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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重生之美人妖娆
魅婀Echo
3642

“为什么?”云焕奇怪地问道:“我听你这么说,你三爷爷好像恨不得什么都让你学,怎么偏偏不让你学骑马呢?我们满人的女孩子都是从小就会骑马打猎的。”

若心虽然面上露出羡慕的神色,却还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过我小时候被马惊过,也不是那么想学的。”

“我终于找到一样东西,是我会你不会的。”云焕闻言,竟然开心地笑了起来。毕竟是小孩子心性,说什么都是直言不讳。若心听了也笑了笑:“比我强的人多了去了,你不能拿我来比较,再说,你会的好多东西我都不会呢。”

“这样也好,你会弹琴还会作画,以后我可以听你弹琴,你不会骑马,正好我可以教你啊,正好就是互补了。”云焕乐得合不拢嘴道。若心不自主地点头应允。

两人志趣相投,又有相似的经历,所以一直攀谈甚欢,一旁的云莫和魏青根本就插不上话。不知不觉之间,暮色已经四合,他们还聊得意犹未尽。舱外忽然有了什么响动,只听见有人高声喊道:“公子,有一位船家,说是来找我们船上这位姑娘的。”若心这才惊觉,起身向着舱外走去。果然,船家把船泊在离云焕的船几丈远的地方,船头还放着那把箜篌,看到若心出来,隔空喊道:“二小姐,老爷在等你了,快些随我回去吧。”

“嗯!”若心答应了一声,转身朝着云焕和云莫行了一记礼,算是拜别。云焕忽然唤住她:“若心,我明日一早就回去了,你……会来送我吗?”

若心已经在云莫的搀扶下落回了船上,她俯身拾起箜篌,盈盈一笑:“佟公子,保重。”说完,船已经开始缓缓离开原先的地方,云焕道:“若心。”

若心一手环抱箜篌,一手挥了挥在胳膊上的水袖道:“我会去遵化找你的。”她最后用口型说了两个字,云焕看得清楚,那是在喊他的名字“云焕”,若心知道云焕不肯将自己的名字告知别人,所以她只是用口型喊了一遍,并未出声。

云焕望着她渐渐远去的湖面上的身影,心里的暖意逐渐被隐隐的惆怅代替,终究只是在那一叶扁舟消失之后,微微叹了一口气,独自进了船舱。

他坐在若心之前做过的地方,右手一垂,忽然碰到那方素帕,在帕子的一角,若心拭下来的血迹留在上面,像一朵被风吹落的梅花。

早上起来空中蒙了阵阵繁密的雨丝,还能听到这个时节少有的风声。风很大,若心刚打开书房门,头发就不受控制地沿着脸颊从后面吹过来。她撑着伞急急地跑到三爷爷的晚静斋,门却紧掩着,许是三爷爷还未起床。

若心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心里想着要去送云焕,只是,没有三爷爷的允许,管家陈伯不放她出门。若心壮着胆子在外面喊了一声:“三爷爷,我想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你能不能叫陈伯给我开门?”

许久都没有听到动静,若心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隐隐一阵失望,跟在身后的陈伯道:“二小姐,今天风这么大,你还是回雪乱阁去吧。”若心没有心情再去理会什么,只是垂着头转身走开。

才走开几步,就听到晚静斋传来的声音:“陈伯,你放她出去吧。”若心一听,又惊又喜,只说了一句:“谢谢三爷爷。”便转身就跑,风将伞逆着吹,一点都没有让她减慢步速。

陈伯进了屋里,老爷端坐在窗前,显然是起来很久了,陈伯道:“老爷,今天外面风大,还在下雨,你怎么让小姐……”白三爷放下手中执着的书卷,悠然望着窗外道:“今天不放她去,以后只怕她会难过,人生难得遇到能在意的一些人和事,这是若心第一次对别人这么上心,是应该高兴的事情。”

“老爷思虑周详,我就没有想到这一层。”陈伯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老爷想了想又道:“你让紫衣跟着若心去,再挑几个人去跟着,只管暗中保护若心,不用太接近,也不用催她,她要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以若心的性子,能让她真心对待的人,这一辈子只怕都不会有几个。”

若心奔到江边的时候,云焕所乘的船刚刚驶出不远,云焕一直站在船尾,身旁魏青给他打着伞,看到若心在四处寻找,他边冲着若心挥手边喊:“若心——若心,我在这里。”

若心听到声音,看到了船尾的云焕,挥着手喊道:“云焕——”江上有濛濛的雾气,只能看到云焕的一个轮廓,随着船渐行渐远,她只能听到云焕在喊着什么,然而风太大,始终都没能挺清楚他在喊什么。

云焕一直都在喊那一句她听不清楚的话。直到船消失在视线中,若心一直站在江边远远地张望着,她不知道云焕在喊什么。她望着远去的云焕,低低地自言自语道:“云焕,保重——”

“小姐,你怎么把伞扔到地上了……”紫衣急急地追上来,看到若心站在雨中,紫竹伞落在脚下,慌忙把她拉到自己的伞下,然后捡起若心扔在地上的伞,“颜公子……走了吗?”

若心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望着云焕远去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接过紫衣拾起来的伞,微微道:“紫衣,我们回去吧,今天的功课我还没有做。”

紫衣本想说老爷说了,今天可以破例不做功课,看到小姐认真坚持的神色,终究什么都没有说。主仆两人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渐渐地,雨似乎比来的时候小了一些。

“理罢云鬟展转思,池塘正值梦回时。近来诗句如春柳,只向东风赠别离。”

“云焕!”她怕自己忘记这个名字,又低呼了一声,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漫开来,浅浅的像是要溃不成穴。

门被无声推开,轮椅的滚轮碾着地面发出声音,待若心看时,一袭白衣进来,微微抬袖间,有清淡的山茶花的香味飘来,是刚刚拂过院中的山茶的缘故。若心闻着淡淡的香味,顿时觉得清爽了不少,

“若心,你前几日可是在弹奏《关雎》?”

“正是,是大师傅教的。”若心道。她穿了一身素藕荷色的长裙,衣袖略宽,从琴上收回手的时候,衣袖不经意间拂动了几丝琴弦,发出一阵泠泠的清响。老爷笑了一声:“这可是他密不外传的曲子,当年我还没有被逐出师门的时候,央求了许久,他才答应教我的,你才跟着学了三年,他就把曲子传给了你,可见他很是偏爱你的,只怕你那两位师兄都还没有得到真传吧。”

“三爷爷,你当年为什么会被大师傅逐出师门呢?”若心原本不是好奇心很重的女孩子,然而单单对三爷爷被逐出师门的事情,一直都想不通。

她初学琴,就是三爷爷所教的。那时三爷爷早已经被逐出师门了,只是他每年都会去穹窿山拜访,后来有一次,她随着三爷爷去穹窿山,见到了三爷爷的师傅,那是一位已经年近八十的老人,身子不怎么健朗了,精神却还好,对三爷爷的态度虽然是淡淡的,却也还算好,并没有想象中那种被逐出师门的师徒之间的厌烦憎恶。

他们在屋内煮茶对弈,若心闲来无事,院中有一棵参天古树,古树下一张石桌,桌上放着一把古琴。琴的龙池上方刻着“枯木龙吟”几个字。若心学琴,她看得出枯木龙吟琴是杉木所制,连珠式,且是盛白雷氏琴,更难得的是通体有蛇腹断兼有牛毛断和龟背断。说是古琴一点都不为过,因为没有五百年的时间,琴很难形成断纹的。

手指轻轻地抚上琴弦,松透深沉的声音自纳音传出,那是有断纹的古琴所特有的声音,她奏的是汉代蔡扈所做《蔡氏五弄》中的《渌水》,那是她最近练习的曲目,然而她深刻地明白,琴分好坏,即使是同样的人奏同样的曲子,琴不同,所传达的意境更是云泥之别。

一曲完毕,她依依不舍地望着面前的琴,四下里一片寂静,就连之前屋里低低的说话声也戛然而止。若心呆坐在枯木龙吟前没有动,很久之后,她听到三爷爷在唤自己。

三爷爷的师傅一脸和蔼地看着若心,淡淡地问:“你想不想跟我学琴?”此话一出,倒是一旁轮椅上的男子首先吃了一惊,他提醒老者道:“可是,您的身体……”

老者朗声一笑,慈眉善目道:“自从你走后,好久都没有听到过这样松透的琴音了。”他干枯的手拉起若心的手,对着手指端详了许久,“真是天生的好料子,她的资质天赋,远远在你之上,这样的人,我若是不教,就真的是可惜了。”

“若心……还不快拜师!”在这个长者面前,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他,永远都显得谨慎异常。若心还是不明所以,但他们的谈话她隐约听懂了,她恭恭敬敬地磕了头,拜了师,从那以后,真正教她琴艺的师傅,就只有那老者一人,后来找的那些琴师,也只是略微指正,指认曲谱而已。

老者高兴地合不拢嘴,一面命人去拿了枯木龙吟进来,一面高声道:“当年将你逐出师门是对的,若不是如此,你可就和自己的孙女成了师兄妹了,哈哈哈……”

那是若心第一次知道,三爷爷是曾经被师傅逐出师门的弟子。

回忆起往事,轮椅上的人微微一笑。若心还在等着他的答案,他把轮椅推到若心身前,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因为你师傅最不愿意与异族往来,清军入关以后他就更名为谼,隐居吴地穹窿山,再也不问世事。而我,曾经同一个异族交好,所以,被师傅逐出了师门。”

“可是,阿娘也是满人啊,那三爷爷为什么还……”若心不解地问道,对于这个回答,她不怎么能够理解。

若心是想问,阿娘是满人,为什么还同意让阿爹娶阿娘。。

“你还小,不懂,有些事情,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他放开若心,喃喃地说。若心想了想又问道:“三爷爷,你说的就是那个骑马走了的人吗?”

她不知道为什么三爷爷总是不让她学骑马,后来有一次,在云湖边她无意中问起,她记得那时候三爷爷的脸上忽然现出一丝痛苦的表情,他望着远山的云,望了好久好久,然后幽幽地说:“若是她的骑术没有那么出色,或者她不会骑马,当年,我或许可以追上她,让她留下来。”声音是说不出的凄清,完全不似往日温柔和煦的三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