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其他的小姐,就算是庶女的五娘,六娘,奴才们也绝不敢指认其错,唯有孟昭这里,被人欺辱,被人批责也是理所当然。
就算是家里的掌权者听见看见,不仅不会训斥珍珠不对,反倒会支持婢女们对孟昭严加管教,千万别招惹什么幺蛾子。
“我错了吗?”孟昭语速极慢,稍微快一点儿就易咬到舌头,继而把粉嫩嫩的小*舌*吐出,边扇风呼痛,边泪眼汪汪。
春梅清咳一声,珍珠或多或少畏惧她几分,可面对傻子的小姐,要是被孟昭比下去,岂不是说她比傻子还傻?
这个人珍珠丢不起。
“是,小姐错了。”珍珠不敢看春梅的眼神,也明白其必然不会为了这等小事就同自己不愉快。
毕竟傻子不需要做人,春梅还要在府内行走的,撕破了脸皮,对谁都不好。
被派来伺候孟昭的寥寥几人,均是不得宠的奴才,被主家轻贱。
珍珠见孟昭一脸委屈地瘪着樱红小嘴,双目蕴愁,不由一通快意。
奴才又怎么了,奴才也可以骑到主子头上!
当然这还要分是什么样的主子。
“你真可怜。”孟昭抽噎两下,蓦地蹦了四个字。
珍珠点点头,装着几分凄哀,眼底的幸灾乐祸却并没有泯灭地微微颔首。
是啊,孟四娘真可……
诶,不对?她说的是你,不是我?不对不对,确实不是我,而是她,可是这个你不是珍珠所想的那个你,那个我才是珍珠所想的那个我……
诶!珍珠混乱了,头如斗大——
究竟谁可怜!
她以后是要做高枝的凤凰,哪里可怜了?
珍珠一股火气喷涌,若不是春梅在前,早就恶言相向了。
反正傻子也听不懂。
以前她就试过,辱骂了傻子一次,傻子一脸茫然,该干什么干什么,转头就忘得一干二净。
每每回想,都不由自主地暗爽。
“你说二房的大哥哥对你不是好好的,那就是不好好的,真可怜。“孟昭抓起珍珠的手拍了拍,顺便借着她的袖子擤了把鼻涕。
鼻头都擦红了,也不知轻重,唬得春梅赶紧掏出灰扑扑的绢帕给她揉揉。
孟昭精巧的鼻子像只小松鼠似的抽了抽,不等呆住的珍珠辩解又补充道:”二房的大哥哥对你不好好的,是怎么你了?打你了,还是骂你了?“
打骂过还好了呢!珍珠心底咆哮。
打骂过起码证明傻子口口声声的二房大哥哥见过她,识得她。
关键现在就是大少爷无见不识,她被打骂的机会都没有过!
可要孟昭把这句话宣扬开来,她很快就有此等倒霉的境地了!
“大小姐,您千万别乱讲啊。”珍珠慌手慌脚地乱摆:“大少爷没有对我是不好好的,也没有对我不是好好的,你千万别瞎说啊!”
春梅噗嗤一声笑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那大少爷究竟是对你好还是不好?
春梅收了帕子。
帕子还干干净净的,孟昭把泛滥的鼻水都蹭到珍珠身上了,趁着是窗外倾洒的斑驳日光,瞧着亮晶晶,谈不上恶心,还是有趣。
春梅眸光微闪,怎么听着,好像小姐是故意歪曲珍珠的意思,逗她惊慌失措的呢?
会吗?
不会吧。
不是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