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0
“什么事？”林重元卧在窗边的榻上，翻了一页手中的书，漫不经心地问站在自己面前的宫女玉兰。
“贺小姐会参加今年的除夕宫宴。”玉兰低头答道。
林重元翻书的动作停了一下，将，目光从书页中抬起，问道：“确定吗？”
“是。”玉兰答道，“是贺府那边传来的消息。”
“好，下去吧。”林重元吩咐道。
“奴婢告退。”玉兰躬身行了一礼，安静地退出书房。
林重元将书放在一旁的小几上，看着窗外慢慢飘落的雪花，微微一笑。既然我记住了你，当然也要你记住我，这样才公平。
除夕当晚，林重元站在房间里，双臂抬平，在宫女的服侍下穿好新做的衣袍，连身上带的环佩都是最新的。林重元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为自己整理领口的玉兰，问道，“安排好了吗？”
玉兰低头答道，“是，殿下，已经安排妥当。”
“好。”林重元似是想起什么，嘴角轻抬，像一只等待猎物送上门的狡猾狐狸。
每年的除夕宫宴都是如此，泰和殿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林重元坐在里宣武帝最近的地方，其他皇子们按次序坐在林重元下首。宫宴已经过半，但还是没有消息传来，林重元有些心不在焉。
“殿下，可以了。”在林重元身后伺候的太监明和收到消息，躬身走到林重元身边，小声道。
林重元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对坐在殿上的宣武帝道，“父皇，且容儿臣去更衣，片刻就回。”
宣武帝正与殿下坐着的陈丞相说话说得高兴，闻言摆了摆手，“快去快回。”
“是。”林重元向宣武帝行了一礼，便带着身后的明和离开了泰和殿。
一出泰和殿，冷风就扑面而来，明和赶忙将厚实的狐皮披风批在林重元肩上。林重元紧了紧披风的领子，快步往通往永康殿上必经的那片梅林走去。
跟在林重元身后的明和一边走一边禀道，“今晚按殿下的吩咐，往贺府女眷的桌上放的都是味道偏咸的食物，贺小姐果然多喝了水，被玉秀姐姐带去衡香殿更衣了。大概半刻钟，就会路过梅林。”
“做得好。”林重元道，脚下不停地快速向前走。不多时，便到了梅林。
这夜大雪初停，天上的月亮格外亮。树上的梅花都开了，在白雪的映衬下，颜色红得浓烈。应是下雪的原因，没人说话的时候，四周格外安静。
林重元站在一棵梅树下，看到远处的小太监不停招手，便知道是时候了。林重元脱下身上的披风，丢给身后的明和。
明和接住披风，连滚带爬地躲到了一棵梅树后面。
来了。
林重元抬起右手，轻轻抚上一束盛放的梅花，然后低头，露出自己英俊的侧脸，似是在嗅那梅花淡淡的香气。林重元微微侧头，眼角瞥到那小姑娘看得眼睛都直了，不由得嘴角轻抬，露出笑来。
林重元装作没发现廊上的两人，转身从另一个方向离开。刚走出两个人的视线，就不由得打了个喷嚏。跟在林重元身后的明和吓坏了，赶忙将披风披在太子殿下的身上。
回泰和殿的路上，林重元就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勉强坚持到宫宴结束，一回到太子府就病倒了。发了整整三天的热，灌下去不少药汁子才好。
“说吧。”林重元病恹恹地靠在床上，身上盖了好几层厚被，勉强打起精神道。
回到太子府的玉秀跪在太子床前，恭敬地说，“是，那日奴婢按殿下的吩咐，进了宫就去找了在司膳房当差的同乡，并假装看她忙不过来，帮她去永康殿上菜，就把悄悄把一些味道偏咸的菜品放在贺府女眷的桌上。之后奴婢就留在了永康殿伺候，那日永康殿伺候的人多，应该没人发现奴婢。”
“做的不错。”林重元道，“她问什么了么？”
“是。”玉秀答道，然后将那天与贺云娴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复述给林重元听。
林重元听罢，道：“不错，还知道套你的话，而不是傻乎乎地直接问出来。”说着右手揉了揉额角，对玉兰和玉秀说道，“行了，你们下去吧。”
“是。”玉兰和玉秀先是上前伺候林重元躺下，帮他整理好被角，才默默地躬身退出了房间。
出了门的玉兰对玉秀道，“看来殿下很在意贺小姐呢。”
“是啊，不然不会不顾自己的身子，也不会派玉晴到贺府去做个小丫鬟，只为打听贺小姐的消息。”玉秀道。她和玉兰玉晴已经在殿下身边伺候了很多年了，是殿下的心腹，别的下人见了她们都要尊称一声姐姐。但是三个月前，贺府招粗使丫鬟的时候，殿下居然让玉晴自卖去贺府，最后玉晴就变成了贺大小姐院子里的洒扫丫鬟。
“算了，这不是我们可以议论的。走吧。”玉秀说罢，就先行一步，她还要去厨房看看殿下的药煎好了没。
玉兰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也离开了。
几日后，玉晴传回消息，说是贺大小姐将院子里自己最喜欢的海棠树挖了，改种了一棵梅树。林重元听说了这件事，心情着实好了几天。
之后，每当贺云娴要去寺庙上香，身在贺府的玉晴都会传回来消息。林重元不忙的时候，就会去相同的寺庙，并不现身。最开始只是想看看那个生机勃勃的小姑娘，日子久了，倒是越来越觉得这姑娘和别的姑娘不一样，格外讨人喜欢。
林重越陪林重元去过几次寺庙，见过贺云娴几次，倒是觉察到二哥可能喜欢这位贺小姐。但从来没想过，一本正经的二哥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林重越只觉得哭笑不得。
“二哥，贺小姐已经十四岁了，已经是可以说亲的年纪了。”林重越挑眉看着自己的二哥，不坏好意地说：“听说贺大公子的亲事已定，接下来就该轮到贺大小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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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贺大妞以为的初见。呵呵，被太子殿骗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