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秋流潦迅速拉住她,他没想到殷红杏怕到了这个地步。
“不许哭了!不然殷家全部都没的活命!”既然好言安抚不管用,秋流潦开始厉声威胁。
这个办法果然有用,殷红杏靠在桃树上,真的不哭了。
殷红杏闭着眼睛,呼吸急促,她眼前全是星星点点的亮光,这不是能驱散黑暗的亮光,是她哭的狠了,呼吸急促而导致头晕出现的亮光。
秋流潦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想看看殷红杏在做什么,可是努力了半天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该死!明天就把琉璃灯盏给殷家送来。
殷红杏如今只能祈祷着,双燕和点墨赶紧出来找她,只要有一盏灯就好。
她好怕,娘,好怕……
意识有些模糊了,她想睡着,睡着就不怕了。
“殷红杏!”
一声低喝让殷红杏有些混乱的意识清醒了几分,她知道不该睡的,可是她头好晕。
突然,一个从未有过的感觉由额头到双唇然后传遍了全身。殷红杏彻底清醒过来了。她的腰上环着一双手臂,这是……
秋流潦在轻薄她?
秋流潦加重了力气,他从来没有这样做过,没想到感觉如此好。
他本来是想让她踏实一些别再怕了,可是眼前的人根本不听他的话。他平日性情淡然如水没错,可是这会竟然莫名烦躁,索性俯身咬了下去……
殷红杏一片空白,刚才失去的意识一下子全回来了。周身被另一种陌生的气息包围,那种陌生又好闻的味道充斥鼻尖……
殷红杏心砰砰跳,这是她洞房之夜才能做的事情吧,她竟然在自家后园和另一个男子做了?
她这是不是,红杏出墙?
这个想法让殷红杏一惊,用力把秋流潦推开。
殷红杏大口喘气,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在黑暗中。
“红杏。”秋流潦嗓音低哑,带了不明的笑意,“红杏……”
殷红杏彻底清醒过来,她听见自己用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冷静的语调告诉秋流潦:“这件事,没有发生过,没有发生过。”她不计较,秋流潦,也不能记住。
秋流潦瞪大了眼睛,如果这会有灯光,一定能看见他脸上的表情有多愤怒。
一把拽过眼前的女子,将她和自己换了个位置。秋流潦靠在桃树上,将女子再一次拉进怀中,俯身索取刚才未尽的贪婪感觉。
殷红杏勉强说出一句话:“秋流潦,你大胆!”
秋流潦已经沉浸其中难以自拔,听见殷红杏愠怒的声音,停下片刻在她耳边警告:“这就是你要我帮你,应该付出的代价。”
殷红杏愣了愣,未及反应过来又被拉入那个怀中。
殷红杏脑海中回响着秋流潦的话,这是自己要付出的代价?
秋流潦不知怎的意识到殷红杏在出神,用力扳过她的身子,殷红杏彻底晕眩。
冰冰凉凉的感觉划过唇齿之间,温热的气息拂过耳边……这样的感觉,自己一点也不排斥,反而,还有些喜欢……
这代价,并不可怕。
殷红杏试探着伸出手去,秋流潦意识到她的小动作,帮她把手带到自己腰间,腰间玉佩贴在两人身上,由冷变暖。
“小姐!小姐!你在哪?”
是双燕的声音,还有许多人嘈杂的喊声。
沉沦中的两个人骤然清醒,殷红杏慌乱推开秋流潦,大口喘气。秋流潦低低笑出声来,抬手抹去额间渗出的汗,看着殷红杏的方向。
清醒过来的殷红杏却意识到了,如果自己和秋流潦这个样子被看见,自己就别想见人了。
殷红杏顾不得尴尬,对秋流潦说:“你快躲起来好不好?我走了以后,你跟在后边好不好?”
远处的声音越来越近,秋流潦勾起唇角,他知道这个女子的软肋在何处了。秋流潦轻笑:“这些都是你家人,不怕的。”
“不行的!就是因为他们是家人……”殷红杏的声音带着哭腔,急得团团转。
秋流潦不想她再哭,正要离开。
却听殷红杏用哀求的声音低声说:“秋流潦,如果你想要,改天好不好……你今天快走,别让他们看见。我求你了!”
秋流潦无名火起,你刚才还不愿意,如今为了不让他们看见就愿意再次被我轻薄?哼!我就不走!
殷红杏真的急了,她从小到大最不擅长的就是临危不乱。眼下这情况算不上危险,可是被人发现她和秋流潦在这里……她以后哪还有脸面见父母!
双燕的声音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被看见,殷红杏心一横,转身朝后边花园中走去。那里是家中最僻静的地方,自己藏在那里应该没事。人在紧张的时候,往往会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殷红杏在这一点上尤为明显。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一片漆黑之中,再往前走自己可能会吓晕过去。
秋流潦看着那个瘦弱而倔强的背影,心里生出的无名火一下子熄了。他放轻手脚跟在殷红杏身后,因为习武的关系,那边来寻找殷红杏的家人并没有听见这边的动静,很快就略过这边往别处去了。
秋流潦确定殷府的人没有过来,才转头看殷红杏。借着远处微弱的火光,秋流潦发现殷红杏浑身颤抖地站在自己一尺之外的地方。
这一瞬间,像是有什么击中了他的心,手不自觉地伸到袖中取出常年不离身的火石。
秋流潦意识到的时候,火石已经躺在了手心。他就横跨一步走到旁边挂着灯笼的地方,用力拽了一把下来。
殷红杏心中一片空白,正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就看见了灯光。只有一星,慢慢地亮了起来,将周身包围住。
殷红杏猛地回头,惊愕又疑惑:“你怎么还不走!”就是眼前这个无赖之极的男人害得她如此狼狈,殷红杏的声音带着一丝恨意。
秋流潦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过分了一些,就不做辩解,将灯往殷红杏身边靠了靠,简单开口:“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能回去,不劳秋公子费心。”殷红杏一刻也不想再和这个男人呆在一起。
秋流潦声音愈发柔和耐心:“听话,刚才是我不对。以后,我不会再为难你了。”
殷红杏不为所动。
秋流潦换了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望着殷红杏,还不停眨巴眼睛,殷红杏却也看不看他。
秋流潦没办法了:“你再不走,这灯就彻底灭了。”因为是僻静之处的灯,一般都只会有当天的灯油第二天早起再加,防止走水。
不得不说,殷红杏这吃硬不吃软的性子根深蒂固到了可怕的地步,好言安抚她她没有动作,秋流潦一开口威胁,殷红杏就立刻清醒了。
她还要求秋流潦办事呢,不能把人得罪狠了。
想通了这一点,殷红杏挺直脊背,重新恢复了大家闺秀的姿态,从秋流潦面前走过去,看也不看他。
秋流潦失笑,提着灯跟上去。现在不是调笑她的时候,如果再不走,等到灯油耗尽,自己真的要成为罪人了。
经过桃树时,秋流潦微微失神,忍不住就问出了心中疑惑:“为什么,非要焚尽烧完?好好的一株桃树。”
殷红杏怔愣片刻,反应过来秋流潦是在说自己出嫁当日焚树之事,当时满心悲戚之情重新涌上心头,不由得失神,声音也变得飘忽:“随心而已。”从焚树的那一刻起,从前天真的殷红杏就一同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