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或威胁或咆哮或神经地念叨了好一通，包素素轻轻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好可怜，又都不可怜，她和卜天籁，西门傅，席尔升都是行走在人世间再普通不过的人，大家都是普通人，哪里有修真界，现世界，不同世界的区别？
“是，都是我的错。”她没有计较，浪费无谓的口舌，今天她说了好多好多话，说得好累好累，像是把接下来一辈子该说的话，一辈子该操的心，一辈子要花费的精力全部都用上了，眼皮都要睁不开了一般。
“所以，我带你离开这里，是我最后能为你所做的事了。”在第三次空袭来之前，她可以将卜天籁送至安全的地方，这不也是卜智悠等人舍命也要达成的愿望吗？
“离开？”卜天籁惊讶地松开后，眼珠一转，抽着嘴角笑了起来：“是啊，是哦，你和席尔升那么亲密，他都没有封住你的灵力，你当然可以带我离开这里……”
他顿了顿，又不可抑止地笑了起来：“那么你能救起我的命，还能恢复我的灵力吗？能帮我振兴卜家吗？把我的家人都还给我吗？”
包素素终于有了些反应，她缓缓眨了下眼睛，手指却不经意间捏住了席尔升留给她的那个小瓶子，盛载着透明液体的小瓶子，盛载着双面仙君精神力的小瓶子，盛载着西门傅希望的小瓶子。
要是给了卜天籁，包素素想到，卜家的大少爷肯定能解除对灵力的压制，甚至正如席尔升所说，一举突破至金丹期也不是难事，这对他来说必是千载难逢的好事。可是……她该这样做吗？就一瓶而已，给了卜天籁，西门傅怎么办？
答案不言而喻，包素素松开了手指，淡淡地摇了摇头。她做不到，不管是恢复卜天籁的灵力，还是振兴卜家，亦或是将死去的卜家之人还给少年，她都做不到。为什么大家都要对她有所求呢？她什么都做不到，就是好累好累而已。
“果然……”也许卜天籁有那么一瞬间不自觉地期待，然而最终还是不得已面对现实。他，卜家的大少爷，所有人的关注的焦点，修真界的天之骄子，自此什么都不是，连垃圾都不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