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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春衫暖
绿曼彤
3340

相比贪婪无度的帝辛,采女更喜欢眼前这个带着些许病态的帝辛。

采女需要什么,帝辛就不给她什么,就像一个赌气的孩子,只想在她身上进行无止境的索取,从没有想过给以她。

采女与帝辛耳语一番后,便离开琼瑶台,前去申公豹暂住的府邸,申公豹家中无一侍童,更无一侍女,空荡荡的房子,走入其中,就像走入阴寒的山洞一般,明明没有寒风,却感到寒风袭面。

申公豹料定采女会来找他,就坐在桃花林下等她,采女乃得道之人,六窍已开,感知能力非常强,不用申公豹出声,她也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其所在之地。

申公豹直了直身体,看着采女从漫天飞舞的桃中走来,双眉舒展。

此时的采女是美的,是艳的,再美的山河月色都被她比了下去。

申公豹面上露出坏笑,“难得采女登门造访!”

采女白嫩的俏脸上带着惯有的稳重,给人端庄贞节的感觉,可是再看看她婀娜的身段,任谁也把持不住,早已春/情荡漾。

采女走近,低声道,“申公豹,你到想要什么?要帝辛陛下的命?他一凡夫俗子,何德何能劳您大驾光临,处心积虑暗害?”

“采女言重了,帝辛陛下如果死了,对我说,又有什么好处?现如今,他给我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吃不完的山珍海味,我又岂能加害于他,巴不得他多活几年呢!”申公豹失笑,目光却死死地定落在她鼓起的xiong口,“来来,我们就着春风,饮酒作乐!”

采女依言坐下,申公豹只是看着她发笑,笑得采女窘迫,不禁低下头来,“你为何笑我?”

“采女呀采女,你整天除了修道,你还会做点什么?”

“除了修道之外,我还能做什么?”采女愣了一下,其实这二百年来,她从未想过修道以外的事情。

“你每日修行,都为修道所需,你可曾想过,其他的事情?”申公豹嘴上仍挂着不可一世的轻蔑笑容,仿佛天地万物皆在其掌控之内。

采女稍微愣了愣,脑海中竟然现出初为人妇之时的场面,洞房花烛的脸红心跳,二百年前的往事,竟然历历在目。

她想阻止思绪,发现不有控制了,申公豹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桃花林里出现的竟是她凡世的夫君。

“夫君……”采女起身朝申公豹走去,面若桃花,眉若远山,妖而多姿。

当年,她与夫君琴瑟和鸣,恩爱有加,哪知一夕变故,他竟不辞而别,留下采女一人独守空房。

别人只知她苦心修道,却不知道她内心深处还有着一层隐秘的期盼。

所盼,何人?

所待,何人?

采女此时终于找到了那人,就算在梦境里,她也能深切地感受到他一如既往的温柔。

而她满脸皆是陶醉的神情,盼着一刻,她已经盼了两百年了,她再也等不及,继续他温柔的chong爱,

在申公豹看来,此时的她,最迷人的并不是她娇的容颜和,而是她眸底时刻流露出来的情意。

申公豹看着采女婀娜曼妙的身子,心绪烦乱,如若能与她日日行夫妻之好,那该多美啊!

只可惜,此番下山,时日不多。

采女怒言:“帝辛陛下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还将你这豹子封为座上宾,没想到你竟恩将仇报,加害于他!”

“为何?我高兴咯!”申公豹玩世不恭道。

“你——”采女气得桃腮泛红,“小心我将此事告于你师父!”

“师父他老人家去拜访师尊——鸿钧老祖去了,有本事你去找鸿钧老祖去!”

“申公豹,帝辛陛下乃天子,有八方神仙照应着,而今殷受气数未尽,你若害了帝辛性命,你也难辞其咎!”采女道。

“既然你这么关心你的帝辛陛下,你就想办法救他吧!哈哈哈!”申公豹的爽朗的笑声中,隐约流露出若有若无的悲凉。

若不是为了帮采女渡劫,他绝不会去巴结什么殷商皇帝,只是采女并不知他的苦心,他也没打算让采女知道。

修道之人,每提升一个境界都会遭到天谴,而申公豹已经算出这次她逃过此劫的成数仅为一成,也就说采女有九成几率在这次天谴中灰飞烟灭。

采女不知其所想,只听闻他心术不正,行/事乖张,此番又经他轻薄,对他愈加没有好感可言,只道白走了这一遭,还生生便宜了他一次好事。

“申公豹,你等着!”采女实在无法忍受再跟这样一个人阴晴不定的妖人同处一屋檐下,留下这话后,就径直回宫。

申公豹也不气恼,看着采女飘然而去,心却疼得发紧。

为了保住她,他不惜将她推向一个个男人的怀抱,可她可曾知道,有个人在深深地爱着她。

只道,只恨此情可待成追忆,纵使相逢亦枉然。

采女愤愤不平回了宫,而帝辛陛下此时连饭食皆无法下咽,只留下采女一人陪他。想殷商受君南征北战,驰骋沙场,是何等快活,而今也只能像奄奄一息地卧榻之上。

“采女,孤时日不多矣,你有什么请求,尽管向孤提来!”

帝辛虽说面容枯瘦,姣美之姿仍犹存,采女眼看着他强壮如牛的帝辛,一天天病弱,心如刀割,“胡说八道,殷受气数未尽,陛下不必多虑,安心养病即便!”采女纤指滑过他薄唇,心中一酸,自从她入宫以来,帝辛待她不薄,锦衣玉食,chong爱有加,哪怕她撒泼任性,他仍对她关怀备至。

此时帝辛咳嗽了两声,青丝散落,若有人看的不仔细,定将他看作待字闺中病弱之美人儿。

“采女,我若去了,你也不必跟我而去,你是修道之人,我会给你留道口谕,保你周全。”帝辛艰难地说着这话。

采女听后,心下虽暖,鼻子和眼睛却酸得厉害,若不是她控制得好,泪水业已成行,“陛下不许胡说,采女相信陛下很快就能康复过来!”

采女原本担心帝辛驾崩后,会让她殉葬,可如今帝辛已把她顾虑消除了,可她仍是希望帝辛能尽快好起来。

有了帝辛的庇护,她才能更快找到她所盼之人,那人在何方,她不得而知,却相信他一定还活着。

“帝辛,比干皇叔正在征集天下名医与帝辛陛下会诊,相信,很快就能寻得名医为陛下治病!”采女如是安慰,其实她也深知连她都束手无策的疾患,若非得道高人,想必对此也无能为力。

“听天由命吧!”帝辛说之时,确实满脸不甘,毕竟他拓展疆域宏图伟愿,尚未达成,若此时让他死去,他岂能心甘?

“帝辛陛下,这一切皆因申公豹而起,以采女之见,应当他个死罪!”

“申公豹乃得道高人,他怎会加害于我?”帝辛本是多疑之人,对申公豹却深信不疑,无论采女如何劝说,坚决认为此次病重与申公豹无关。

说话间,侍女来传,姜皇后驾到。

采女心下不愿见到姜皇后,就想起身离开,帝辛却伸手把她拽住,“她来一会,就走,你还是留下来陪孤吧!”

采女看他病弱,于心不忍,只好依言坐于龙榻旁。

姜皇后款步走入,体态端庄,雍容华贵,采女起身相迎,她对采女摆摆手,神情不冷不热,径直朝帝辛走去……

姜皇后只在面对帝辛之时,脸上才会显露出一丝柔情,“陛下,好些了吗?”

“皇后,请坐!”帝辛对姜皇后同样是以礼相待。

采女连忙起身,把姜皇后扶上软榻。

“采女,你先下去吧!”姜皇后语气平淡,面色却是极其威严。

“是,皇后,采女告退!”采女其实也不想与姜皇后同处一室,虽说姜皇后表面上对她没什么,可从她的眼神中,采女不难看出姜皇后并不喜欢她,其实不喜欢她也没什么,毕竟这宫里,但凡能获得帝辛chong幸的妃子,每一个能入她的眼。

采女临走之前看了帝辛一眼,帝辛没什么表示,采女躬身退着离开。

采女忧心忡忡地回到采女宫,大弟子冉回,马上给她送上香茶,“师父,何以闷闷不乐?”

“没事!”采女喝了茶,单手支额,侧躺于软榻上,此时采女神采尽褪,媚/态不及平常十分之一二,大抵是冉回见惯了师父往日的种种牡丹初绽般风情,如今见她神情慵懒,却别有一番风味,屹立在旁,迟迟不肯挪步。

采女心事重重,也不理会冉回,任其在旁,只专心想着如何才能治好帝辛的病,也不知申公豹给他下了什么药,竟让他阳气像是被人顷刻之间掏空了一般,要想填补,岂非易事?

冉回见采女峨眉紧蹙,不免有些担忧,“师父,你可是为帝辛陛下病重一事伤神?”

采女闻言,抬起一双盈盈桃花水眸,叹气道:“帝辛,陛下此番病重,就算在世神医也能难以回天!”

“师父,弟子听闻武夷山上有一位道人,精通补导之术,不如去请他下山为陛下治病,或许还有转机!”冉回积极为师父排忧解难。

“武夷山?”采女忽然想起了,“你说的可是彭道人?”

“正是!”

“彭道人隐居武夷山,不问世事,行踪飘忽不定,我们就算去找,未必找到他,就算找到的他,也请不动他。况且,这一来,一往,又不知道要耽搁多少时日,我放心不下陛下。”采女摇摇头。

“哦!”冉回有些失望,“师父,不如让弟子前去求道可好?”

采女看了冉回一眼,冉回的脸上时刻带着浅浅淡淡的笑容,让人见而忘忧,“你道行太浅,根本见不得仙山道洞!这日子,你还是留在宫中炼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