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
耳边传来秋儿焦虑的声音，她猛然睁开眼，呼吸急促，身上冷汗连连。清丽的容颜尽是苍白。
睁大的眸中满是惊恐，一时之间还未从梦魇之中抽离而出。却蓦然对上了眼前一双幽深的凤目，正微凝着看向她。
“啊，你是皇上！”
若璃脱口而出，四周一片死般的静寂。她的声音尤其清晰刺耳。
俊颜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看来贤妃做了恶梦，想必在牢中也是受了很多苦。”
若璃疑惑看他，又偷偷看向一边正对自己挤着眼色的秋儿，目光随着秋儿的提示看去，苍白的容颜更添几丝慌措。
只见她一双纤细的玉手，正紧紧抓着皇上的手腕。五指深陷，虽然她不像其她妃子留着长长指甲，涂着艳色丹寇。但皇上的手腕被自己抓破了却也是事实。
若是不及时醒来，恐怕皇上手腕上的肉都要被自己抓下一块也不一定。
“对不起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
若璃忙垂下羽睫，声音微有颤抖。
“你若是故意的，现在也不会继续躺在这里。”
他的声音淡薄冷漠，抬起头，却分明看到他的唇角带着笑意。只是，没有温度。
尤其是，那一双狭长幽邃的凤目。
心底徒然一寒，似被什么轻轻撞击，让她极其地不舒服。
没错，那双看着自己的眼神没有怜爱，更无疼惜。只有不屑的轻蔑，甚至——是憎恶。
若璃一怔，忙把自己的手抽回。紧闭着唇不敢再有丝毫言语。
只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触怒了这个天子。
“太医，过来给若璃检查。”
站在不远处的太医不敢怠慢，忙上前给若璃诊断。
若璃看着依旧坐在床榻边的皇上，他正凝眸看着自己，心下一悸，只觉脸颊骤然热了起来。
“陛下，臣妾已经并无大碍。陛下公务繁忙，臣妾就不打扰陛下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跳，也不希望再让皇上留在这里。若璃忙缓缓开口，语气温婉恭顺。
“贤妃不想问朕诅咒一事如何解决的吗？”
若璃一顿，她怎么忘记了这么大的事？
一双澈眸不由看向皇上，“皇上已经解决此事了吗？”
男子向她淡淡一笑，既而握起她的一只手，他的手心却是带着点点温度，若璃有些不自在，却不敢挣脱。只依着他。
“诅咒一事朕已查出是容修仪所为。她已被赐予毒酒一杯，爱妃，你是清白的。”
他优美的唇形便浮现出了安慰的笑容，漾着令人目眩的弧度。
这样美的人，这样动听的声音。
可是他的话，为什么却是这样冷。
若璃的眸凝住了，呆然看了眼前男子片刻。遂而心底冷冷一笑，她终是捡了一条命，雪华宫的人也都平安无事。
这样，便该是好。
丽妃是他宠爱的妃子，他又怎么能够忍心将她赐死。
“臣妾谢陛下明察。”
若璃苍白的面容带着感激的笑容，心底却是犹如明净。
独孤烨看着颜夕，嘴角弧度未变，却是薄凉无温。很快便将她的手放下，只再温语安哄几句，便起身离开了雪华宫。
而若璃的笑容随着那抹明黄背影的离开而疾速消失。
这场戏，他已演完。她亦是陪着做完。
人去幕落。
面具，也该摘了下来。
若璃只冷冷一笑，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只怕以后这样的时候不会少。
但愿她与皇上见面的次数不会再多，虽无宠爱，却至少自在。
如此，便该安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