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尽量抬头，凝望着天花板，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可眼泪还是如泉涌出，脑海里那个女孩子的音容笑貌频频浮现，清晰到刺痛心脏。
怎么可能，她们前几天还通过电话。
前几天，文茉还生龙活虎在这世界上。
“你说的，是假的吧。”付琳颤抖着握住了陈艾的手，她的眉头紧皱，极度隐忍着澎湃的酸楚。
文茉啊，是从高中毕业后就陪伴她三年的好友啊！
“是真的。”陈艾的眼底冷静，认真地告诉付琳。
“啊……”付琳抓紧了被子，因为太用劲，鲜血从她手背上插着的针管溢出。
怎么可能啊，突然就这样死掉了！
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坨。
“付小姐，请尽快养好身体、”陈艾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同情，他拿着题单走了出去。
胖警长在阳台处吸烟，正吐出一口烟来。
“安sir，付琳心理是正常，反应也是正常的。”陈艾皱起眉头，脚步踌躇。
“上面人说她是不正常的，她就是不正常。而且，那个苏家大小姐也一口咬定，她是凶手。”胖警长弹着烟灰，拍了拍陈艾的肩膀，“你还是太嫩。”
“她最多算是嫌疑人，而且心理正常，她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呢？”陈艾有些无力地坐在凳子上。
“那就把她当成最大嫌疑人带回警局，对于抓到凶手，我们只差证据或者口供，就可以结案了！”胖警长摊手。
房间里，付琳垂下眼帘，看着她旁边还沾着鲜血的手机，滑屏，看见了夏蓝棠的十几个来电。
回拨了过去，她的声音沙哑无力，“夏蓝棠……”
“付琳，现在，我说的话你要谨记。”电话那头的男音严肃至极。
“夏蓝棠，我们学校死掉的人，是文茉。”她捂着通红发肿的眼睛，背脊轻轻颤抖。
“我知道……但是付琳，你要振作起来。”平时冷酷的男音在此刻变得温柔起来，像春阳的潺潺流水，他沉默了一会，“苏婉儿指认你是整个凶杀案的凶手，现在证据不足，你一定要坚持自己是清白的。”
“什么！”付琳的眼眸瞪大，捏着被子的手更加用力，“我不是，她怎么可以这样！”
除了付长东，她的心底头一次对一个人厌恶到这种地步！
“冷静，我知道不是你，所以，等我完成一些手续，救你出去。”夏蓝棠的声音也急促起来，安抚她激动愤怒的情绪，“在这其中苏家会阻碍，但我一定会把你带出来。”
“……”付琳的指甲嵌入了她的手心，她咬牙，热泪一滴滴坠落，“这么可以这样……”
“坚持下去，付琳。”
夜晚，付琳被扣上手铐，带往警车。文茉的父母就站在走廊上等着，皆红着双眼，憔悴的脸上布满了愤怒。
“文茉是你的好朋友，你怎么能这样对她！”文茉的堂姐大骂出口，向她扔藏好的砖头。
砰！——
付琳的额角传来一阵闷痛，警察立刻拉住了这些愤怒至极的文家人。
“人面兽心，怎么会有你这样恶毒变态的女人！付琳你不得好死！可怜我的茉儿……”文茉坐在地上痛苦，诅咒着。
“我要杀了你，你这个变态！杀了你！”文父挥拳向付琳，很快被警察拦住按在了墙上。
“别激动，我们会审问嫌疑犯，现在证据还不足！”胖警察拍了拍文茉父亲的肩膀，安慰道。
“啊！——要枪毙了这个变态的凶手！”文母大哭。
“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鲜血从付琳白皙的额头淌下，她看向文母，摇头。
“你滚！你不得好死，少装可怜了！”文家人脸上皆是厌恶至极的神情。
“不是我！”付琳有口难辩，双手被手铐束缚着，只能跟在这些警察身后，犹如罪犯游街。
苏家也来人了，苏婉儿的父亲，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冷冷地看着付琳。
到警局，她坐在昏暗灯光的屋子里，前方红木桌后坐着胖警长。
“付琳，认罪吧。”他将一封文件推到了头发凌乱的女郎面前。
“我有什么罪过？”付琳咬牙，瞪着胖警长。
“你杀死了你的好友文茉，先是将她的十指剁去，然后放干了她的鲜血……”他肥胖的身体站起来，走近了付琳，在她耳边如同恶魔低语。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付琳的尖叫打断。
“我没有！我不是凶手！”
“付小姐，唉，你已经被抓住了！”他的胖手搭在了付琳的肩膀上，语气不紧不慢，“苏婉儿已经指认你是凶手！并且肯定是你砸碎了她的十指，想要以杀死文茉的残忍方法害死她！”
“不是我，我没有做过，我是被人陷害的！”付琳捏紧拳头，脑海中闪过一些破碎的记忆，苏婉儿将她约到琴房，让那个叫做“西狼”的吸血鬼吸她的鲜血，她的病犯了，之后的事，她全然不记得。
“文茉……她遇害期间，我和我的房东夏蓝棠待在一起。”付琳垂下眼帘，声音因为悲伤颤抖，“我有不在场证明。”
“那付小姐，你怎么解释你在周末芦丁画廊离开之后的时间段呢，你跟谁在一起，离开了两天一夜？”胖警长微笑。
“我……跟沈奕在一起。”付琳头疼。
“沈奕？你说沈氏集团的继承人吗？”胖警长嗤笑。
“对。”付琳心慌，她不想向那个人低头。
“是吗，我们会联系沈先生，除非他愿意为您作证。”胖警长淡淡道。
“呵。”付琳摇了摇头。
他现在这么恨她。
怎么会？
审问持续了几个小时，有人端着少量的食物和水进了黑暗的审问间。
付琳的胃因为饥饿而扭到一堆的疼痛，眼前面包的香气涌入她的鼻尖，却看见一只胖手将那面包端走，被叫做安然的胖警长一脸冷笑地看着付琳。
“交代你的行凶过程，才可以吃饭哦，付琳！”
“我没有做过，我是冤枉的！”她仍然坚持自己。
“付小姐，你已经被抓住了，还顽抗什么？！”安然接近她，一双眼睛布满愤怒，“是你这个心理变态的人，杀死了你的好友文茉，还想杀死苏婉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