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上）
因为蒋毅住院的事情，顾程已经好些天没有去舅舅家。在舅妈数个电话催促之后，才匆匆和人换班去了。到的时候已近7点，一桌子菜他们全家都没动，还是坐在桌前等着自己。捧着舅妈热了几次的鸡汤，顾程一时有些鼻塞。
眼眶隐隐有热意沸腾，但澎湃的情绪下一秒就被程静一的话堵了回去。
“表姐，表姐，据说Noah的爸爸车祸进了你们医院，他天天都有去医院。怎么样，怎么样你见到没有？我们粉丝团去了几次了，你们医院太大而且医生保安都很警觉，这么几天下来了，都没见过人。你说说，你内部人员，他是不是特别绅士，特别暖男？”
他那样子，实在和绅士有教养没一毛钱关系，顾程憋回了眼里的热意，专注喝汤并未回答。程静一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舅舅打断了：“一点规矩都不懂。好好吃你的饭，别吵着你姐。”
程静一是怕父亲的，做了个鬼脸没再多说。吃完饭，她强烈要求顾程住下陪她，舅舅、舅妈也赞成。想着手头那几件事也都不甚要紧，可以明天再处理，顾程就同意了。
在跟郑教授跑临床前，顾程是没有这么忙的，周末两天总有一天是要留宿在舅舅家，和表妹睡一张床，所以这里也备着她的一些洗漱替换衣物。
洗完澡，换过睡衣，顾程擦着湿发进了房间。程静一正在上网，听见响动忙忙招呼：“姐，你快来看。”
顾程好奇的凑上去，入目的电脑屏幕上是一张医院大楼的照片，局部被无限放大，从某个玻璃窗里勉强能看清几个影子。
“这是我们坛子里的姐姐拍的，这个是Noah，旁边是他经纪人，你看看是几层，你们哪个科室啊？”
“这样……都能认出来？”顾程震惊于粉丝的火眼金睛，这样的分辨率还能看出人脸上的特征，不去从事FBI真是暴殄天物。
因为行政部早下了禁令，医院任何人以任何方式索要明星签名合影，发现轻则罚款、重则解聘，所以虽然蒋笑然在医院来去自如，却没医务人员敢轻易骚扰。
觑着顾程的脸色，程静一开始撒娇，“姐，姐，你肯定见过他，对不对？你让我见一见啊，你让我见一见，我就合个影。拿你的手机给我拍，你不发给我，给我看看就行。让我见见呗，就见一见啊。姐，姐啊，我的好姐姐，你知道我最爱你了，你也最爱我，你看我们姐妹情深，你就帮帮我，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小表妹抱着自己又蹭又抱的连连求见偶像，顾程心头软得一塌糊涂，却还是摇了摇头，“抱歉，我帮不了你。”
而且偶像明星么，看看电视就行了，真人实在……看着小表妹兴奋的表情，她这句话忍着没再说下去。
第二天早起餐桌上，小表妹对着顾程突然道：“姐，你今年什么时候回家啊？”
“你姐今年留下和我过年。”舅妈一边递碗筷，一边道。
“唉？”这个消息让顾程怔了怔，其实往常顾程也有在舅舅家过年的，但都是之前说好，父母会过来。在今天之前其实她并没有得到过任何信息。
回学校的路上顾程憋不住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很奇怪的没有人接。她顿了顿又给父亲打电话，结果是关机。从上个礼拜开始，顾程似乎就没怎么顺畅的和家里父母联系过。虽然之前也有联系不上的时候，但现在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又拨通了母亲的手机，好一会才有人接。隔着电波的声音透着一丝疲累，“程程啊，怎么啦？”
“没怎么，就是我想问爷爷怎么样了？”
“……哦，他这会在加护病房呢，你爸又赶上局里有事，这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回不来，你今年就别给我添乱了，好好在舅舅家住着。”
“好的。”无奈的收了电话，顾程感觉心头盘旋的疑云更重了。虽然口里答应着不回家，但还是偷偷着手开始了订票准备。
不管如何，总得回去看一眼才放心。只是这件事，要瞒着两边大人。
从表妹家出来因为下午有一门考试，顾程打算早早到学校做准备。
因为没带阅览证进不了图书馆，她先回了趟宿舍。宿舍里陶欣然正在和男朋友打电话，满脸的甜蜜。不想打扰，她取了东西就要走。临出门之际，还是被陶欣然一把拖住，“等会，一起去吃个饭。”
“我下午有考试，要看书。”
“吃个饭而已，耽误不了你的时间。而且就你那认真劲，还看什么书啊？刷脸就能得满分了吧。”陶欣然说着就将顾程拖了出去。
地点依然是雁南飞餐厅，陶欣然拖着自己进了那个唯一的包厢。随即朝桌边坐着的高高瘦瘦的男生扑了过去，他穿了件暗色格子大衣，戴个帽子，走的算是英伦学院风。只是帽檐压得很低，显然不打算让人家看见自己的样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