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意起床的时候，窗子外面雾蒙蒙地。毫无疑问是起晚了。她一向是见光醒，今天的天气明显影响了她的生物钟。当然或者也许是昨天的不良情绪影响了她昨晚的睡眠。
乔意想到的第一个问题是，她这个月的奖金没了。加上昨天近乎旷工的迟到，这个月的第三次。
乔意深深吞吐了几次呼吸后，情绪平稳下来，倒是不着急了。先拿手机给顶头上司打电话。
“今天又是什么理由？”
“……生理。”乔意委婉隐诲地说。
她指的是生物钟。
太过隐诲了，上司理解成了女士们每月都会亲切到访却让人疼得死去活来的亲戚。
有些同情地：“这个理由我理解。不过……”
乔意立刻投桃报李地：“谢谢领导理解。您的理解我也理解。”
基于双方一致达成的理解，乔意觉得她今天可以明目张胆地旷工了。反正奖金也没了。
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做了一顿简单又营养丰富的早餐。
乔意基本上，对饮食不怎么挑。但是挑视觉。一道菜做得美味不美味她不是很在意，但一定要色彩养眼、搭配和谐，青红白绿的原生态她最喜欢。
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病。
一顿早餐，煎蛋卷夹番茄片，外加一根小黄瓜，一杯牛奶顺下去。
吃完饭，乔意去刷牙。
不期然拿奖金换来的假期，有点奢侈地觉得要接个零活将这一个月的房贷补出来。
镜子里的那个对着她挑挑眉毛，龇龇牙，然后拿目光挑衅她：看！人生没有偷懒吧！
乔意叹了口气，开始觉得有些后悔。当初买房子，就该让父母把钱垫上，反正她的工资有一半也是给了父母。还银行不如还父母来得自在。起码可以随意拖欠，还不用付利息，还不会影响信誉。
当时牛气轰轰，还真觉得自己是头大瓣蒜。这才付了一年的房贷！觉得自己就该安分守命地做母亲盆里用签子叉起来酝酿青苗的蒜瓣。
卧室里手机催命一样地叫起来。真是个她想消停却不能消停的日子。
含了口水冲掉口中的牙膏沫子去接手机。来电显示上明显是个不太受她欢迎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接的名字。
“我在二院，你快过来！”
先是被奖金打击又刚刚自我打击了一番心情不怎么舒畅的乔意忍了忍，没忍住：“头痛脑热小感冒是死不了人的。多喝水多排汗还美容养颜。医院不缺作贡献的人，你稍微有点爱心可以把钱捐给希望工程……”
“我他妈被车撞了！”那头带着没好气一样的沮丧。
乔意立刻觉得事情大条了：“被车撞了？”自己也有点惊了，“撞哪儿了？腿？打石膏了？你不会落个残疾吧？”问了几句，想起最关键的事情来，“谁肇的事？人逮现场了没？你的责任还是对方责任？你不会又跟人飙车没找好地儿吧？”
“乔意，你能盼着我点儿好吧？你赶快过来！我要是残疾了，下半辈子就赖你了！”
因为最后一句话，乔意愣是一分钟解决了十分钟的事情，穿了大衣围了围巾就出门。临行想想外面不知是雾还是霾的天气，又捂了个口罩。气管不好，这种天气尤其得保护一下。
一边下楼梯，一边心里有些气闷地想，她到底哪里长得像冤大头，为什么都拿她当救火的送炭的？
昨天那个让她想一脚踢到火坑里炼炼，要么挫骨扬灰地出来，要么火眼金睛地出来。今天这个让她想一指头按到金山寺下，要么洪水没顶地消失，要么落发修行地避世。
一个两个不能离她远点？让不让人好好过日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