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跟踪
来人是个没见过的，那天去小洪府，她把整个府中人都看了，而且晚上又去过一次。特意拿出府中的名册一一对了人数，顺便提点了一下洪玉容关于她身边许承安排的人的事情。想来以洪玉容的跋扈样子，那几个监视她的不被赶走也被折磨的很惨了。
何奈叹气，不是自己有多小气，而是暗卫一事需要终生努力，这一辈子的银钱可不好攒。眼下既然选定了洪家做自己的财神爷，那就得给点好处才行。
三两句话便知道面前这个人是洪府老爷洪大富亲自派来的。那人带了一万两银票来，交给何奈之后松了口气。何奈把那天从洪玉容身上顺来的信物交还给面前的人，只说有了成果她会去亲自找容夫人的，让他们不必联系她。这样安全些。
那人竟然也不怕自己拿了银子溜走，就那样放心地走了。要不是知道洪府这是相信他们找人的能力，何奈真的要以为在洪大富眼中一万两和一两没什么区别了。
慕容是最高兴的，她穷苦这么多年。见到银子的欢喜仅次于见到何奈。
“姐，这么多银子，我们怎么花出去？”慕容仔细把银票收好，“你说的那些很特殊的材料，兵器，市面上肯定是没有卖的。”
何奈点头，那是自然。若是市面上就有卖的，暗卫还怎么叫暗卫呢，直接说是护卫就好了。不过手头的这些银子她还不打算用来买兵器，而是另有用途。
慕容和何奈在一起呆的久了，又受了何奈的教导，加上本来就聪明，很快说出何奈的想法：“姐你是想开个铺子吧？若是没有个明面上的铺子做掩护也做引来生意之用，要成事也太难了！”
何奈赞许地给慕容树了树大拇指：“说白了，咱们就是要经营一家卖消息的铺子。不过不能在明面上就打出买卖消息的旗号，而是认认真真地开一个铺子。”
买卖消息的地方不是没有，只不过何奈相信，没有谁能有自己这样的本事。这些年她和千灵两人打听到不少有用的东西。如今江湖上买卖消息的地方一般兼做打杀抢掠的鲁莽之事，出事了通常都是靠着银子砸出来的背景遮盖。那样的地方，鲜有达官贵人光顾，因为做的实在太没品。
她有暗卫的基础，却不会设计为人了结仇恨之事，只做两件事：一，赚银子；二，收集消息。
她要把她的铺子来到盛朝各处乃至别国，既要经营好明面上的生意，也要打听好消息。
洪玉容，自然是第一位主顾了。
慕容听得很激动，总结了一句，姐，我们这是专门从达官贵人兜里掏银子吧？
何奈真是喜欢慕容的机灵，又投去深深的赞许和鼓励！有慕容这样的头脑，她们的目标只会更快达到！
何奈可不会因为洪家一万两的定金银子就知足。所以她第二天就跟上了许承，不仅要了解许承的言行踪迹，还早知道他的许多计划才行。
还有一月就要过年，许承的差事似乎不多。整日就是应酬，正好给了何奈大好机会。
何奈这才发现许承是一个细致缜密难以挑出不是的人来。
就说眼前看到的，满桌的人，许承坐得端正，说话恭谨。这里的大小官员都知道他是许太傅的儿子，可是许承给自己定位的身份是他自己那个从八品下的少府中尚署丞。
太傅官居要职，手握军政之权。在座的谁不知道许承是太傅宠爱的幼子，可是偏偏每个人都对许承谦逊恭谨的态度表现自然，似乎对许承这个样子习以为常。
许承则是时不时起身吩咐酒楼的小二添几道菜，或者热一下酒。何奈看得出来，带着许承来的中尚署令不时点头。
他们酒足饭饱，大部分人私下的目的已经达到，许承明显没有什么目的，他只是笼络人而已。何奈看着他们走出屋门，才从房上跃下来紧紧跟上。
许承还和那个稍微富态的中尚署令在一起。两人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何奈绕到就近的墙后边。
“……二公子，你可折煞我了。”中尚署令神色微醺，“能得太傅高看，又有那样合适的职位，我这个位子自然是公子你的。还只怕委屈了公子的才干呢……”
两人说来说去都是一个意思，许承这位顶头上司托太傅的福换了好位子，所以许承马上要升官了。
何奈一路跟着许承到了许家。对其他人来说，进这种保卫森严的官宦人家是很有难度的。可是，何奈这七年，别的没干只是拿着京城这些房子练习自己的功夫了。太傅府也进过不少次，只不过她那会自知本事不够，进了别人府里都只是熟悉地形，绝不会探听主子的事情。
但是现在……何奈很有心情地笑了，许承在地上走，她在屋顶墙上紧紧跟着。很快到了正屋，何奈熟练地从房顶下的一个小空隙钻进屋内，借着横梁掩住自己的身形。
许承是一天到晚了，回来依例见一见他爹，也就是太傅许正。看得出许正对这个留在身边儿子很是满意，又提了几句你大哥在外做一方父母官，有什么什么可取之处你要好好学习。兄弟之间不要断了联系，快到年关了要准备的礼物快快地准备好，给老大的礼不能轻了也不要敷衍，要实在。
直到许承起身要离开，许正才正色提了一句：“白家的人这两日就到京城，你留心点好好接待。”
何奈露出笑容来，这是她衣不解带跟踪许承五天唯一听到的一句有内涵的话。白家？难道自己在洪玉容那里凭借推测说的话，许府这就迫不及待地给自己落实了？她本来打算用许承结交的官员，还有即将升官，以及见了几个风月女子的事情在洪玉容那里暂时蒙混一下。
何奈突然轻轻拍了下自己，许承这种人怎么可能对洪玉容毫不保留？不过是个稍有点用的外室而已。
知道了今晚没有事，何奈抽时间回了趟家。慕容一直练功刻苦，可是不代表她不在自己耳边念叨，这现在哪还有个以前的样子。每天都是要想办法见她一面。
果然，一到家慕容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姐，忙完了吧，我买了好多年货你来看看。”
何奈不看也知道慕容买年货了，院子里几只老母鸡咕咕咕咕的，一进屋一个大木桶里游着好多条鱼。何奈看到桌上的一碟点心时神色变了：“慕容，谁来家里了？”
慕容也皱起眉：“是那个孙三公子。非要留下一篮子的点心，还有五百两银票。不过没有提许家的事情。”
何奈轻轻嗯了一声，说“银子你还收着吧。”
慕容惊讶了一下，不过转身又去忙活晚饭了。
何奈捏起一块点心放到嘴里，抬了热水进屋沐浴。脑子里还想着孙谋的事情，孙晚麟肯定是会训斥他的，但是肯定没有告诉他自己的身份。所以，孙谋这是赔罪来了。何奈轻笑，五百两银子就算定金吧。她可没打算把那当做赔礼，赔礼五百两可不够！她这是肯定，自己的生意没多久就会做到孙家头上的。
何奈起身后就把自己这几天搜集到的许承的信息列在几张纸上交给了慕容。慕容在练习的时候会把消息送去给洪玉容，何奈嘱咐慕容按纸张收费，一张纸五千两银子。
当然今天听到的白家的消息不在此列，她再跟踪许承两天，白家的消息就会差不多了。这件事，她可要多收一些银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