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开绑成麻花辫的头发,华情随意甩甩,扯开腰上的粉色腰带,外衣随即滑落在地。刚要解开里衣,就听到乐珩君闷声道:“总管,童书,出去!”
乐珩君心里一阵闷火,无意中扫了一眼,她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宽衣解带要沐浴,懂不懂廉耻?
钱明辉纳闷王爷怎么了,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屏障后那么身影,也着实让自己震了一惊。背对着他们的华情,跟他平常训斥不屑的华情不像一个人,她就像一个纯洁高贵的女神,难怪王爷想要得到她,那种女人,对男人是致命的吸引,更何况是王爷这样从没接触过情欲的人。
拍了陷入呆滞状态的童书一下,相继走出门,然后紧紧关上。也许,他这么多年的梦想,也能有实现的一天。他不在乎华情的身份,只要她对王爷是无害的,那么陪在王爷身边就可以。华情的医术了得,说不定,以后能给王爷生个孩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等到门关上,华情才继续刚才的动作,她知道那个人一直在看她。不过她不在乎,好像她曾经被更多的人关注过,记忆找不回,天性却没有丢掉。
走进浴池,趴在池边,享受水流从肌肤滑过的感觉,如果没有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就更好了。她到底是谁?乐珩君又是谁?
“华情,我服侍你沐浴!”
睁开眼睛,仰头看到婉柔抱着一迭白色的衣服站在浴池旁边。点点头,伸出手让她擦拭,似乎对这个王府最有权势的女人毫无惧意,当然她本来就没有。
估摸着钱婆的按摩也该结束了,华情站起来,婉柔立刻将毛巾裹在她身上,然后小心擦拭,看她这样小心,华情下意识说了一句:“婉柔,你很厉害,要不要当我的侍女?”
擦拭的动作停顿了片刻,又继续,婉柔刚要开口,乐珩君先搭腔了:“婉柔,谁让你去服侍她的?”语气中有隐藏不住的不悦。
婉柔心跳乱了一拍,华情的好心情也顿时散了。他竟然这样吼她?心里所有的开心顿时烟消云散。从心底散出的一股怒火,让华情眼睛从从黑色变成红色。
低着头,乐珩君看不清她的表情。婉柔陪了他十几年,在王府从来不是仆人,他可以让别人来服侍华情,但是婉柔不行。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涌上来,华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意套上她准备的白袍,把大的地方挽了起来,眼眸从红色转回黑色。走进屏障后,看着测坐在榻上的男人,心里有一种蔑视的感觉。一个将死之人,竟然仗着她的容忍,对她摆架子,这种情况在家里她一般会怎么做呢,眯起眼睛,刚要伸出手,突然停了下来。手在空中停着,她刚才在想什么,怎么又一种药爆发的感觉,捂住头,那种闷痛让华情不自觉地蹲下来。
看她这样,乐珩君一阵心惊,难道她恢复记忆了,不会,谷风的能力没那么差。看她脸色发白,乐珩君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从没安慰过人。只好顺从心意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还很疼?”
一把甩开他的手,华情站起来,苍白着脸,手扶在屏风上,一脸怨恨地看着他,冷冷开口:“我不稀罕你的女人,乐珩君,你惹着我了!别以为,把我当作小猫哄哄就行了,等我恢复记忆,我们再算账!”
穿着乐珩君的睡袍,头发湿漉漉地撒在身后。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她现在浓浓的不悦,走过钱明辉跟前,对他的询问充耳不闻。走出竹阁的时候,能感觉到身后一直有人跟着,从气味看应该是那个巴苏,突然,身体抖动,华情倒在地上,几乎听不到呼吸声。
巴苏,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想要查看她怎么了。瞬间一个气味冲进口鼻然后,巴苏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华情离开。
走了接近半个时辰,才发现原来这里真的是铜墙铁壁,不管是正门还是侧门,就连围墙上都不时有人巡视。转了好久,都已经忘记竹阁在哪里,而自己在哪里了。
“玉儿?”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转身一看,“钟欣!”
“你怎么会来别院?你来找我吗?你这身衣服……是王爷的睡袍?”钟欣欣喜地热泪盈眶,华情却没什么感觉,她只是突然迷路了而已。这个可能是她姐姐的女人,她还没有证实呢,现在还不能相信。心里对乐珩君的怨气转化成冷漠,她现在谁也不想理。
“我,我想出去,可是出不去!”
“想出去就跟我来,我的院子有一个门就是通向外面的,我一般都是出去买菜做饭。我……”
自己买菜做饭,她也太不受宠了点,那样为什么不把她赶出去,乐珩君那个男人霸着这些女人,不碰也不许她们离开,真是人面兽心。心里对他的怒意还没有消失,敢说要她,还那么在乎婉柔,皇家的那些左拥右抱,乐珩君你休想沾上我!
跟着钟欣走进她的院子,很朴素,但是该有的都有。凉风袭来,阿气!秋天的夜晚对于华情只穿了一件睡衣还是有些单薄,钟欣担心地问:“去换件衣服吧,我有新做的衣服还没穿,你这样出去我实在担心,别让姐姐伤心,试试好吗?”
不太情愿地走进钟欣的房间,看她拿出好几套衣服,对于其中一件白色的琉璃裙,华情一下子就看重了,拿起它,摸了摸虽然比身上这个浴袍差远了,不过还可以接受。
看到华情喜欢,钟欣赶紧拿起衣服帮华情更换,一边贴心地给她换衣服,一边笑道:“小时候就这样给你换衣服呢,你就喜欢白色的。所以,我每年做衣服都多做一件白色的,这样就好像跟你没分开一样。”
换好衣服,拉着华情在镜子前装了一圈,“看,漂亮吧!玉儿越来越适合白色了。”
“你叫我玉儿?”这个称呼她不反感,反而华情那个名字,她心里有一种排斥。
站在华情身后,小心梳着她的长发,然后蹲下身子梳理她脚边的头发,轻柔地开口:“这是你的小名。华情,是王爷给你的赐名。王爷对玉儿一见钟情,玉儿也喜欢王爷的,不记得了吗?”
转过头不让钟欣看到她眼睛里的泪水,一个喜欢她的人是不会因为另一个女人吼她的,那个男人喜欢的明明是婉柔那个女人,她永远都不要理他了!
看到钟欣帮她把头发编起来,华情迷惑地歪着头,这一幕的确出现过,有人蹲着给她梳头发,“姐……姐姐,”华情很小声地叫,对她的熟悉也许就是过往的亲情,不然她这么冷漠的人怎么会对一个陌生女人那样熟悉呢。
钟欣惊得张大嘴巴,说话都一顿一顿:“你,你,叫叫我什么?”
不太习惯她惊喜的表情,华情低着头扯身上的腰带:“姐,……我会慢慢想起来的。你让我适应一下.”
一把抱住华情,钟欣哭得毫无淑女的礼仪,华情能感觉到她的眼泪渗透了她白色的衣服,可是,听到她这样哭,心里某个角落好像渗出了不舍,她应该是她姐姐的吧。
“姐,我累了!”
放开华情,钟欣激动地拉着她的手,带到隔壁厢房,“你就住在这里,想离开,只要告诉姐姐你去了哪里,就行。不要一声不响的不见了就好。”
“嗯!”
华情在怒气和委屈中不安地睡着了,另一边乐珩君坐在大堂上,堂下站着所有人,语气中有着愤怒和一丝只有婉柔才能听出来的恐惧,他在害怕华情不会再出现吗?
“一个没有功夫的女人,你们都找不到吗?”
刚刚恢复的巴苏,脸上还有些红晕,拱手道:“华情身上的的药,没有毒性,可是却能短时间控制别人。属下没闻出她身上藏了什么毒药,只有淡淡的花草香,谁知道竟然会变成药效霸道的定身散!”
“快去找,一定要找到她!”
“是!”所有人匆匆离开大厅,继续去寻人。只有婉柔陪着乐珩君坐在大堂,看到他焦急的神色,婉柔第一次忍不住想问个问题:“爷,喜欢华情?”
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乐珩君沉下眼睑,想着要不要回答,其实他也不懂,只是那个女人打破了他被规划好的人生, “婉柔,我不爱任何人,但是得到她是我现在唯一的梦想!”
唯一的……梦想?
“爷,你知道华情为什么会跑吗?”虽然还不能完全放开对爷的心思,但是,她一定要努力让爷实现自己的梦想!
眼睛看向她。
“您还记得你说的那句话吗?华情吃味了,她以为王爷在乎我比她多。爷,想要永远拥有一个女人,用权势,不如用真心!”我把你一步步推向她,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彻底遗忘了我。
细细品味婉柔的话,他说了什么让华情吃味了?
婉柔,谁让你去服侍她的?
他当时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啊,那是因为他一直把婉柔当成家人,她不比去做下人的工作。吃味……华情对他吗?
心里有个地方从认识她开始,就没有平静过,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但是还缺少时间,现在那个地方开始松动了。他迫切想见到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