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挑起眉毛,拉长声音,尾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绕。
萧逸的脚步顿了一下,又缓步向我走来。
“高……手……?”我又怪腔怪调地叫了一声。
他终于停住,恼火地看了米奇一眼,后者正从地上爬起来,摸着屁股,夸张地喊痛。
我抓住扶手,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姿势:“萧逸,你今天不告诉我真相,别想我会跟你走!”
“什么真相?”他继续装傻。
“你,他,还有他、他、他”我飞快地点过萧逸、米奇、邵哥、还有那两个黑衣人,扬起左手:“还有这只千年不死的妖怪虫。”
“……”萧逸难得神色复杂,“……这个不是妖怪虫。”
“那它是什么?为什么我戴上就拿不下来,我平时身体很好,为什么戴了这个东西后就难受得要死,还有你为什么把它送给我?”
萧逸很无奈,眼光扫了扫四周:“……我会告诉你,但不是在这里。”
“大家听见啦,是你说的,我们回家。”我哪里容他反悔,立刻跳下贵妃榻,准备出门。
刚一落地,我就窘迫了,身处高高的集装箱上,不着门不靠窗,不要说回去,就是跳到地面都很难。
我脸色难看,萧逸轻笑,过来把我打横抱起,温和的说:“你刚恢复,闭上眼睛好好休息。”
耳边传来邵哥的憋笑声,我窘得很,只好闭上眼睛装睡觉。
两个黑衣人跪在那里几乎成了雕塑,萧逸抱着我从他们身边而过,忽然冷冷开口:“你们两个,把这里收拾干净,回去自领三十鞭责。”
两个黑衣人低头应是,似乎松了口气。
米奇有点雀跃地站了起来,萧逸瞧了他一眼,冷笑:“还有你,回去写检讨书,500字。”
米奇大叫一声,仰天倒地,好象被人了一斤黄莲,表情苦得能滴得。
邵哥憋笑都快憋成内伤,两个黑衣人肩头剧烈抖动,似乎也在偷笑,却不敢笑出声来。
我奇怪,怎么看他们都是在幸灾乐祸,难道写检讨书会比被鞭责更痛苦?
金石掷地搬扔出两句话后,萧逸头也不回,抱着我掠出窗外……
炮弹车停在外面,我爬上车就开睡,一觉睡得昏天暗地,不知身处何处。
黑甜梦醒,天已经黑了。
我惺忪的睡眼,发现已经回到自己的房子里,最喜欢的钓鱼灯照得屋子里一片
晕黄,床头柜上放着我的笔记本电脑,上面还有龟仙人的贴纸。
我长吐一口气,刚想把自己重新埋进的枕头里,又猛然坐了起来。
不对!
家具摆设虽然一样,可是这些家具明显质地精贵得多,就拿那个钓鱼灯来讲,灯罩是镀金的,底座是大理石的,和我那个35块钱买来的根本不在同一档次。
我使劲捏了自己一下,叫起痛来,不是做梦。
“这是哪里?”。
“你的房间。”
萧逸从门外进来,舒适地坐进沙发,说得理所当然。
“蒙谁呢,这不是我住的地方。”
“微微……”萧逸揉乱我的额发,象心爱的小狗:“以后你就住这里。”
“为什么?”我喉咙梆梆响,以示抗议。
他靠进沙发,和气地说:“因为你贫血,所以必须和我住在一起。”
我傻眼:“萧先生,你是说,我们同居?”
“恩”他脸不红心不跳:“对面是我的房间,欢迎串门。”
我挽起袖子,顾小微也不是好惹的。
但是,萧逸没有给我机会发飙,他在我房间里待了一个晚上……告诉我关于这个指环的故事。
“你是螭玉戒指的上任主人?”我突然打断。
“是的,现在你才是它的新主。”
“那你是怎么把戒指拿下来的?我隐隐觉得不对。
“……除非家族世代亲传,要拿下螭环只有一个方法……”他眸色似墨,深不见底,似有无尽哀痛,一字一句若血肉剥离,见骨拉筋:“……就是用上任主人的心头之血浸润……”
我喉头哽住,说不出话来,萧逸之前,螭玉戒指的主人是他的父亲。
“我十岁那年,杀手找上门来,我萧家几乎被灭门,爷爷奶奶、母亲、姐姐、大哥全部被杀,父亲带着我和弟弟逃到国外,在英国隐姓埋名,但是他们还不放过,亡命追杀……”
他着指环,神色哀凉。
“父亲临死,挖心取血,助我取下指环,他不想让我死。”他淡淡地说:“可是血海深仇还是要报的。”
语气里不带一丝情绪,我几乎以为,我们正在谈论的是今天的晚餐,明天的天气。
“他们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靠进沙发,感觉很疲惫。
“那米奇?”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眼中掠过一丝温柔:“他是我亲生弟弟,真名叫萧奇,但是他嫌弃萧和小谐音,不高兴总是被人叫成小奇,所以自取了个外号。”
我点头,真是符合米奇的作风。
“为什么是我?”
“血型。”
“螭环一旦取下,就戴不回去了,它认主,只有特殊血型的人才能成为它的新主。”
他看着我,眼光抱歉:“这种血型很稀少,我查过大量资料,只有你和我的血型相同。”
“连米奇也不是?”
“他血型随我母亲。”
我苦笑,不会这么有缘吧。
“我不明白,既然取下来了,为什么要一定要找个人戴回去?”我不死心,莫名其妙被戴上这只妖怪虫,还取不下来,就算要死,总要知道是怎么死的吧。
他想了一会,沉声道:
“因为只有螭玉戒指,才能找到离人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