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程永穆发脾气，在等飞机和上飞机的整个过程，郁又曦异常的安静，没有手机，只玩这平板里没联网的小游戏。
飞机终于起飞，郁又曦经过这一天的折腾，也终于是困了，当手上的飞机打下最后一个对手，大Boss还没出现，郁又曦就已经忍不住，靠着程永穆睡了过去。
程永穆看着杂志，淡淡地看她一眼，继续看杂志。
20分钟后，郁又曦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她不知道，这个舒服的姿势，是躺在了程永穆的大腿上。
他看着她这样，突然笑了声，扭成这样也能睡得这么香。
叫来空姐，拿了条毯子，盖在她的身上，顺手将她的刘海夹在而后，以免她因为这样的不舒服而醒来。
这是个习惯性的动作，他并没有觉得不妥，可身边的一个老妇人却轻声地笑了笑。
“小伙子，你女朋友这样睡，会不舒服的。”
程永穆转头，确定了老妇人是同他说话，笑了笑，他不知道老妇人口中女朋友的依据是什么，明明她看起来还是个孩子，而他看起来大她很多。
事实他也真的大她很多。
8岁。
郁又曦经常说，三岁一代沟，代沟两代人，这八岁，在她眼里，大概是已经隔了好几代了吧。
“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我的。”这句话很耳熟，似乎很久以前，他介绍她的那般，“是我的妹妹。”
可那年，他介绍的是，他的侄女。
郁又曦的梦的开头，便是一个很高的悬崖，她对着大海大喊一声，接着终身一跃。
“啊。”她不知道现实生活中，她是不是也尖叫了一声。
当他醒来，是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在程永穆的怀里。
郁又曦揉了揉眼睛，看了他一眼，只听他道：“才睡多久，也能掉下座位。”
原来刚才的坠落感是掉下了座位，郁又曦笑了笑，下意识地拍了拍衣服，重新回到位子上。
“别睡了，还有半小时就到。”
郁又曦哦了声，其实已经睡饱，现在只是有些累了而已。
“没意思，一整天的时间都花在坐飞机和等飞机上，没意思。”郁又曦开始碎碎念。
程永穆不说话。
那边的老妇人突然笑了声：“兄妹俩是在海南转机的吗？去哪儿玩啦？”
郁又曦转头，疑惑：“兄妹？”
老妇人，笑道：“对啊，你们不是兄妹吗？你哥哥说的。”
郁又曦哈哈两声：“是兄妹是兄妹。”她看了他一眼，往老妇人的方向移了移：“我们不是在海南转机，我们是去了海南，在机场两个小时，又回来。”
老妇人满脸可惜：“我在海南可是晚了三天三夜还不满足呢，海南风景很好的，小姑娘，太可惜了。”
郁又曦像是找到知音，拍了拍手：“可不是吗！我也觉得海南特别好玩，可是啊，某些人，蛮横霸道，非要我回来。”她歪着嘴，淡淡地看了眼程永穆。
老妇人呵呵笑了两声：“你们俩兄妹真有趣。”
回到A是已经是深夜，某人的肚子，再次不争气地，饿了。
李莉已经将车停好在机场，郁又曦飞一般地坐进副驾驶，扣好安全带，将背包扔进后座，问：“吃什么？”
9点，晚饭当宵夜。
程永穆启动车，看了眼后视镜，“回去煮。”
郁又曦点头闭口不说话。
车开得很缓慢，当下的A市并不是很拥挤，晚饭已散，夜生活还没开始，整个城市笼罩在一个即将爆发的状态中。
在等绿灯的档口，程永穆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屏幕上的备注，点开了车载电话，琳琳的声音，从车的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永穆，回来了？”
绿灯亮了起来，程永穆重新启动车子，他答道：“恩。”
琳琳：“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都是关机，我想你应该在飞机上，曦曦接回来了？”
程永穆：“接回来了。”
琳琳恩了声：“还没吃饭吧，我定了家……”
程永穆打断：“不用了，我们回家随便吃点。”过了个路口，他转了个弯：“开车，先这样。”
郁又曦的嘴简直要歪倒了天上，听到电话声挂断之后，她翻了个白眼。
程永穆敲了敲方向盘，“什么表情。”
郁又曦哼了声，“什么时候带来给我见见啊。”她思考：“我是叫她嫂子好呢，还是叫婶婶？”
程永穆淡淡：“明天陪你去买手机。”
“哎呀。”郁又曦怪声：“不是要禁足吗。”
他笑：“倒是提醒我了，那你明天乖乖在家等着吧，我买回来给你。”
郁又曦听后几乎要抓狂，看着程永穆将车停好，愤愤地解开安全带立刻下车，也不等他，独自将大门打开，进了屋子，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几分钟后，程永穆也打开大门进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的人，将钥匙转一圈丢在茶几上，脱下外套仍在她的怀里，“穿好，这里不比海南，会冷。”
郁又曦闹脾气地将衣服穿上，大大地将她包裹起来，程永穆的肩膀很宽，183的身高，和她站在一起，明明她也算是中等，却显得小只得很。
这边的程永穆已经开始翻弄冰箱，整理衬衫的袖子，开口问：“想吃什么。”
郁又曦看着他的背影，席席的黑色一身，她想了想，将电视打开：“苦瓜炒蛋，醉排骨，鱿鱼汤，清蒸鱼。”她努力想，“就这些吧。”
程永穆听了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挑好她说的那些菜，拿进了厨房。
没多久，饭菜便上了桌，郁又曦将对着座机那头的人道：“好了，我可以吃饭了。”
那头传来女声：“行啦，你去吧。”没多久，又补充：“等等，先别挂，明天有空吗？逛街去。”
郁又曦咬牙：“妹纸，你是忘了我禁足的事吗。”她笑了笑：“不过，我想想办法。”
“OK啦，去和你的程叔叔温存吧，挂了。”
“滚滚滚。”
郁又曦笑着将电话挂断，穿好拖鞋走到饭桌旁，正想用手抓一个排骨，厨房的门突然打开。
程永穆拿着一碗汤皱着眉看她一眼，沉声：“洗手！”
郁又曦抿嘴，将手收回，乖乖地道洗手间，用洗手液洗完手之后，出来坐好。
饭已经盛好，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程永穆的手艺很好，这十年来，每每放假，她总是要回家吃上一些，她想，就是那些学子们口中的家的味道吧。
程永穆从十年前开始，就是她郁又曦的家。
“那个，你明天不让我出去，我能不能让朋友过来？”
程永穆皱眉，抬头看她一眼，警觉：“什么朋友？”他挑了块鱼肉放进她的碗里：“你刚才是和丁翼电话吗？”
郁又曦咬了下筷子，模糊地，“啊。”了声。
“不过，我明天是让小叶过来，不是丁翼。”
领男朋友到家里，她还没这个胆子，况且那个男朋友…
“行不？”
“不行。”程永穆决绝，“禁足是让你反省，不是让你从这件事中找乐趣。”
第二天，郁又曦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揉揉头发，光着脚踩到客厅的座机处，看了眼来电显示，眯着眼将电话接起。
“起床了吗？”
郁又曦咳了咳。
还没等她开口，那头又说：“看来是没起。”
程永穆那头转了转笔，“现在刷牙洗脸，早餐在锅里热一热，门我反锁了你出不来，找点事做打发时间，我中午回来。”
郁又曦已经全然清醒，咬牙：“知道了。”
“郁又曦。”他突然叫她的名字，“回房间把鞋子穿上，别感冒了。”
她听后低头看了看光着的脚，瘪嘴：“知道了。”
“记得写检讨。”
“知！道！了！”
电话被挂断，郁又曦哼了声，还是乖乖地到房间里将鞋子穿上，扎好头发到洗手间，拧好牙膏放进嘴里，刷了两下走到厨房。
打开锅盖的瞬间，她心情才好一些。
长街的豆浆，她的最爱。
郁又曦笑了笑，将电磁炉打开，并定好时间，重新回到洗手间刷牙，洗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