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兄妹之间
第二天一早付家的保姆王妈妈叩开南歌的门说，付南东昨个半夜醒来从酒柜里拿了几瓶酒把自己反锁在书房里，尽早敲门都没人应声。王妈妈从小照顾着兄妹俩，昨夜照顾为付南东，南歌也折腾得很晚，王妈妈想南歌已经睡下了就没叫醒她。这不一大早着急上火了。
南歌赶紧穿了件外套就往楼上的书房去，她背着付南东在书房门口的地毯下偷偷藏了一把书房的钥匙，那是为了防止付南东再把自己反锁几天的不得已之举。多年前婚姻未成的付南东也是把自己反锁在书房里，整整三天，吓坏了南歌。
南歌走进书房，寒风透过大开的落地窗呼呼地灌进来，让她不由缩了缩身子，随着寒风扑面而来的还有一股浓浓的烟味，她看向坐在摇椅上正面落地窗背对南歌的付南东，轻轻地唤了一声，“哥。”
付南东没说话，南歌走到他身边，鼻尖顿时被酒味和烟味包围。付南东一边往面前的火盆里丢东西一边沉沉地问：“你怎么回来了？顾言生欺负你了？”
南歌摇摇头，“昨天我和顾言生送你回来的，晚上就没回去。哥，你是怎么了？”把自己反锁在书房这种行为，那次之后便没再有过，可见他一定遇到了很令他头疼的问题。
“没什么，就是想一个人静静。”付南东答。
“那你在烧什么东西？”南歌探头去看，他正把一封封未拆封的信件往火盆里丢，她立马抢下问：“你干嘛烧信啊？还都是没有拆封的。”
“都是我写的，不是没寄出去就是寄出去了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来。想想留着也没必要，不如就烧了吧！”
南歌看看信封，都是寄往法国普罗旺斯的信，收件人是姜若欣，落款是付南东。姜若欣是不是就是哥哥曾经的恋人，发布会上令他失常的是否也是这个女人，昨天陪他喝酒的是否也是她，那么哥哥现在如此痛苦是否也跟她有关系？很多疑惑，南歌却没问，她知道即使问了他也不会说，付南东是个喜欢藏事的人，尤其是自己的痛苦更不会透给别人知晓，包括南歌。
“南歌，”付南东问，“你觉得我过得好吗？”
“我不知道，只是从来没见你真心地笑过。”南歌想，也许哥哥自己也觉得自己过得不好吧！所以笑不出来。
付南东看着南歌，认真地说：“我想把我名下的产业都转给你。就当是今年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你知道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南歌答，“我现在过得很好，也能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对我来说那些财富......说实话有些累赘。”
付南东自嘲地笑，“那是因为你没有体会过贫穷，即使你不稀罕，你自己挑选的丈夫顾言生也会在乎，他娶你就是为了我建立的这个王国，一旦你失去了他在乎的东西，你认为你们的婚姻会走至何地？”
南歌皱起眉头，略有生气，“就算事实是这样，哥哥也没必要说得这么直白吧？”
“我是你哥，除了我不会有人把全部的现实摆在你面前。他们都只会把最美丽的假装呈给你看，包括顾言生，他的温柔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你分得清吗？南歌，我只是在提醒你学会保护自己，不要在痛苦来的时候被伤得措手不及，当然我更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受伤。”
“哥，我不是小孩子了，决定一件事的时候我都会想清楚可能会产生的后果，最糟糕的也想过，想得很清楚还要继续走下去，是不是就表示我不可以没有他而活？”不会因为怕受伤就不去爱，也不会因为后果严重就放弃，被付南东养在温室里的付南歌，却不是一朵较弱的花，她的生命力远比付南东想象的要强。
付南东自嘲一声，“我做的最对的事情就是没有干涉你的婚姻和事业，我尊重了你的选择，而这些恐怕也是我做得最错的。”他垂眼叹息道，“在我不能照顾你的时候，南歌，我希望你好好照顾自己，过你自己想过的生活，更希望你日后不会因为今天的执着而后悔不已。”
“哥，你是怎么了？”他从来没跟她说过这样多的话，每一句都好像在告别。
付南东摸摸南歌的头，笑道：“只是突然想明白了，放弃一些东西很难，可放弃另外一些东西更难，两相权衡，有些该放手的就放手了。”
南歌没听明白哥哥的话，又问，“是不是跟昨天和你一起喝酒的女人有关系？”
“她从来不喝酒的，是我自己爱喝，”付南东低笑一声，透着几分凄楚，“好像一天之内把这辈子该喝的酒都喝完了。”他顿了顿接着说，“我以前最恨虚伪和势力的人，可后来被人东少长东少短得奉承着竟然慢慢地就适应了，那个女人说我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我却无言以对......其实，她说的每句话我都无言以对。”
“哥哥是真心待她？”南歌问。
付南东摇摇头，“不知道，很多年前确实是出自真心，很多年后的现在......我们都变了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