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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春衫暖
绿曼彤
3107

采女抬眸,“这些年来,帝辛陛下为了长身不老,四处寻求不老之法,徒儿曾听师父说过黄帝御女一千二百而登仙,只要师父肯将此法授予帝辛,帝辛定会退兵!”

“你又在打为师的主意啊!”彭祖脸上浮现出浅淡的笑容。

“恳请师父以彭国黎民百姓安危为重,将此法授予帝辛!”采女跪了下来。态度诚切。

彭祖看了看采女,将她扶起来,“为师也一直都在寻求一个比较恰当的时机,将养生延寿之法授予苍生。”

“既然师父有心相授,何不趁此机会,造化苍生?”采女见机进言。

采女听完恍然大悟,点头称赞。

彭祖笑道,“夫养生之道,还应顺应四时天意,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切不可为之。你若将此法授予帝辛,再将师父授予你的养生口诀,传授于他,他若能遵循,定能延年益寿,百病不侵。”

“谢师父指点!”采女跪拜叩首。

彭祖再度将她扶起,脑海中响起九河神女的话,心下震了震,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了会有这样的结果。本来还想阻拦采女不要去见帝辛,可转念间,如若不是这样,采女又如何能断尘缘?这是她欠下精、元之气的债,该还的,总该要还的,不是通过这种方式,就通过另外的途径。

“罢了,罢了,你去吧!”彭祖无奈摆手。

“谢师父,采女定会让帝辛退兵!”

“他能退兵,固然是好,如若他不肯,你就招来追电,令它送你回来!”

“是,师父!”采女与彭祖告别之后,就离开了洞府,站在武夷山之巅,等着帝辛与申公豹。

一想到申公豹,采女顿觉脸颊发烫得厉害,心里更是思绪万千。

彭祖远远地看着采女站在春风中,暖风拂面,不知不觉,山上的桃花也盛开了,满目桃花纷飞,落英缤纷。

风儿阵阵,鸟语花香,景致虽好,却总令人不得开心颜。

采女眉目紧蹙,目视远方。

彭祖没有近前,只怕往前再走一步,就会将她强行掠走。

因而,也只得远远看着她,同样目视远方,既盼着申公豹早些到来,早些离开,又盼着他永不出现在采女面前。

申公豹和帝辛来的时候,真是出乎意料,仅是两人,一个国君居然连个护卫都不带,这一点着实惊到采女了。

采女站在迎风口,衣袂飘扬。

申公豹御剑带着帝辛,落在她的跟前,看到采女,他的眼睛有些发红,喉咙也堵得慌,千言万语,如鲠在喉,却不能当着帝辛的面吐露出来。

“采女!”相比申公豹的克制,帝辛倒是坦诚多了,不顾一切将采女搂入怀中。

采女呆呆地让他抱着,站得发寒的身子,因他温暖的怀抱有了热度。

申公豹脸色阴沉,目视远方的彭祖。

帝辛用力抱着采女,担忧道:“放心,那妖道,孤绝不会轻饶他!”

采女听着这话,不禁抬头看向申公豹,申公豹眼神闪烁,咳嗽了两声,“陛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带采女回去吧!”

采女摇摇头,“我不走!”

一句话,足足将申公豹期盼已久的心,给击碎了,他一手抓起采女的手,把她从帝辛的怀中扯到跟前,“难道你喜欢他了吗?”他伸手指向远处的彭祖。

帝辛也用同样质问的神态看着她,等待着她答复。

采女看了看他们,再看看孤零零一人站在远处的彭祖,于心不忍,“陛下,采女之所以留在此地,并不是被师父强迫,而是采女心甘情愿留在此修道的。”

帝辛听完之后,满眼疑虑,“当真是你要留在此山中,而不是彭妖道强行将你囚禁在此?”

“是的,陛下,臣让陛下担忧了,罪该万死!”采女跪下请罪。

帝辛慌忙将她扶起,“这里没外人,你们不必多礼,我且问你,你为何要留在此处修道,你想要什么样的修道之所,我不能为你准备?”

“师父他精通阴阳之术,跟师父修行,采女的修为大为长进!”采女说话之时,并不敢直视申公豹一眼,只怕看了他,平静的心境就会被他打乱。

帝辛将信将疑,“申道长说彭祖心术不正,多欺压良家妇人!若将你留在此处,我不放心,采女,你还是与我回宫吧!”帝辛诚意恳切。

“陛下,采女留在此处甚好!”采女顿了顿,“陛下,采女已为陛下求得长生不老之法,陛下回去之后,按此法研习定能延年益寿!”

帝辛似有不信,双眸瞪得极大,“真的?”

“是的,陛下,采女跟师父诚心修行,师父怜见,特将长寿不老之法,授予采女!”

帝辛难以抑制内心的狂喜,抱着采女转了几圈,神情有些癫狂,“采女,快,快将长生不老之法授予孤,如若此法灵验,孤就封你为国师!”

看着帝辛狂喜之情,采女心下竟有几分失落,明知在帝辛的心中没有什么比长生不老更为可贵,可心底里还是有些泛酸,“陛下必须先答应采女一事,采女才可将长生之法授予陛下!”

在一旁的申公豹刚想出声阻拦,帝辛已迫不及待地答应了。

“莫说一件,就算十件,百件,只要孤能做到的,孤都依你!”帝辛爽快道。

“采女恳请陛下立即退兵!”采女道。

“撤兵?”申公豹显然是不能接受采女竟然会提这样的要求。

采女点头,“此时系个人恩怨,何必劳师动众。一旦发生战乱,受苦受难得只是会黎民百姓,陛下,采女恳请陛下能即日退兵!”

帝辛有话在先,此时也不好说什么,“只要你说的长生不老之法能让孤长生不死,退兵又有何之难?”

“陛下,此事不可!”申公豹出言阻拦,“陛下,难道你忘了此处出征的意图?彭祖目无国君,我们理应给他一个教训!否则,天下大大小小的诸侯都来效仿彭祖,一个个都不讲国君放在眼里,恣意践踏国威,据时,陛下以何服众?”

“申公豹,陛下已答应撤兵,你为何还要在此危言耸听?”采女心下不满。

申公豹对采女的不满置之不理,他想要做的事,没人能阻拦,“陛下,贫道说得可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如若陛下就此放过彭祖,其他诸侯知道了,也只当陛下软弱好欺负。”

帝辛瞅了申公豹一眼,面色涨红,显然是接受了申公豹的提议,“这彭祖,太不像话了,孤来武夷山,也不见他前来拜见!”

申公豹指着远处的彭祖,“他根本就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怎么会前来拜见?”

“申公豹,够了!”采女真是无法忍受他再继续挑拨离间,“师父的事,我找个机会再跟你详谈!”

申公豹只当采女是听不得他在污蔑彭祖,却不知采女阻止他的真正目的,“采女,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身为国君的女人,怎可再侍奉彭祖呢?”

采女被申公豹的话,激得脸色涨红,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会如此诋毁她,心里满腹委屈,眼睛也跟着发红起来,“申公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我同为修道之人,我与师父修道,何来侍奉二字?”

“你若不是贪恋彭祖之美色,你为何不肯离开?”申公豹也是气急了。

“既然你这么想,采女无话可说!”采女转过脸,努力将心情平复下来。

若不是爱了,他的话语,又岂能如此轻易将她激怒?

采女心知肚明,可仍是无法掌控已然爆发的情绪。

“好了,你们就此打住,孤,自有打算!”对帝辛而言,在长生不老面前,再大的事,都可暂且标下不提,“彭祖这厮,孤迟早会收拾的!”

“采女,不如你先将不老之术授予孤,孤即刻退兵!”帝辛下定主意,习得长生之术后,再攻打彭国也不迟。

采女听他此言,就知他不会就此放过彭国,可,为今之计,还是让他尽早退兵为上。

申公豹急忙进言,“陛下,既然采女已习得长生不老之术,不如我们就此带采女回去,再发兵攻打彭国!”

碍于帝辛在场,采女无法对申公豹吐露实情,而申公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挑拨帝辛与彭祖的关系,目的不外乎是带采女离开。

采女明知他的目的,却无法接受他为了达成目的,所采用的卑鄙手段,“申公豹,修道之人,以苍生为重,如若,你为了一己私利,至苍生于不顾,就算你再修炼几千年,你也脱不了妖性!”

采女一席话,极大地刺伤了申公豹,他是妖,正因为他是妖,才会受到如此多地冷遇于不公。别人怎么说,他都不在乎,可偏偏连他最挚爱的人,竟也嫌他生为妖身。

他痛苦地往后退了几步,“没想到,竟然你也这么说!”

看着他眼中的失望,采女感到万分惊恐,自知言过其重,“申公豹,你听采女一言,可好?”

申公豹痛苦地大吼一声,“我不听,我什么都不想听!你和天下人一样,都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