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火烤热了的膏药贴在身上,关慕严身躯一顿,接着舒服的长舒了一口气,于校长得意的问,“怎么样?感觉不错吧?”
“嗯,感觉好久没这么舒服了。”
慕辙在旁边等的都有点儿着急,“于校长,好了吗?我的脚热敷好了……”意思是再不贴膏药,就要变凉了。
于校长呵呵一笑,“一分钟就好。”继续对关慕严说,“年轻也需好好保养,免得落下病根,老了还是自己受罪。”
手上也没闲着,把先前垫在慕严身下的一块长布条拉起来,牢牢的绑住了膏药。
李校长将手里烤好的第二块递给他,上官平见他向自己走来,连忙说道,“先给他贴吧。”
于校长笑着摇头,“膏药不一样,这是治骨裂的。他只是扭伤。”
关慕辙觉得自己受伤了,心灵受到相当严重的伤害,什么叫“只是”?什么叫“无视”?!
山里的夜晚渐渐凉了下来。
于校长笑着将一贴膏药贴在慕辙的脚脖子上,有句话他没有说,其实这种扭伤不用膏药也好的很快,考虑到会影响到这小伙子的自尊和心情,所以很厚道的还是贴了一贴给他,反正效果肯定比不贴要好的。
慕辙这才跟要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样满意十足。
于校长干脆将炉子搬到门口,出去接了一壶水蹲到炉子上,“一会儿该渴了,喝点儿山茶。”
众人这才重新自我介绍,关慕严平时跟个闷嘴葫芦似得,这次破天荒的主动搭腔,“于校长您好,我姓关,叫关慕严,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们。”然后他就没话说了,大恩不言谢,再说目前他这种状态,说以后如何如何,感觉像是在吹牛。
慕辙惟恐他哥会没话找话的把他介绍了,连忙开口,“我是他堂弟,我叫慕辙,于校长咱们还是同行呢,呵呵,我……”慕辙刚要说自己是京大的教授,突然觉得跟于校长这样的一比,好似有些羞愧,于是低低的说了句,“我也在一个学校教书。”
于校长假装没看到他之前的犹豫,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听上官平介绍,“我姓上官,叫上官平,平安的平。”
介绍完了一时有些冷场,于校长便主动开口问慕辙,“你也是老师,教什么呢?”
慕辙被刚才的羞愧打击了一下,这会儿于校长一问,又满血复活了,活泼开爱的回答到,“我教生物和数学!我研究生念得是微生物,博士是数学专业。”
关慕严想死,对于这种不能择一科“从一而终”的学霸堂弟,他一般都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看,现在他又出来卖弄他的聪明劲了。
于校长,“好,很不错,博士毕业怎么没接着念?”
慕辙一枪中地,校长咱们能谈下一话题吗?
上官平也看不惯他招摇,笑着插嘴到,“他想念了,可惜想去念表演,被他的高数博导知道了,揍了一顿才没去念成的。”
于校长笑着摇头。
“我念书很厉害的。”慕辙还在不服气的为自己争辩。
“嗯,这我相信,我们这里顾老师念书也很在行。”于校长想着那日里无意中看到的那封推荐信,顾余甚至可以去学三个专业,信里的口吻很是自信她一定能同时兼顾。
于校长一愣神,慕辙问话了,“顾余是刚才那个小姑娘吗?是向左看看向右看看的顾?多余的‘余’?”
顾余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怎么就救了这么个货?
关慕严带着歉意开口,“对不起,”他看了眼自悔失言的慕辙,对于校长解释,“慕辙他其他科目都还好,只是语文大概是启蒙的时候让体育老师教的,说话不经大脑。”
门口传来敲门声,大家一起往外看,一下就看到站在门边的顾余。
于校长起身给她开门。
“我过来拿点东西。”她轻声对于校长解释。
慕辙一下子就脸红了,一副“做了坏事,不敢让老师知道,好想就地掩埋”的模样。
顾余心里翻了个白眼,早干嘛去了?!没理其他人,径直去了自己的地盘。
顾余所有的私人物品都在这里。
顾余收拾了几件衣服,连同日常用品,一股脑儿的装到背包里,抱着出门。
关慕严看了眼这会儿想把自己钉在小木头架子上的堂弟,对留了个背影的顾余说,“顾老师,今天谢谢你。”
顾余站定回头,扯出个“相当”友善的微笑,“不用谢。”她后悔很多次了。说完就走了。
三点多钟的时候,顾余又醒了,昨夜慕辙的话在她脑子里重复了千万遍,她告诉自己,这都是诡计,都是破坏她内心平静的魔鬼,可是只要一想到“多余”二字,无论建筑的多坚固的堡垒也都瞬间瓦解了。
伸手扭开台灯,翻出先前朋友们寄过来的信看了起来,几个好朋友当中,林飞算是最有出息的一个,只有她目前在念研究生,学的还是音乐。
林飞的字如其人,一看就是走笔如飞,“见信开心,你上次说的那些话以后不要再提了,再提朋友没得做了!我只牢记那算命先生的话,你天生招富婆们喜欢,周围围绕的也都是些富婆!虽然目前我还没有成为一个成功的富婆,但我深信,只要紧紧的围绕在你身边,终有一日我也会成为一个大大的富婆的!记住,亲,是富婆,不是肥婆噢,我要去称体重,回来继续跟你说……”
李校长听见顾余低低的笑声,睁开看了看,见她披着衣服在读信,便没有管她,自己翻了个身又睡了。
顾余忍不住心痒,拿起笔开始回信,“……目前我身边没有富婆,但今天倒是救了三个富家公子哥儿,就是不知道这些人的妈是不是富婆了?你说我该不该写封信或者打个电话出去,索要点儿谢礼,嗯,就这么说,‘尊贵的富婆大人:您觉得您儿子值多少钱,将这些钱的一半给我就行。不必给全了,就您儿子这样,没准以后还要被其他人救的,万一救的次数多了,岂不是要倾家荡产?’……”
在信里将关慕严三人嘲笑了个遍,心里头才舒服了,看了眼时间,不过五点半,她这会儿心里不难受了,轻手轻脚的收拾了东西,接着躺下睡了过去。
虽然夜里起来玩了两个小时,但顾余醒得比关慕严他们早,她洗脸的时候,慕辙正一步步跳着过来刷牙,见她回头,给了一个灿烂的微笑,“顾老师,早。”
不提顾老师还好,顾余一下子想起这家伙昨天晚上说的,“左看看右看看”,极想上去在他那只好脚上补一下子!
慕辙见她今天换了身衣裳,比昨天那身显得更精神,带着花边儿的圆领衬衫,还有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衣裳简单,人却极其漂亮。
顾余默念了几句,“恶语伤人六月寒”,好歹忍住自己出口成脏,冲着关慕辙点了点头继续干自己的事。
慕辙没话找话,“顾老师今天穿的比昨天那一身好看啊,也显得精神,你年纪不大吧,穿那么老气干什么……”
虽然在这里做老师不用穿职业装,但顾余还是很认真的,为人师表,怎么也不能轻浮了,再加上昨天她要送孩子们回家,穿的跳脱了,害怕家长们认为她年纪小不稳重,这才穿的正式了一些,当时她选了那一身,李校长都说很好看的,现在到了慕辙嘴里,竟然成了“老气”!
顾余忍不住了!此仇不报,她就把自己呵呵了。
正要反唇相讥,屋里关慕严开口,“慕辙来一下!”
关慕辙还想啰嗦,殊不知被堂哥救了,否则以顾余的毒舌,不定会说不什么话来。
关慕严依旧倚着登山包,床上能自己收拾的,他都收拾好了,但是有一项重要任务他干不了,人有三急。
昨天晚上他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于校长让喝水的时候,关慕严只是喝了几口,略微解了解渴,没想到夜里出了一身汗,贴膏药的地方跟被火炉烤着一样,他只好又喝了些,这不早上就忍不住了,不好意思找于校长,只好请堂弟回来了。
于校长昨天同他们说过,因为两人最好不要多活动,所以小号什么的,能在屋里解决就在屋里解决,还开了句玩笑,“城市里的卫生间不也是在房子里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