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喜大妞拽了拽她衣角,迎春没回头,她当然明白,这是自己的包子姐姐心软了,觉得见死不救不道德哩。、
她,真的不想管这事儿啊。但是,走了一步,衣角,又被拽的紧紧的。这一次,哪怕是迈步也不行了。
迎春没奈何,回头,抿嘴紧盯着喜大妞。后者垂头,火光中,她的面色惨白,几缕散乱的发丝凌乱在脸庞,“我觉得……我觉得,咱今天大不了不做生意,还是……把人救回去再说罢。这是人……不是狗啊。”喜大妞不敢看这迎春,她当然知道,救一个人,对于她们来说,有多难。
温饱也没能解决的她们,再养一个伤患,负担,会极重。
“你确定要救这个人?”迎春冷冷的再问。
“是……”虽然纠结,但喜大妞拽住她衣角的手不松。
“唉,就知道是这样的,好,好我们救,不过,我得先说好,这药钱咱可不负责的。”开玩笑啊,一付药得多少钱呢。光是这一天耽搁的工钱,便足够让她心疼了。
“是,是,不负责药钱,咱先把人抬回去再说。嘿嘿……”同意了,喜大妞兴奋的转身。
夜黑,这人全身上下都是血污,且,长发也遮掩了大半个脸,那张脸糊的全是血和泥,如此一来,姐妹俩压根儿就没看清这人长啥样儿。
一人抬头,一人抬腿,背筐扔一边儿,姐妹俩象抬死猪一样的把这受伤严重的的抬了回去。
一路走,路上还有少许的血迹。还好这儿距离家不是太远,姐妹俩在快要脱力的时候,终于把人抬回了家。
迎春一扔下人便赶紧打着火把往回跑,这人还不确定是不是仇家所害。她得把血迹之类的处理了。要救人,就得尽量的不被惹祸上身。
背着一个筐子,再提着一个筐子,一路把血迹擦拭掉,再归家时,迎春手脚都软了。
“四妹,你来看,这人长的好俊啊。我就没看见过长的这么俊的男人呢。只是,他受伤太重了。你看看,这伤,不用药恐怕命不久俟……”喜大妞一看她回来,便如有了主心骨一样的奔出来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
顺了口气,迎春才不耐烦的瞪自己的包子姐一眼,“喜大妞,你要敢去请大夫,我和低拼命。咱家苦儿还没吃的呢,有这钱请大夫哼哼。行了,不就是流了血,受了伤么。还好,我知道这种伤药,现在就去摘点回来。”
前世的时候,有位玩的好的朋友是种药的,和她呆的久了,也有认识一些药材。在前二天转悠乡村时,迎春便发现了好几样药材,其中,就有用于疗伤的药草。
等到她疲惫的采回药草,再捣碎外用在男人的伤上。可能是上药的时候凉意惊了他,男人挣扎起来。
原本歪在一边的脑袋显示了半边,迎春无意中抬头看去。“啊!!”象是见鬼一样,她尖叫着跳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这么吃惊啊?”端着水盆进来的喜大妞不解的问。看她紧盯着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她噗的笑出声来,“看吧,我没说错吧,这人长的可真俊呢。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
迎春闭上嘴巴,一颗心却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这男人不是别人。居然是昨天才离开的上官剑!!
怎么也不会想到,昨天才离开的人,这会儿却被她鬼使神差的抬了回来。她的心情,在此时相当的复杂。不过,手里的动作到也不停。
清洗了好半天,才把上官剑的伤全都上了药。看着他腿部的地方,那伤,都现骨了,且伤处还有黑色在扩散……迎春皱眉,这男人,似乎不止是受伤,还中了毒。
看他肤色灰暗,面色发青,她虽然不是很懂,但也能猜测出来。此人,必是外伤加内毒才会如此重创不醒。
“唉。”冤家路窄啊。这会儿,她只能如此的感叹。
在她们把上官剑安顿好时,青林带着人正在杀敌。
“这些奴才,不用再管,撤。”为首的黑衣人一声忽哨,下达了简短命令便全速撤退。
青林想到少爷当时被围攻,内心一阵不安,这一次出行,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有如此多的人疯狂的追杀。至于这围攻少爷的人是谁,他们心里也有数。然,没有证据。且现在当务之急,便是赶紧把少爷找到。
一想到这些,青林怎么也按捺不住。
就在他走了几步时,师爷带着人终于赶到,“师爷,少爷不见了。我拦着这些人,少爷是往前面官道去的。你们来的时候……没看见?”
师爷面色凝重的摇头,“没看见人。”
“这可如何是好?”青林焦急的要暴走。
“找,这里只有几条小道,估计,少爷是受伤了,先去小道寻找。一人一条路。青林,你往这边去,我去前面的山里面看看。”
众人分工后,一群人四散寻找上官少爷。而此时,迎春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决定入屋看看。万一这人发起烧来,那就真的要请大夫了呢。
当看见床上躺着的那个半边脸微红的男人时,她只能腹绯这真的讨债来的。看来,那二十两银子自己没用着,只怕,得用在这男人身上了呢。
转身,想要离开,哪曾想,原本躺着的男人却突然间伸手就抓她手腕……
手腕被抓,迎春惊的动弹不了。但是,抓紧的手,慢慢松开。
回身,床上的人动了动,便再度闭上眼睛。
“我去,昏了你也能折磨人,这男人!”迎春冲他挥了挥拳头,气愤的转身离开。
她是真的欠了他的罢,怎么会被这家伙一惊再惊。
而就在此时,在山村里,有几个黑衣人也在询问最近有没有受伤的人出现。据那些人说,那受伤的人是他们的主子。
这些人在村口没找到人,便往村里去。明说是找人,但这些人在查探的时候,都会有几个悄悄地往房间里面钻。
喜大妞在菜院子里浇菜,远远的便看见这几个人往菜院子附近的王巧儿家去。
“有人没,问个问题,有没有一个受伤的人,长这样……这是赏金。有发现这个人,再赏二十两银子。”
喜大妞心一颤,她悄悄地瞄那帮人,看着那些人腰间的佩剑,莫名的,就觉得恐怖。
趁着这帮人进屋的时候,喜大妞赶紧挑着空桶急急往家去。
“四妹,不好了,不好了,有一群人往村里来找人来了呢。那群人全带着佩剑,这帮人说是找他们的主子,你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而且只要给线索,据说就赏二十两银子呢。”
迎春听的眉毛紧蹙,“你说,他们说的是找主子?”、“是啊,只是,这一群黑衣人,有一个看着面相好凶啊。我远远的瞅着就怕的不得了。怎么办,一会儿他们就会找过来了。这,这是真的找主子的还是假的?”喜大妞慌的六神无主。
迎春却果断的一咬牙,“姐,屋里有地窖没,有的话,赶紧和我一起把这人拖到地窖里去。现在情况不明,只怕这帮人不是找主子的,而是伤了这男人的家伙们。若真的是这样的人,只怕我们会脱不了干系。这种人,咱惹不起啊。唉,这个麻烦精。”
喜大妞也知道这事儿是自己惹来的麻烦事儿。不过,这会儿说啥也没用的。她用力点头,“有,家里有地窖的呢。是用来藏粮食的。那咱赶紧把人藏起来。”
姐妹俩再度抬起昏迷不醒的上官剑,吃力的往地窖藏去。
匆匆的把人放到地窖后,迎春便赶紧出去,把家里包裹了伤患的布全都处理了一遍。
才把布藏好,便听到屋外有人敲门。
“有人没?”
迎春冲喜大妞使了个眼神,“姐,去看看谁来了。”她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和表情,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表情自然一些。
“呀,几位……你们……”喜大妞近距离的看见这几个佩剑的人,惊的话也说不清楚。
这样的她,到也没让这查找的人怀疑。
“这位妇人,有没有一位长的……”屋外的三个人直接询问喜大妞。
一个人不声不响的便绕开喜大妞往房间里面来。
看见屋里的迎春时,此人显然惊了一跳。要知道这一路走来,他们查找人时,这村里人家都是跑出屋来打量他们。而这个女子,居然淡定的坐在房间里面?乡里妇道人家,对于村里来了人,哪个不好奇。可这个?为何如此不同?
迎春在这时候抬头,冷冷的瞪着面前站立的男人,“啊啊,姐,姐,有男人闯进来了。”
这一吼,屋外的喜大妞也跟着冲了进来。
“你,你这人怎能如此无礼,我妹子尚末出阁,你却擅自闯入她房间来,这要破坏了她清誉,以后我妹子可如何嫁人?你,你们太混账了。”喜大妞是真的气恼,是以这会儿说话居然一点也不结巴。
她在屋外应付那三个男人,不曾注意另外一个,哪曾想这人就擅自的跑了进来。
不管怎么说,这帮人也算是失礼于人的。
那闯进来的男人其实长的也还算俊的,只不过,那眉眼间有股邪气存在。迎春看着不舒服,且,她有着模糊的记忆。此人,似乎是上官府里大少爷的近身仆从。
若是别的人派来的,她或许还能相信二分。可这上官府的大少爷,她可不认为这人是真的来找上官剑的。就她在上官府里的三年时间,也大致地了解了一些上官家的内况。上官剑和上官铭,关系非常的僵。上官铭是府里的大少爷,也是上官老爷最宠爱的儿子。平时这上官铭仗着受宠,对于上官剑这个姨娘出身的兄弟可是百般刁难,千般凌辱的。这会儿,他会好心的来找人?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