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黎闻言，哈哈一笑，终于松开了她。他坐在床上斜眼看她：“什么都瞒不了你！”
攸宁前世也晕过船，自然知道晕船的感受，哪里有人晕船还有那么清明的眼神？他的居然还能有反应……
这根本不像一个晕船的人的反应！
她只是猜猜，没有想到戈黎也不隐瞒。
“你那么聪明，知道我为什么要装晕船吗？”戈黎眼角一挑，翘起二郎腿，一手撑着下颚，颇有兴致地看着她。
攸宁赶紧从床上坐起来，正准备下床，却被戈黎一手拦着。
他不依不饶，微微眯着双眼，声音微微上扬：“先回答我，你说的话，最好每一句都是实话！”
攸宁坐在床上，看着戈黎突然很有精神的脸，突然很想一拳打过去。
“你装晕，无非就是想要我放松警惕……不，这么高贵的太子殿下装晕，应该是为了迷惑南滨的姚将军。”攸宁突然醒悟道。
戈黎上前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在她上方说道：“莫非你觉得我怕了那姚将军了？”
攸宁想要摇头，可是下巴被他按得死死的，若是摇头，下巴一定很疼，所以她放弃了这个举动。
戈黎再一次靠近了攸宁，他对这个孩子越来越感兴趣了，她很聪明，一点就通，还能句句猜中要害。
“小看对手是兵家大忌！“攸宁垂下眼眸，不再直视戈黎。
戈黎哈哈一笑，突然敛去笑容，面带杀气，目露凶光：“要怎么样，你才能臣服我？”这个孩子看出来了，他是希望让姚将军小看自己，若是将来他们在战场上相遇，姚将军要为小看他而付出代价。
出其不意，他就能取到姚将军的性命。
攸宁没有回答，而是沉思已久，最后才抬起眼帘：“殿下为何想要天下呢？”
戈黎一怔，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问他！
“请殿下回答我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殿下想要独霸天下，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权势？为了扬名立万？”攸宁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说得特别慢，却又异常清楚。
他们就这样四目相对，油灯依旧在晃着，照着两个人影似乎也在晃动。
戈黎嘴角上扬，看着对面的孩子。她双瞳剪水，面色沉寂，端庄地坐着，腰板挺得笔直。“第二个问题是什么？”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拦在攸宁身上的手收回。
攸宁失去了禁锢，便从床上起来，站在离戈黎三四步之远的位置，朝他朗声道：“殿下得到天下后，想要做什么？”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问他，即使是他的母亲，也从没有这样问过他。
攸宁却对这个结果似乎早就有预料，朝他行礼：“等殿下想好了，再来告诉我吧！”
攸宁并没有打算真的辅佐他得到天下，在她看来，江山都是用白骨堆成的。即使戈黎真的成为天下霸主，也是血流成河，白骨成山。
但是她为什么会在意他的答案呢？
为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