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晚，他大概也想清了，危险大概是不可能，最后的筛选，居然是那个包厢里出现的贺展。
单凭这个名字，程永穆还没能将他的底细查出。
如果是他，如果是他。
“哎，先生，粥好了。”
老板娘打断他的思绪。
程永穆接过，道了声谢，默默口袋，发现钱包落在了车上。
“不好意思，我去拿钱包。”他将粥放下。
老板娘笑了笑：“先生不用了，今天第一单生意，送你的，你是给你女朋友带的吧，我最欣赏暖男了。”
程永穆突然笑了：“她不是我女朋友。”
老板娘疑惑，想了想，又恍悟：“那你是在追她，那成功率很大啊，你长这么帅，又这么贴心。”
程永穆摆手：“也不是。”
老板娘好奇心爆满，继续疑惑：“那，是您的什么人？”
他开口却不知说些什么，只是将粥提好，对着老板娘点点头，“谢谢您，我先走了，下次光顾。”
老板娘愣愣：“哎哎，慢走。”
另一边。
郁又曦起床时，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
可是。
她突然睁大了双眼，这个床单，这个阳光的倾斜度，这个枕头，这个空气的气味，还有这个天花板的颜色。
让她突然坐起了身。
这！里！是！哪！
她立马看了看自己，衣服完好无损，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头发很乱，是她一夜醒来的样子，房间看起来很简单，但并不是酒店，灰色的床单，简单的家具。
所以。
这里，到底！是哪！
她居然喝酒断片，简直是搞笑，以为自己能控制得很好。
她赶忙下床，顺势穿好拖鞋，打开门。
这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门打开面前便是客厅，而客厅上，坐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正玩着电脑，9点钟方向是一个时钟，时钟显示的时间不巧的，正是9点。
她再将实现转到他的脸上，这个男人，有点眼熟。
“哎！”郁又曦已经领悟到，自己昨晚是绝对安全的状态，用手梳理梳理头发，喊了声：“你叫贺什么来着？”
贺什么来着的那位，将眼镜拿下，转头看她，不耐烦：“贺展。”
郁又曦哦了声：“贺展。”接着她走到他面前：“我现在给你30分钟，把昨晚的事，全部复述一遍。”
其实也没说些什么，贺展表示，他担心她只身一人危险，在离开酒店的时候，默默地跟着她很久，结果见她在江边喝醉，就将她带了回来。
“就这样？”郁又曦看着才三分钟不到。
贺展耸肩：“对啊。”他摊手：“我当时问了你地址，你居然给了我学校的，我们去了学校，门卫说已经放假了，不让进，接着我再问了好几次，你不说，我说要带你去酒店，你那眼神似乎要杀了我，然后我就带你回家了。”
郁又曦靠近一点：“你有没有碰我。”
贺展歪嘴，翻了个白眼。
贺展这个大帅哥翻白眼，居然没有一丝的违和感，接着他无奈道：“你想太多了大小姐，你知道你昨晚把我折腾成什么样了吗！”说道这儿，他有些生气。
睡前一杯泡的牛奶，喝了却又吐了他一地，他收拾完地毯之后，她在沙发上坐的好好的，说卫生间里没有她的牙刷。
接着他便带她去买牙刷。
回家后终于肯刷牙睡觉，收拾好客房给她，居然被嫌弃，非要睡主卧。
贺展不吝啬，以为终于能睡个觉。可是她又呕吐了起来。
“我看你明明才喝了三瓶啤酒啊。”贺展很是头疼：“你知道我昨天洗床单和地毯洗了多久吗？”
郁又曦有些不好意思，笑了声：“我酒品这么差啊。”
“你才知道吗！”但随嘴上这么说，可贺展还是想承认，郁又曦除了呕吐，其余表现得，非常正常，看着清醒无他。
郁又曦伸伸舌头，看了他一眼，很是不好意思：“那谢谢你啊，那个，我昨晚除了那些，还有没有发生其他事？”
贺展突然很有兴趣：“你想知道？”
郁又曦点头。
贺展满意：“不告诉你。”
他拿起身边的车钥匙，站起身，“走吧，我送你回去，你家程永穆该担心你了。”
你家程永穆！
郁又曦就知道，昨晚她一定是对他说了些什么。
“哎，贺展，我昨晚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郁又曦跟上。
贺展转头：“我觉得，你现在该关心的是，回去怎么和你的程永穆交代。”
郁又曦哪能想不到，大概是很生气吧，可这是无可避免的啊，她现在祈祷他昨晚和陆染一群人喝酒high了没有回家。
但这大概不可能，程永穆很少有不回家的记录。
她叹气：“肯定被骂的。”她看了眼贺展，看来他是不会告诉她昨晚的事了：“还有啊，我昨晚不管跟你说了什么，你必须得给我保密。”
大概是关于程永穆，不难猜。
贺展开车到了楼下，郁又曦狠狠地道谢，并解开了安全带，和他再见。
他的表现也是同样地解开安全带，并说：“大小姐，你昨晚跟我强调，今天送你回家的时候，必须要送到家门口。”
郁又曦疑惑，她居然有这么幼稚的要求。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没有推脱，下车表示同意。
电梯缓缓上了7楼，郁又曦在陌生人面前通常是个乖巧的模样，但今天有些诡异，因为这个陌生人，可能知道她的秘密。
贺展看了看楼层上显示的4，突然道：“怎么这么安静，你昨天不是挺能说的吗？”
郁又曦白眼：“别刺激我了，你又不告诉我我昨晚都说了些什么，所以。”她转头：“闭嘴。”
贺展笑，“简直判若两人嘛。”
郁又曦再次转头。
贺展将嘴抿了起来，表示不说话。
电梯门突然开了，郁又曦在前头走着，拿出门钥匙打开门，转头说：“就到这儿吧，谢谢你了，拜拜。”
贺展摇头：“没良心的，也不请我进去坐坐。”
郁又曦想了想：“这样啊，我也觉得我挺没良心的。”她迈进去：“再见了。”
贺展歪着头，笑着招手。
进门口郁又曦便觉得今天家里，很是不正常。
她将门关上，重重地咳了咳。
烟味。
满屋子的烟味。
她记得，程永穆从来不在家里抽烟，因为她不喜欢。
换了鞋子，穿过玄关，果然见程永穆坐在沙发上，可能是因为没有烟灰缸的原因，茶几上摆着一个红酒杯，被子里放满了烟头。
没有电脑没有书，没开电视没开音乐，客厅里什么都没有，程永穆就这样坐在一个诡异的气氛里抽烟。
那亮起的弧度在他的嘴边，亮起一道光，将没开灯地方的人，照得发亮。
而他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回来了。”
郁又曦恩了一声，觉得这么祥和的氛围，是暴风雨来的节奏，也不敢去吵闹他抽烟的事，乖乖地站在了一旁，等着他的责骂。
可等到的却是。
程永穆将口中还剩大半截的眼熄灭，缓缓道：“对不起，忍不住在屋里抽烟了。”
郁又曦募得将头抬起。
接着见他站了起来。
这下看得真切，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穿得还是昨天的衣服，微微地有些胡渣，眼睛深邃得不是平常的样子。
郁又曦不自禁皱眉：“你怎么了？”
灯“啪”的一声被打开，郁又曦看了眼不远处紧闭的窗帘，没有说话，从刚才进屋，一直有一种压抑的气氛，和她平常闯祸之后不一样的感觉，很闷，非常闷。
程永穆站在她一米外的地方，双手放在口袋里，看着她，与她对视。
身后的时钟，在这安静的环境里，能清楚地听见秒针走动的声音，哒哒地敲在心头，郁又曦咬了咬下唇，脸颊上的酒窝，被这一个动静闹得若隐若现。
程永穆的实现被她浅浅的酒窝吸引，微微偏了个方向，问：“刚才那是贺展送你回来的吗？”
郁又曦点头。
程永穆问：“你们两个在一起多久了。”
郁又曦：“一个礼拜。”
程永穆点头：“他不是丁翼，你知道吗？”
郁又曦点头：“我，我也发现了，他喜欢丁翼，是我误会了，可是叫习惯了丁翼，改不了了。”
程永穆听后点点头，不自觉地往后退一退，缓缓问：“你昨天，是在他家过夜的？”
郁又曦抿嘴，将头低下，还是点头，并恩了声。
她没看他此刻的表情，她不敢看。
接着她听见他问：“你们发生关系了吗？”
郁又曦惊讶，没想到程永穆问的是这个问题，立刻将头抬起，错过他稍纵即逝的表情，道：“昨晚……”
“好了！”程永穆却突然打断：“我不想知道。”
郁又曦愣了愣，还是说：“我昨天……”
“我说了我不想知道。”程永穆的声音有些凶狠，说完便转身，迅速地拿起桌上的车钥匙。
经过她的时候，似乎已经是平常的时候，淡淡道：“我去上班了，午饭自己解决，记得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