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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魔剑之离殇
lysakuralovejj
4806

夜寂静,月皓然,树影婆娑,池子里的水映着月儿却是苍白的。所有房间的灯都熄了,唯独她的房间还亮着烛火。离别之愁在她脸上根本看不到,看到的只有片刻的宁静。一双皓白的手搭在紫魔剑上,轻轻闭上眼睛,脑子里却还是一片空白,不由得有些生气:“你不是挺想扰乱我的思绪吗?给你机会,你却无动于衷,这算什么?”

“郡主别试了,今儿个下午您回了屋子就对这玩意儿,絮絮叨叨的,也没见您想到什么。”璐儿为欧阳雪凝捶了捶肩又道,“行礼婢子已收拾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欧阳雪凝顺势往璐儿所提及的行礼一瞧,不瞧不打紧,一瞧顿时魂都差点吓没了,心中有种想把璐儿掐死的冲动,强忍怒气:“我说璐儿姑娘,这么大一包,你是搬家?”

“前车之鉴。上次咱们就是没有打算好,结果吃不香睡不着的甚至差点被樱枫盗洗劫。”

璐儿至始至终都不知道樱枫盗就是尹枫,欧阳雪凝只说尹枫是梁上君子,并没有点出他就是樱枫盗。璐儿的这番话让欧阳雪凝近乎抓狂,上次都随了她的意思,半夜赶路、行水路、休息,哪样不是她这小丫头片子说了算?如此下去,她堂堂镇剑山庄四姑娘哪儿还有脸面?

正在此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欧阳雪凝神经绷紧,凝重问:“谁?”

“开门。”

“二哥?”欧阳雪凝辨认出欧阳风的声音,起身开。,还没来得及开口,欧阳风反客为主,不问自请,跨进屋门,探出头,望望院子,确定没人以后方才关门。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顺了顺气,从衣袖中拿出一叠银票,慎重道:“连夜就走!”

欧阳雪凝微微一怔,随即呵呵浅笑,欧阳风皱眉,问:“莫非你决定要嫁给尹枫?”

“非也。二少,你瞧。”璐儿扬扬手中巨大的包袱,得意道,“郡主早就准备好了。”

欧阳风悬着的心总算是放心下来,但瞬间又担忧疑惑,问:“二哥从来都教你轻装简便,这般繁琐,恐怕行走江湖吃亏的还是你。”

“二哥,你放心,那是她的,我才懒得管叻!”欧阳雪凝盯着紫魔剑看了一会儿才道,“我带着它方便吗?”

“如今除了你,再无人能驾驭它,你只能带着。”

璐儿被欧阳雪凝和欧阳风这般一说,也不得不再次度量方才收拾的包袱,欧阳雪凝趁璐儿收拾之际和欧阳风闲话家常,自然少不了的就是让他照顾爹娘。虽然为早上的那一巴掌还咽不下气,但毕竟是自己老父,顶多也是埋怨几句。

璐儿收拾好了,看看天色,催促:“郡主,天快亮了。”

欧阳雪凝点头,谓欧阳风:“二哥保重。”

“你也要保重,姑娘家的在江湖始终不方便,等这次风波平息了,就回来。”

“嗯。”

欧阳风亲自护送欧阳雪凝离开镇剑山庄,山下众人把守自然是瞒不过任何人,只能从后山的小路悄悄离开,这条路只有他们兄妹知道。山路十分隐蔽,璐儿不知摔了几个跟斗才滚到山脚,气的她一路嘀咕了不少废话。小路边没有码头,只能顺着江河步行进入中原地界。

日出东山,江面波光粼粼,每日守山护卫都要进行巡查,也就在刚才想拦下一艘商船却无端端地被人暗算,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赶紧向欧阳云汇报情况。欧阳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欧阳雪凝,健步如飞,猛地推开她的房门,不出所料,空空如也。

身后紧随的护卫还没来得及开口,欧阳云伸出手制止道:“你什么都不要说,这事天知地知你我知晓足以。”

“是。”

护卫肯定的答案让欧阳云暂时松了一口气,走出廊子,忽而脚下一滑,旋身而起,稳稳当当立于假山之上。护卫也心中一惊,他从未如此惊慌失措过。欧阳云足尖一点,再次落到雪地之中,淡淡道:“你去遣人来将此处的积雪打扫一番,若一会儿夫人滑倒,你可担当不起。”

护卫赶紧离开,欧阳云低首看地上皑皑白雪,总觉得十分刺眼,周围光秃秃的树干越发萧条,轻叹一声:“此事绝不能耽搁,若然出事,镇剑山庄必定首当其冲!”

大厅正上方的匾额上刻着“稳如泰山”四个字,这是东陵国开国皇帝赐给镇剑山庄的,从来在东陵国境内,镇剑山庄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助手,富甲一方的财力,让东陵国的军饷没有后顾之忧,更因为优越的地势,让此地成为东陵国的屏障。镇剑山庄磁场异常,天下含魂兵刃进入必定黯淡。此刻,整个大厅里都如被摄魂兵刃一般,面色黯淡无光,与“稳如泰山”四字相悖。

欧阳钦面色虽然镇定,心中却有一丝内疚,暗自责怪自己,昨天为何要打她一巴掌,如今那一幕还不时地浮现在眼前,纵然他俯仰无愧于天地,他可以大义凛然地告诉全天下他无所惧,若然女儿出事,他唯一对不起的还是夫人。他曾信誓旦旦地告诉她,他将保女儿一生平安;他曾大义凛然地告诉她,他将给她天下之尊的幸福;他曾义正言辞地告诉她,他绝不允许她们母女陷于危地。现下这一刻,他的承诺全都化为乌有,若她问起,他该如何回答?

欧阳俊瞧出了父亲的难处,此事他不便开口,父母之事他无权管,也不敢管,干脆将心思尽放于寻欧阳雪凝的下落上。欧阳雪凝两天前才解除紫魔剑封印,魔剑反噬她断然不能独善其身,若被魔剑掌控岂不天下大乱?欧阳云附在欧阳风耳畔道:“今儿个清晨护卫张启被人打伤,依二哥之见,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在镇剑山庄地头生事?”

他声音压得极小,欧阳钦和欧阳俊心在别处自然也察觉不到他们之间的诡异。

欧阳风的面色一沉,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没想到那丫头竟然莽撞惊动了护卫,这事也赖不着欧阳雪凝,着实是璐儿不小心摔了个大跟头,手脚都磨破了皮,她心地是极好的,瞧不得璐儿受委屈,才乘船。只是那地方并非码头,按照镇剑山庄的规矩,若直接走路进入江南地界需七日,也可避开关卡,若乘船就得绕到镇剑山庄的码头缴纳钱财才能顺江而下,而行程仅有三日,对于商旅而言,快一日便是千两金银。也不知道是欧阳雪凝运气好,还是她时运背,璐儿跌下山脚,正巧有商船停靠岸边,船上一白面公子,约莫二十七八,面容冷峻,颧骨突出,眼神犀利,鼻子如同老鹰一般,该不是简单的商人,如果她没有看错,此人不是来自西倾便是较西倾更远的西域人。他一身白衣,衣上还有一幅墨竹,破有书生味道,一副酸秀才的模样。长身而立,腰间别着一只银白色的笛子,笛子尾后挂着一串碧玺。一阵寒风吹来,她们主仆二人不由得瑟瑟发抖,那白面公子却纹丝不动,好似这利利寒风与他无关。

“你们可想坐船南下?”

他轻轻开口,声音却显得有些空洞,似非人。

欧阳雪凝虽没有经历过江湖中的大风大浪,至少还保留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警惕,环顾了四周,此船有些诡异,船舱挂着厚厚的帘子,竟连江风也无法吹动半分。如今箭在弦上,不远处的护卫脚步渐近,若此刻再不离开,只怕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欧阳雪凝刚要上船,璐儿眼疾手快拉住她,眼神坚定,腕上擦破的伤痕却让欧阳雪凝坚持上船,璐儿无可奈何,只能跟随。

白面公子只是单单“请”欧阳雪凝入舱,欧阳雪凝刚一转背,他就令船夫掌舵起航,就在加了银两放行之时,忽有变数,只见白面公子神色自若,手中并没利器,单单反手一弹,一股气流正中护卫,所幸他只是稍稍用力,护卫无事,这才有护卫报禀欧阳云一事。

船顺江而下,速度极快,丝毫没有暂时停歇的样子。

一盏清茶已经搁的凉了,舱中安放这一台炉鼎,袅袅青烟并无半点刺鼻。欧阳雪凝进舱之后才发觉这里面盘腿坐这一双鬓花白的中年男人,约莫四五十岁,天庭饱满,鼻梁高 挺,一身长袍虽无半点花纹,但显得极其庄严。

船行了约三个时辰,白面公子也不惧严寒,一直在船头伫立,丝毫没有松懈。

男人闭着的双目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落到了欧阳雪凝身上,眉宇间丝毫没有情绪一般,平淡如水地问:“看姑娘这身装扮,也算得上是江湖中人,难不成得罪了武林泰斗?”

欧阳雪凝没有理会,那男人的目光十分犀利,仿佛能看的穿人心,忽而眼睛定格在欧阳雪凝手中魔剑上,面色大惊,瞧了瞧这十六七岁的小丫头骗子,敛去面上神色:“此剑非同寻常,可否给老夫瞧瞧?”

欧阳雪凝闻得此话,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那男人又将目光落会了欧阳雪凝身上,久久不去,半晌方才道:“既躲过了镇剑山庄的追查,姑娘们也可再此处下船,老夫不送了。”

“你这人好生奇怪,不给你瞧剑,你便下逐客令,小肚鸡肠。”欧阳雪凝愤愤道,“唰”地起身,弯腰出了船舱,璐儿紧随其后。

白面公子闻的自家主子意思,赶紧命船夫靠岸停泊,船夫却充耳不闻一般继续往前行驶。这时白面公子面色冷得吓人,忽而道:“你煞费苦心地将老彭调了包,还不现身?”

此刻那船夫将头上斗笠一丢,原本平静的水面登时波涛四起、汹涌澎湃,整个船舱忽然降下钢精铁皮,船夫大笑:“臭小子!我家二爷上次不过是略输一筹,你竟狠下毒手废他武功,这等心狠手辣,江湖人人得而诛之!”

却见白面公子冷笑一声:“成王败寇,他既是我手下败将,还不要脸找来帮手报仇,今日我便叫你们有来无回!”

“你以为我不晓得你武功狠辣?这船舱乃钢筋所铸,你主子出不来你也必定以身殉葬!”

欧阳雪凝大骇,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江湖的人心险恶,难道就是所谓的“死也要拉上垫背的”?

璐儿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欧阳雪凝的袖子,眼神恍惚,小声道:“咱们不能趟这趟浑水。”

“姑娘所言极是,烦请姑娘带着你家主子远离江面!”

船舱传来浑厚的声音,欧阳雪凝一惊,暗道:“原是他料到有危险才下逐客令,若此时离开,陷其于不义,传出去岂不让镇剑山庄声名扫地?”随即横剑道:“江湖儿女怎可如此贪生怕死?”

“好!”船舱忽而传来一声洪亮的赞叹,接着便是商船摇晃不堪。璐儿不谙水xing,住欧阳雪凝,只见那白面公子凌空飞身,拼尽五成功力击打在江面上,顿时江水飞溅,江中巨大的推力迫使商船靠岸,那偷天换日的船夫打扮的人竟没有半点法子。

船靠岸却不稳妥,甲板开始渗水,估摸着是方才的重击,而此刻璐儿忽然失声惊叫:“呀!血!”

欧阳雪凝这才看到,江面上淌着殷红的血水,那船夫模样的人大怒:“你伤我二爷,现又杀我岷水数门人,天溟宫,此仇不共戴天!”

只见那人与这白面公子年纪相若,只是浑身的气场不同。白面公子虽面容微笑,却让人不寒而栗,而此刻这人虽面有怒气,却一身正气,着实让欧阳雪凝难分是非对错。

“钱若飞,你若给小爷磕三个响头,小爷便放你一条生路。”

他说话彬彬有礼,丝毫不像是在威胁别人,神态自若宛若仙风道骨。

“天溟狗贼!”

钱若飞本是岷水门近年来颇有名气的弟子,今日还未动手就已败于下风,如今也若俎上鱼rou,偏偏此白面公子不动手,很是安静,连欧阳雪凝也不知该如何自处。钱若飞冷哼一声,“扑通”一声跳入水中,那白面公子冷哼:“想跑?”顿时飞身而起,他没有借助任何力量,只是凭借自己的力道升空,若没有精纯内力恐怕绝非易事。

银笛忽而抽离,一曲天籁却是夺魄勾魂的利器。只闻他笛声悠扬,整个身子悬空,当真若神仙下凡一般,璐儿都不由得看的出神,忽而水面溅起千层浪花,浪花如冰箭一般向他袭来,他只是剑眉微皱,霎时俯掌发力,一条水柱抨击冰箭,在他面前形成一张盾,那冰箭化开,点点猩红。

欧阳雪凝大惊:“这白面公子是什么门派?竟能隔空将岷水门的人打成重伤!不过区区二十几许,若在勤习武学,日后必定有一番作为!”

欧阳雪凝还在乱想之中,璐儿一声惊喝:“主子!小心!”硬生生将她思绪拉回来,接着便是那白面公子兀的向后退,原是那白面公子想拿紫魔剑,却没想到紫魔剑戾气至强无法驾驭,反而被其所伤。白面公子皱眉,暗忖:“此剑尚未出鞘竟有这般狠劲儿,果真是难得一见的神兵利器!”

“你这人不识好心,本姑娘留下助你一臂之力,你却想夺我宝剑!”

“在下只是要借用魔剑劈开这钢筋。”

欧阳雪凝暗自嘲笑:“果真是初涉江湖,竟将所有人都当作歹人,着实不该!”

“呵呵”一笑,随手拔出魔剑,并未用力,稍稍一动,顿时船舱起了裂痕,舱中人并未有任何损伤,欧阳雪凝上下打量他,甲板开始渗水,但他却衣襟干爽,除非有上等轻功能使自己不借助任何力道悬浮空中,而方才她也见识过。

“主上无恙?”

“极好。”

他极为平淡的回答,极为平淡地走下船,极为平淡地看着欧阳雪凝,话语更是平淡:“此番惊扰姑娘,本座实在抱歉,后会有期。”

欧阳雪凝还来得及说未说任何话,他们已经走出一丈开外,这样我行我素的xing子在江湖中必定不招人待见,欧阳雪凝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