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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日心期千劫在
鹤舞弄清影
2044

迟景然又在顾家老宅住了几天,离家一年多的时间,自然很是想念顾德盛和许曼云,正好可以利用这几天的时间多陪陪他们。

白天的时候与手痒的顾德盛下几盘棋,又或者跟许曼云学一些做菜的手艺,空闲的时候陪着两个小家伙玩耍,倒也了的清闲自在,这种重新又回到家的踏实让他觉得安心而且平静。

顾铭琛那天晚上走了之后就再没有回来过,两个老人欲言又止的神情他看在眼里却无法表态,含含糊糊的应付着两个人的盘问对付过去,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些日子顾铭琛在做些什么,那天他走的时候还是那副样子,本想着追出去却无论如何说服不了自己,这些天也没有他的消息 ,虽然那样如影随形的压迫感消失不见,但他却依旧轻松不起来,心口提着一口气总是不自在的堵着。

该来的总是逃不掉,更何况这次回来,迟景然也没想过再去逃。

勉强磨蹭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在顾家老宅吃过晚饭,迟景然便回房简单收拾,那天小郑把他送回老宅之后便急匆匆开车绝尘而去,他连行李都没有拿下来,以他的脾性却也断不愿意打电话找顾铭琛询问,索性打包了几件加厚的衣服便准备回自己的公寓。

最舍不得的还是锦瑟,把头埋在迟景然的怀里手搂着他的腰舍不得松开,平日里一双灵动忽闪的大眼睛噙满了泪水,小嘴撇了撇,说话声里竟是委屈。

“哥,我舍不得你。”

迟景然捏了捏妹妹的脸颊,语气温柔宠溺:“傻丫头,哥就是搬出去住而已,又不是再也不回家。”

“难说,你去年不就是连电话都不打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次不会了,等我安顿好了你随时可以过来。”

迟锦瑟委屈的点点头,仍旧紧紧拉着他的衣角不肯放,似乎生怕他再一声不响的独自离开却终究是个识大体的女孩子,眼泪目送着迟景然上了出租车。

时隔一年,迟景然再次站在公寓的门口,突然便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发生,他还是那个在顾铭琛的羽翼之下努力成长的儒雅青年,记忆里面的二哥是一座山。

门锁不曾换过,他手里的钥匙扭了几下便打开了门,印象中的尘土满地并没有出现,反而如同他走的时候一样干净整洁,纤尘不染,所有的物品放置依旧如同他走的时候一样。

回国之后他便租了这套刚刚交房的公寓,本想买下来却因为地段好的缘故,当时的主人家把价格抬到太高而作罢,只是一连付了5年的租金,但是室内所有的装修却是他一手包办,清爽简洁却又不失儒雅淡然,迟景然对自己的品位很是满意。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将设计图拿给顾铭琛看的时候,那人坐在书桌前微微皱着眉头,手指自然的卷曲着有意无意的敲击着桌面,他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生怕顾铭琛会嫌弃他骨子里面的小资情调,在他快要绷不住准备使用小计策的时候,顾铭琛才缓缓开口。

“你喜欢就好,等手头的这个工程结束回了款我就帮你把它买下来。”

迟景然却不甚在意那些,摆着手拒绝了他的提议,兴冲冲的去看自己的杰作,偶尔邀请顾铭琛过去小住几日,兄弟俩谈一些国外求学的事情或者是两个人各自的工作,所有的惺惺相惜和相互慰藉都是在那个时候更加深刻,在还债的那段最艰难的日子里面,显得弥足珍贵。

似乎是觉得想的太过久远,迟景然按着额角摇了摇头,逼迫自己不要再去回忆往事,伸手打开了客厅开关,他俯着身子,从柜子里拿出拖鞋准备换上。

口袋里面的手机却适时的想起来,来电显示上面没有标注那人的名字,但那烂熟于心的号码却还是成功的挑起了他身上的利刺。

“你在哪?”顾铭琛的声音明显低沉,隔着听筒的时候犹自带着一种压迫的韵味。

“你不是神通广大吗,何必再多此一举问我?”

“景然,不要总是话里带刺。”

“顾铭琛,你是告诉我说,那些砧板上的鱼面对吃它们的人都要心怀感恩是不是?”

“。。。你想多了。既然你今天不想过来,我明天再让小郑去接你。”

“顾铭琛!别让我更恨你!”

电话的那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良久,顾铭琛才略显疲惫的回了一句便兀自挂断。

“早点休息。”

听筒里面嘟嘟的忙音让迟景然有点捉摸不透,以顾铭琛那种不容拒绝的性子,这样放过他显然很是诡异,坐在玄关的小凳子上盯着手机沉默了许久,迟景然终究是没再理会这些烦恼的事情,直接摁了关机键便进了卫生间洗漱。

挂断电话的顾铭琛窝在沙发里捂着嘴咳个不停,下午的时候,许曼云打电话说迟景然要出去住,他便马不停蹄的将所有的工作赶着处理完,想要早点回来等着他,即使这样的等待在他的眼里看着都像是别有所图或者是强势压迫,顾铭琛等着却分外的安心。

那天晚上吹风的结果,对于他如今极差的免疫力来说根本是雪上加霜,回去的当晚便发起了烧,碍着作祟的胃又不敢再吃退烧药,整个人陷在宽厚的床褥里辗转反侧夜不能眠,到了第二天早上却自行退了下去,顾铭琛自然欢喜,冲了浑身的汗渍便去了公司,与投资方合伙开发的楼盘已经进入了最后的筹备期,他更是不敢怠慢,监督着每一步的程序确认最后的审批忙着下来一个星期已经过去。

只是每天晚上总是会经历体温升高的痛楚,连着一个星期几乎没怎么合眼,最近的两天却又引起了咳嗽,顾铭琛在安静的客厅里面压抑着自己的咳嗽声,心里面的恼怒一分胜过一分,什时候自己变得这么不中用,这样的残躯败体就像一个垂垂老矣已然迟暮的老者,十多年前左右不了自己的人生,十多年后一样还是左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