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班回家,黎苜望着站在家门口的白岁晓有些惊讶,那拖拉着肩膀,了无生气的人竟然是她熟悉的白岁晓,让黎苜觉得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等她走近的时候,白岁晓扯着嘴角笑了笑,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望着自己像是遗失了灵魂一样的布满了孤独,跟着就像断线的木偶一样,了无生气的软倒黎苜的怀里。
怀抱着比任何时候都要瘦弱的白岁晓,黎苜吓得大叫,却始终得不到回应的差点发疯,炙热的额头,急促的喘息,喃喃自语的昏迷,让黎苜慌乱的叫了救护车。
医生的话让黎苜变得不知所措,四十度的高烧,再来晚一些就救不回来的诊断,直到现在想起来,都会让黎苜浑身打颤。
而让黎苜更加困惑的,不是病重的白岁晓为什么突然出现,而是她给董固拨打电话的时候,手机里传来的空号提醒,让她望着病床上的白岁晓满心疑惑。
昏迷中的白岁晓,偶尔会喃喃自语一些黎苜听不懂的话,而白岁晓在此时每每落下的泪水,总是让黎苜心里一阵酸痛,恨不得自己能够代替白岁晓受过。
跟公司请了假,黎苜没日没夜的照顾白岁晓,好不容易等到人醒过来的时候,白岁晓只是望着黎苜微微的笑,却闭口不谈自己的事情。
黎苜也不强求,就算心里有千百个疑问,她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依旧体贴的照顾白岁晓,等到可以出院的时候,黎苜理所当然的把白岁晓接回了家。
在黎苜租住的一室一厅里,房间被白岁晓占据,黎苜蜷缩在沙发里,望着紧闭的房门眯着眼睛,一夜无眠的她,在天亮的时候起身,将做好的早餐端进了房间里。
请假太久的黎苜,不得不迎着晨光融入上班的人群中,却始终放心不下被她留在家里的白岁晓,于是第一次觉得工作是一件很糟心的事情。
而白岁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近中午的时间,牛奶和面包早就冷却,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洒落地面,让他有些茫然的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望着牛奶下压着的纸条。
熟悉的字体,简单的话语,却字字温馨,让白岁晓捏着纸条坐在床上,将头埋进膝盖里,从出现在黎苜家门口到现在,他第一次放声大哭起来。
谁也不知道他哭了多久,等黎苜回到家的时候,房间里躺着的白岁晓了无生气,双眼浮肿的看不出原本模样。黎苜望了一眼没有动过的早餐,什么都没有说的弯腰拉过被子,轻轻的盖在白岁晓身上。
坐在床沿,黎苜面无表情的望着沉睡的白岁晓,伸出去的手,将白岁晓额前的发拨到耳后,那么自然的动作,仿佛做过无数次的让黎苜望着白岁晓看的目不转睛。
察觉内心的悸动,黎苜不忍的将视线转移,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出去。
当白岁晓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厨房里传来的锅碗盆瓢声吵醒的,有些恍惚的从床上坐起,他茫茫然的走下床铺,因为没有吃东西的关系,有些虚弱的他不自觉的摇晃了一下,却还是径自走出了房间。
厨房里的黎苜,专心致志的做着晚饭,食物的香味四溢,让白岁晓看的眼眶有些湿润,昔日种种冲击着脑海中最敏感的地方,让他不自觉的走到黎苜身后,然后伸出手。
“哇!你干嘛?吓我一跳。”被人突然从身后环抱住的黎苜,吓得手上的锅铲差点落地,而颈项里突如其来的湿润,让黎苜微微一愣的站在原地。
回神后的黎苜,默不作声的将菜装进碗里,将炉子上的火关掉,然后走到洗手槽前将锅子洗干净,把灶台也擦了一遍,跟着将手也洗干净了。
在黎苜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同时,白岁晓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的黏在黎苜身后,一步一随的跟着黎苜的脚步起舞。
将饭菜摆上桌,黎苜站在椅子旁向后昂头,将自己的头靠在白岁晓的肩膀上,然后伸手揉了一下埋在自己颈项里的那颗脑袋。
“去把手洗了,然后过来吃饭吧!”
白岁晓有些眷恋的在黎苜颈项里磨蹭,而黎苜没有拒绝,好一阵之后,白岁晓才默默的松开手,然后低着头走进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