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亲妈的特权
云出岫她们家的饭，因为叶知秋不会，也从来没去学过，历来是云致北亲自下厨，云出岫最喜欢吃爸爸做的土豆炖牛肉，土豆吸满了牛肉的汤汁，而牛肉顿得香香的又很有嚼劲。
早上没吃饭，加上有心头最爱，云出岫吃了一碗米饭之后，就着牛肉汤又多吃了半碗，等到胃实在容纳不了才擦\擦嘴依依不舍放下碗。
云致北很有成就感，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温暖干燥 的大掌摸摸她的头：“好吃吧，想吃什么爸爸晚上还给你做？”
“烧茄子！食堂的茄子都是放一堆酱做出来的，一点都不好吃!”
“好好好，想吃什么都给你做，看你在学校都瘦了。”云致北看着云出岫，一脸沉痛。
叶知秋正好拿了水果出来，毫不留情地打击父女二人，“行了，看看你的宝贝闺女，坐下肚子都要凸出来了，还瘦呢。”
云出岫脸上一红，嘟\着嘴道：“妈妈！”
云致北倒是依旧笑呵呵的，“没事，我不嫌弃的。”
叶知秋给父女二人一人插了一个圣女果，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笑得开心又捉狭，“你不嫌弃有什么用，一起过下半辈子那个人不嫌弃才好吧。”
这种时候还是不接话的好，云出岫心里暗暗叹气，打定主意默默吃水果不说话。
云致北虽然好奇心在蠢蠢欲动，但是不忍心看女小轩有打电话过来问候儿太过于窘迫，也不做声，但是那个赤果果对着叶知秋的眼神简直暴露了一切好吗。
叶知秋和云致北还是很心有灵犀的，果然很干脆的继续往下说，“早上小轩有打电话过来问候，拜托我一定要叫你起来吃过早饭，再让你继续睡。”她中间停顿一下，别有深意地看了云出岫一眼，慢悠悠道：“也不是我不愿意叫醒你，也得某些起得来才行啊。”
云致北想笑得很，又不好意思当中笑出来，憋得厉害，脸都发红了。云出岫则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真是，自家妈妈的一大乐趣就是各种取笑“调\戏”自己，到底是跟谁学的这种坏习惯啊。
做个深呼吸平复一下心情，“妈妈，你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女儿真的好吗，不会受到心灵的谴责吗？”
“亲妈无聊的时候逗逗女儿开心一下有什么不对吗？”叶知秋振振有词的。
“所以你养只猫养只狗也一样的吧……”云出岫泪流满面。
19. 不眠的夜晚
在家里舒服地过完周末，周日吃过晚饭唐元坤开着他那辆骚包的白色BMW，奉命前来接云出岫。
要不是自己不会开车，要不是家离学校实在太远了，云出岫发誓她绝对不要坐这么骚包的一辆车去学校，绝对！
然后又是那几句念叨熟了的话：“汤圆圆啊，你跟姐姐说，怎么就那么想不开非得开白色的跑车呢？”
唐元坤头一撇，万分不屑道，“云小岫，你能不能换句话说，每次都这两句，你没说腻我都听腻了。而且对男人来说，爱车就跟女人似的，当然要越漂亮越好。而白色呢，是最显气质的颜色。”
云出岫直接一个白眼过去，“不如说你龟毛洁癖，什么都喜欢白的，连车都跟小姑娘开得似的。”
唐元坤看着云出岫，眉毛拧成了一个大川字，脸上却尽是无奈，“我们打个商量吧，我一直当你的无偿劳动力，现在作为司机酬劳，拜托你在车上多睡觉少说话！”
云出岫切一声，不以为然地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假寐，不就是会开车么，了不起哦，要不是她觉得自己实在不适合开车，才不要搭这种坏脾气小孩的顺风车呢！
瞄一眼后视镜，唐元坤发现某个人闭上眼脸上的表情还是不讨人喜欢，“不要想什么如果你自己学车这种不切实际的假设了，你要是分得清东南西北旺仔都笑了。而且，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你至少要对我态度好一点吧。”
“弟弟乖，好好开车，我要睡了。”云出岫也没睁开眼，熟门熟路摸摸唐元坤毛茸茸的脑袋，好声好气，不想多说的样子。
唐元坤乐得专心开车，不用费神对付她，索性开了电台听音乐。
大概是这首歌太轻柔舒缓了，所以自己才昏昏欲睡，绝对不是最近又变懒了，睡眼惺忪的云出岫摸摸有些湿润的嘴角，默默安慰自己。
此时他们的车正停在十字路口，前面是一个超长时间的红绿灯。云出岫在黑暗里拿出手机，也不过才睡了二十五分钟嘛，她心里有好受了些。
“小心！”唐元坤的叫喊声突如其来，云出岫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黑暗中唐元坤温热的身体覆了上来，很小心得把自己护在怀里，接着是砰然巨响，心她失去了全部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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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前情已经记不得，似乎是自己和唐元坤走在一个空荡荡的房子，一间又一间，完全看不到尽头，只有细微的光芒模糊成一片，影影绰绰。
自己和唐元坤都是幼时的模样，穿着大伯母送的款式相思的衣服，都是粉粉嫩\嫩的小脸，水汪汪的的大眼睛，像是一对孪生子，手拉着手走在无人的过道里。
突然，唐元坤停下了，摇摇云出岫的手，仰着脸道：“云小岫，不走了，走不动了。”
云出岫像个小大人似的看着他，神色坚定，“汤圆圆你别怕，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总能走出去的。”
“汤圆圆别怕……”
云出岫耳边响着自己微弱沙哑的声音，不禁吓了一跳，费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天光大亮，几张熟悉的面孔团团将她围住。
爸爸妈妈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已经起皱了，都是神色疲惫的样子，脸色苍白、双眼发红。
田欣阿姨穿着白大褂，挂着听诊器，看着就是个经验老道值得信赖的医生，不过她看上去也不甚有精力。
见她醒来，三个人具是神色一松，云致北神情温柔、目光慈爱，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尽力弯弯唇角，“姑娘，疼不疼？”
“不疼，就是饿了。”云出岫这会特别娇憨，像个孩子似的直接，还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三个人都笑了，云致北笑得眼角又多了几条鱼尾纹，“好好，一会阿姨就送过来了。”
田欣则是完全的放松下来，她是医生，自然知道云出岫伤得并不重，只是脚骨骨折需要多养些日子，昏迷也只是药效没有完全退去，现在能清醒过来还想吃东西，实在是很好的表现。
淡笑着和云爸云妈交代些注意事项，又拉着云出岫的手柔声嘱咐几句，等她一一应了，才转生出去，该下班了，不对，更重要的是该和儿子交差了。
于是拨了那个国际长途，几乎是响铃的瞬间就被接起，“妈。”
田欣暗道，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第一回这么快接电话吧？不过她也就心里想想，“你媳妇已经醒了，只是手机被压坏了，自己想办法联系吧，我先回家歇一会。”
“谢谢你，妈，多注意身体。”莫儒轩卸下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不过他不善言辞又不是外露的人，关心的话也说得那么。
“行了，那是你妈的职责所在，用不着你谢。”
田欣挂了电话，换好衣服走出医院大门，一路上不少白大褂和白衣天使恭恭敬敬问好，她都一一应了。
边走心里边嘀咕，一会想，果然是不服老不行啊，只是一晚上的急救就受不了，年轻那会多长的手术下来不还是该干嘛干嘛。一会又想，云云这会不能喝补钙的汤，待会去市场买只鸡熬了汤晚上给她送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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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同是天涯沦落人（一）
叶知秋把云出岫稍稍扶起来一些，往她后背加了枕头垫高，让她跟舒服一些。从云致北手里接过阿姨刚送来的鱼片粥，一勺一勺耐心吹凉才递到云出岫唇边。
云出岫是真饿了，闻着香气四溢的鱼片粥，肚子都忍不住咕噜咕噜叫起来，就算骨折的腿被吊起来，整个人形成滑稽的“V”字形，也丝毫不能阻拦她费力抬起头想要凑得离粥近一点。
鱼肉十分嫩滑，又不带一丝腥味，都不用嚼就顺着食道看胃里。云出岫呼哧呼哧大吃了几勺，胃里不再空空如也，而是有了暖暖的
感，才能好好躺着等待喂食。
叶知秋含笑地看着她，神情极为温柔，“傻孩子，慢慢吃，有没有人和你抢。”
云出岫含了满口粥，只是点头，待咽下去一点，才能含糊不清地开口：“汤圆圆呢？他怎么样了？”
“元坤因为护着你，伤了手臂和腿，身上也擦伤了多处。”云致北说道。
此时云出岫已经吃了九分饱，大概之前的药效起来，她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想说话也理不出条理，只动动唇又突兀地停下。
叶知秋收了碗，看出她的困倦，又把她塞回床上，掖好被子，“你先休息吧，等你睡醒了带你去看看元坤那孩子。”
也不知自己有没有点头，云出岫很快就陷入迷蒙状态，恍惚中听见父亲压低的声音，“……嗯，没事，刚才已经醒了，喝了一大碗粥，这会药效起了正睡着呢……你别担心，等云云醒了让她打给你。”
等云出岫再次醒来，日头已经偏西，从洞开的窗户可以看见天边疏淡的白云。
稍微收拾了下，叶知秋给她批了件浅咖啡色的针织衫，已经入秋，早晚时分都是比较凉的。云致北将她抱上了早已准备妥当的轮椅，推着她去走廊尽头的病房。
坐在轮椅上被爸爸推着走，云出岫的心情还是很微妙的，竟然有一天会生活不能自理啊！
不过这些复杂的情绪在见到唐元坤的时候，统统化为了幸灾乐祸，虽然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