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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岁月忽已晚
西河_xihe
1019

宁景深当真坐不住一般,身子往下滑了滑,他费力撑住床沿勉强坐正,抬手要再去封住沈印钦的穴道,脸上却掠过一片惨白,侧头掩住唇咳嗽几声,哑着声音:“你帮我封住他的穴道,别让他再乱动。”

他最初也封了他的穴道,可是无奈气力不济,痛苦中沈印钦竟能挣扎开来。他将毒都逼到一处,所有毒素聚集在神阙,定是疼痛难忍,沈印钦挣扎着一掌按下去,犹如汇聚一处的弹珠被一掌拍开四下奔走冲击各处,经脉被毒气冲撞而受损,才瞬间情势急转直下,只悬着一口气。

重头再来,当务之急不是如何施针如何救治,而是如何将他固定住。

宁景深抬了抬眼皮看见略带犹豫的云盈,似笑非笑:“你若是舍不得,那便抱着他,别让他乱动也行。当然,你得肯定你一会制得住他。”

分明命在旦夕,他却云淡风轻,云盈愤愤瞪了他一眼,还是按他所说一一照做。

宁景深撑着椅子站起来,取针,淬药,一气呵成,动作比刚刚更快几分,眨眼间,沈印钦身上几处大穴都落了针,银针一开始是银白色,片刻后,竟从头到尾都是黑色。宁景深用手绢将黑色银针包住,一一拔除,再下针其他穴位。

终于,眼见着沈印钦胸口的那条黑线不再延伸,堪堪停下心口以下五寸处,他脸上的灰黑已经一点点退去,虽然脸色还是无血色的苍白,呼吸却平稳舒缓得多。

一番起落,宁景深额头早已经冷汗涔涔。落下最后一针,终于撑不住跌坐在椅子上,斜斜依靠在圈椅里,合了合眼睛歇了片刻。

沈印钦第一次毒发的时候,宁景深看着沈印钦疼得抽搐昏迷,眼睁睁地看着不死不休的黑线向上走了几寸,才动手将毒素封在脐上三寸建里穴。

不死不休的毒无解,只能暂时将它封住,不至继续向心脉蔓延。

宁景深没有想到,这么快,不死不休的毒素已经蔓延至心下五六寸的地方。没道理,既然他已经将他的毒重新封住,如果没有外因激发,怎么会重新毒发乃至危及性命?

宁景深给沈印钦把了把脉,掀开他的中衣,胸腹间的那条黑线依然触目。

不过,至少他短时间内性命无虞。

宁景深提笔,信手写方子,歪歪扭扭的写“金银花四钱”,似乎觉得不解气,咬着笔杆沉吟了半晌,将那张宣纸撕掉,开开心心地把那味“金银花”换做了“黄连”,下面开的也都是一例至苦至难喝的药材。

末了,他将药方递给汀兰,认认真真交代:“这药得一日三餐地喝,切不可以断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看着汀兰捧着药方,宁景深忽然心情大好,其实哪是什么厉害的方子,沈印钦的毒近来不会兴风作浪,而这不过是常见的清热解毒药方,他喝不喝都无关生死,宁景深只是不甘心白白救他一命,思前想后觉得让他喝几天苦药也有几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