用完餐出来,时间已经过了十点半,这个时候街上的,大多数是一种关系,那就是男女关系。

“顾律师,谢谢你的晚餐,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司机已经恭恭敬敬的拉开车门立在一边,顾景牧站在车旁,路灯的光打在她言笑晏晏的脸上,忽明忽暗,他恍惚了下眼,沉了沉嗓子。

“好,明天见。”

车门关上,慢慢的消失在车流里,颜子衿站在路灯下,眨巴了几下眼睛,又回头看了眼灯火中的华坊,前院和后院的菜式竟然也不一样。

明天见,第二天并没有看见顾景牧,看了他的行程安排,他早上并不要出庭。

“顾律师今天没来吗?外面有客户点名要见他。”大丁从外面急匆匆进来,估计是被客户磨烦了。

“等下,我给他打个电话。”

虽然现在她是他的助理,但很少打他电话,从抽屉里找出他的名片,用座机打了过去,那头响了几声之后一直没人接,抱歉的给了大丁一个眼神。

“就跟他说顾律师今天不在,让他改天在来。”

“看来也只能这样,但愿是个好说话的。”

大丁急匆匆出去,她又重新拨了一次电话,那头仍旧是没人接听。

“子衿,林律师让你过去一下。”

林书锐的办公室在走廊的最尽头,同是事务所的合伙人,两个人的做事风格南辕北辙,敲门进去,林书锐正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文件,看似专注又似敷衍,移开文件,似笑非笑,视线落在她身上。

“顾律师今天在家办公,这是他需要的资料,麻烦你给他送过去。”他推了推桌子上面的一摞资料,又笑了笑。

“子衿,不过是送个资料,别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啊!”

她闻言立马敛住脸上的表情,她是不大乐意,但也不至于是深仇大恨的模样:“行,我马上送过去,除了这些没别的吧?”

“没了,你还不知道地址吧,诺,这个是地址。”

颜子衿拿着地址站在门外,没有丝毫犹豫的按了门铃,这里是高档小区,刚才进来的时候被门口的门卫大叔盘问了很久,第一遍铃声落下,没人开门,她又看了下地址,确定无疑再次按了一下。

这次没有等很久,厚重的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打开,伴随着低沉嘶哑的声音。

不等他再次开口,她已经说话,“这是你要的资料,都在这里。”

顾景牧放在门把上的手顿住,上前的步伐也停住,漆黑疑惑的眸子落在门口女人的身上,也只是几秒钟的时间,眸子里的疑惑消失,剩下清明。

她捧着资料,说话间自然的抬头和他对视,昨晚的晚餐似有似无间拉近了些距离,她有些不适,抬手扯了扯衣角,又觉得这般羞罕的动作不该出现在自己身上,实在是不符风格,再次抬头,正好撞见他漆黑深邃的眸子里。

里面的东西太多,她还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他已经侧身让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