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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卿嫁无夫
紫苏天心
3738

耳畔被贴住,那人说:“我不是小公子,但你保证不喊叫,我便放你自由。”

陆云袖唔唔了两声,以示自己会听话。

但他却未松手,倒是搂的紧了些,“你要明白,我想弄死你,随时可以,若你不聪明一些,今晚可就香消玉殒了。”

陆云袖瞬间蔫了,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

他才松开手。

借着勉强能瞧见的浅浅月色,陆云袖打量出这人,他的身形很是高大,足有七尺,光坐着比肩,便已是超过许多,这等身量又岂是她能抗衡的。

她低声说了句:“你是谁?”

死也要死的痛快些吧,陆云袖虽则有些逆来顺受,但好歹比较坚强,在没到绝望尽头的时候,至少还要努力一搏。

他带着的面具看不清面容,但眸光却分外清冽,冷寒的令人胆怯。

“你虽嫁入王爷府中,但小弟已然去世,这下半辈子恐怕会一人孤苦,父王怜你无助,特命我来替小弟圆房。”

陆云袖脑子半晌未曾转过来,不由想起来前自己的表妹李依依与自己说的话我听闻那世子沈风栖,自有风骨,在民间传闻更是才子一位,表姐若是进去,能否为妹妹引荐一番?

她顿了顿才怔忡的问:“你是世子沈风栖?”

对方倒是轻笑了声,声音低沉而又沙哑,离的极近,那气息直接咬在陆云袖的耳中,“你说呢?”

见她还在迟疑,对方将话又挑明开来,“将来我便是承袭王爷位的人,虽不能光明正大纳你为妾,但至少能保你无忧。”

“可是......“

那人挑起她的下巴,朦胧的月下衬出一张清丽无双的面容,寸寸肌肤在那等目光的审视下染上淡淡红晕,恰如出水清荷,风姿不俗。

他想:这陆云袖......若真是平白无故的守着活寡,那也当真可惜了。

陆云袖惊住,她向后连挪几下,都被扯回男人面前。她生怕被人瞧见,又怕此人是假,低声怒道:“你若是沈风栖,便拿出证据来。”

那人轻笑,“我若是没有证据,你便不信王爷的安排了幺?若我不是,我又怎么能在大婚之夜摸进这里来。你要晓得,这整个王府戒备森严,寻常人又如何得知新娘会被安置在此。”

陆云袖被这句话终于打动,他说的也是,自己住的如此偏僻,一般人即便是登徒子,也不会觉着这里是新房所在。给他天大的胆子,谁敢在王爷府中作孽。

那人抚着陆云袖柔软的发,再不管这女人有什么意见,吻了上去。

陆云袖立刻傻在原处,不知所措的瞪大双眸她似乎瞧见了那寒潭中的一抹讥诮之意,顿时羞的无地自容。她作为一个未亡人,居然与“新郎“的长兄在圆房。

陆云袖此时已然是昏昏沉沉的状态,断断续续辗转反侧的低泣着,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没用。

她捂着脸不敢回答。

“你!”

陆云袖听他这般说,倒是冷静了下来,方才怀疑他不是沈风栖的心思,逐渐淡了。这般样貌,又岂是寻常人。心里安稳了,身子骨就越发的软。

那人从床头衣裳堆里拾来一帕,垫在她身子底下。

“你可晓得接下来要做什么?”

陆云袖茫然的看着他,羞红了脸的摇头,每每与那双静若寒潭的眸子相遇,她便会失了分寸。

她到底还是与沈风栖圆了房,虽然不知道明日究竟会是怎样的天,但至少、至少她或许在这王府,不是一个人孤孤单单。

这般想着,也有些暖意。她不由自主的低声唤道:“夫君......“

可这心里头终究不是滋味,指甲便陷入了对方的肩头,又喊了声:“夫君......“

大抵是这软绵的倾诉,让对方有些发愣,转而更加猛烈。

屋外是个小小荷塘,只可惜隆冬季节里,已然是一片雪茫。而原本清冷的室内,因着这春光而终究暖融。

不论怎样,总归不是一个人,度过这格外寂寞的夜。

夜色沉沉月满庭;是谁吹彻绕云声。匆匆只管翻新调;哪管催花风雨频。

一事休了,陆云袖躺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床顶顶盖上是紫赤色的花纹,雕着精致的图案,嫣红的帐幔与坠饰在静静的摇晃着。

她叹了口气,就看沈大世子已然起身着衣,不觉心中微酸,“你要走了幺?”

他抬头看看天色,回首俯身,在她脸颊一侧亲了亲,“这是舍不得我走?”

陆云袖欲言又止,她当然知晓,这番事说来也是王府内的秘辛,传出去恐怕也是桩丑事,她哪里敢声张。

沈大世子去取那落红的手帕。陆云袖却是拦也不敢拦,生生的放他离开了房间。

待到他背影彻底的消失在暮光之中,陆云袖看看天色,也是快要寅时,她顿时红了脸,想不到居然折腾到了现在,估算了下时间,约莫已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睡觉,再过大约一个时辰便要起来奉茶,作为新儿媳,想来规矩还是要应的。

陆云袖翻身躺回床内,叹了口气,一时间五内杂陈,用波涛翻滚四字形容最是和当。她将昨夜的情形颠来倒去的想,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却是忽然坐起,又落了一身冷汗。

若他是沈风栖也便罢了,可为何却不肯脱下面具,让她瞧见他的真实面容。

假若他不是......

陆云袖慌忙起身,也不管自己到底有多难受,先着紧将凌乱的床收拾了一遍,后又望了一眼右手,那原本鲜艳欲滴的朱砂,果然已消失不见。一口气噎在喉间,仿若有吐不出的怨气,顿时打击的她措手不及,跌坐在地上。

“少夫人醒了幺?“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陆云袖听出来这是昨夜扶着自己进门的两个丫鬟中的一人。

她慌忙高声应道:“稍候,便来。”

这满身的痕迹,可不能让丫鬟瞧见,嘴碎的说出去,且不知会将她陷入什么境地,以防万一,她必须将昨夜的事情缄口不提。

屋内一切妥当,自是察觉不出到底发生过什么,勉力擦干眼泪,这才渐渐地强自冷静的坐在床畔,“进来吧。”

两个丫鬟一人手捧盥洗的脸盆,另一人捧着新嫁娘需要着的衣裳,款款而入。

这两个丫鬟,一瘦一圆,瘦的那个着了件碧色绣花袄子,而圆一点的那个则着了藕荷色的绣花袄子,两人只是颜色不同,但打扮基本相似,看起来也是十分可人。瘦的那个将盥洗的盆放下之后,又搬来脚凳,让陆云袖踩着下床,这时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介绍着自己。

“少夫人,我唤小碧,以后便是我们来服侍您。”碧色的瘦小个小心翼翼的说,眉眼微垂,倒是个美人胚子。

至于圆的那个刚要说话,陆云袖就问:“你是叫小荷幺?”

“对啊,少夫人你怎晓得?”

陆云袖一阵无言,碧荷、碧荷,这丫鬟二人也如此得她的心,到底是谁的安排这般周到,却是让她对昨夜的事情,越发愧疚。

梳洗完毕后,小荷让她选一下王妃赐的衣裳。最后着了件淡红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又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这才方显红白喜事相交最合适的穿着。

小碧在旁闲着无事,不由得赞叹了句:“少夫人可真美。”

陆云袖打量着铜镜里自己的模样,十分清淡的打扮,也显得有些精神不济,她想到夜里发生的种种蹊跷,肚里仿佛藏了千言万语,顿时无精打采起来。

她说:“我们去吧。”

小碧与小荷跟着她,着实委屈了这两个娃娃。毕竟她在王府中,也算是个比较尴尬的存在,显然是永无出头之日的,但看她们两并未露出任何异色,陆云袖只觉更加抱歉,自己一人朝前头快步走着。

睿王府格局很大,虽是冬季,却不少奇花异草种植在院子当中,可见睿王爷在朝中的势力,也是非凡。整个王府颇有九曲通幽的感觉。回廊相接,院落层叠,院中甬路相衔,怪石奇色点缀,上下错落有致,各色花树相映成趣。望远处有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就近处,也是红梅点点,风姿独特。偏只是这般,陆云袖已是能想象,若到春夏季节,这王府内的风光,怕是更加美妙。

只是她不由得自嘲了下,自己住的那小院,还真是远的有些离谱。她走得颇感疲乏,才听见小碧说了句:“少夫人稍候,已是到了。”

陆云袖深吸了口气,来了,这王府的一大家子,要审视她这个新嫁娘了。

在嫁进来之前,便听闻睿王爷比别的王爷至少要专情一些,统共只有两个娘子,一位诞下大世子沈风栖及两个郡主的正王妃,另外一位则是自己这短命的夫君小公子沈风景的娘亲云萝夫人,也便是如今的侧王妃。

据传这位云萝夫人年轻时候,美艳非凡,在整个朝都,已是无与伦比。原本皇帝是想将她纳入宫中,后因睿王爷护驾有功,便做主将云萝夫人赏给了睿王爷。王爷此后,还真就再未曾纳过其他妾室。

她在下人的喊声中跨进了正堂,因为是个新人,暂时不好抬头张望。给王爷、王妃与侧王妃奉完茶后,又收了见面礼,才后退几步,恭敬的跪下,大气也不敢出。

坐在主座的王妃问:“你是叫陆云袖是幺?”

陆云袖点头应是。

“既然嫁进我们王府,以后便是王府中人,这将来啊......侧王妃还需要你多加照应,她可就、可就你一个女儿了。”

说完话,王妃便开始垂泪,侧王妃恐怕是悲从中来,不自觉的也跟着开始哭。

陆云袖一时不知该怎么做,却也只得低眉顺眼地跪在原地,不时偷眼观望着眼前的情况,倒是睿王爷咳了一声后,将混乱的场面控制住,“好了!云袖毕竟初初进门,你们两个先歇歇,这是喜事!”

侧王妃先止住眼泪,唤陆云袖近旁,她的声音有些凉飕飕的,就跟这冬日的寒风一样,吹的人有些不自在,“来,你抬头让我瞧瞧,是怎样的好姿色。”

陆云袖抬起头,正好与侧王妃的目光对撞。

着实美艳动人,虽则生过一位公子,却未曾感觉到年华的逝去,眉眼之间依旧是魅惑人心的韵味,这让她想起那些年关于云萝夫人的传说,还真是名不虚传。

可是她丝毫没有错过这位自己的庶母妃的眸中闪过一丝厌恶的情绪,她还特意问:“这分明是冬日,云袖你这脖上痕迹,是被什么小虫咬了幺?”

陆云袖心里咯噔一下,单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支支吾吾的回答:“不晓得,可能也是不太适应,昨夜睡了一宿,便发现起了点红印。”

这个侧王妃云萝夫人,果真是十分精明,这点认知让陆云袖强自镇定下来,非常坦然的回望了回去。

云萝夫人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倒是王妃说了话,“想来是云袖刚住进那老屋的原因,待会让小碧去我那取些药,抹抹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