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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金陵
大明驱魔女天师
十一eleven
2319

林子一时间安静得甚至有些诡异。一片枯叶落下,凋零在脚旁,显得是那么孤单。

“方天师,天师……唉,来无影,去无踪,就这么走了。”

刘诚自言自语,左顾右盼,心里控制不住地疑神疑鬼,似乎还有什么未知的危险潜藏在黑暗里。

他对陆之南道:“小侯爷,不如咱们也走吧?这儿林深树密,还是早回金陵的安生。”

陆之南仰头,久久地仰望夜空,此时天色发灰,星辰的光芒越发黯淡。

“仙鹤街口,醉仙楼。”

他喃喃自语道。

刘诚见陆之南愣愣的,便提高了声音:“小侯爷。”

陆之南回过神来,好看的眉峰拧起,骤然间生起一股端肃之气。

“咱们出发,回金陵。”

锦衣校尉们是一刻也不愿意多待,忙不迭地骑上高头大马,往金陵城奔去,兰若寺被远远抛在了身后。寺庙虽然成为了一片废墟,可那让人毛骨悚然的鬼魅,真的就完全毁灭了么?

金陵城。

黎明时分,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迷蒙的水气和雾气混合在一起,轻拢慢涌,青石砖铺成的路,浅灰色的墙,秦淮河边的垂柳,河上的拱桥,淡雅得像是画家笔下的水墨画。

城东一角的街市,小摊贩们早早支起摊子,开始了一天的买卖。

沿着秦淮河畔,一路向北便是仙鹤街口。这里位置比较偏僻冷清,街口的拐角,有一栋三层小楼,白墙黑瓦,花格窗棱,清幽恬静。

小楼正前方,矗立着一根碗口大的黑色铁杆子,杆子上挂了一串三个的红灯笼,灯笼上面写着“醉仙楼”三个大字,铁笔银钩,看着很有气势。

海棠花隔扇门敞开着,方淼淼迈步踏入,屋里头一尘不染,八仙桌,木圈椅摆放得十分整齐,只是空荡荡的,一个客人也没有。

掌柜的坐在柜台后,一手托着腮,正在打盹。

方淼淼抬手敲了敲柜台,身材矮小干瘦,唯独一颗大脑袋特别引人注目的掌柜眼皮也不抬,摆摆手,赶苍蝇似的,有气无力地道:“一大早的,还未开门做生意呢,请回吧。”

方淼淼伸手,揪了揪他的八字胡,笑得眉眼弯弯。

“九叔,是我。”

掌柜的闻声,睁开绿豆似的小眼,咧着嘴笑道:“哟,是淼淼回来了。这一趟可顺利?冰晶魄拿到了没有?”

方淼淼提起茶壶,斟了一杯水,一口气喝了。

“顺利。不止拿到了冰晶魄,还得到了一枚洪武雕母钱。”

方淼淼将小黑木盒和雕母钱从佩囊里头掏出来,都放在掌柜的手里。

掌柜的拿起雕母钱,对着光,细细看了看,点头道:“不错,东西是真的,上面灵力和阳气都十分充沛,是摆阵的好东西。”

放下雕母钱,他的目光落到小黑木盒上,沉吟了片刻道:“上头有封印。不过法力并不强。”

随即,掌柜的抬起食指中指,催动神识,轻而易举地便将木盒上的封印抹去。

打开木盒,只见里头端放着一块冰晶似的物体,内里,却沁出了丝丝缕缕的红色。那抹红,春花争艳般灿美,好像有生命似的,缓缓流动。

掌柜的微笑道:“得到了冰晶魄,淼淼你的降妖伏魔鞭终于可以圆满五行了。”

方淼淼的降妖伏魔鞭,本是由天地间最纯粹的金木水火土五行晶魄以三味真火炼制而成,鞭子可长可短,可大可小,变化无穷,威力巨大。

然而,当年广阳真仙与黑蛟平野定下守护兽契约之后,因为平野是控水能力超强的妖兽,广阳真仙便将降妖伏魔鞭里的水晶魄抽出,另外炼制了一把裁云剪水剑,给平野使用。

降妖伏魔鞭失去了水晶魄,威力骤降。因为五行相生相克,缺一样,影响的是整个整体。

方淼淼三岁学法,在章阁山的琳琅满目的兵器库里,一眼就挑中了这鞭子。她绞尽脑汁,想要将五行晶魄重新凑齐,无奈五行晶魄都是天地间的独一份,再无第二份水晶魄了,于是便退而求其次,冰也算是水的一种变异体了。

本以为三年前诛杀了千年蜈蚣精,就可以得到他珍藏的冰晶魄,无奈那时竟被燕隼精给扰乱了计划。又奔波了三年,终于在金陵城外的兰若寺找到了燕隼精,这才将冰晶魄拿到了手里。

“事不宜迟,如今我就炼化冰晶魄融入降妖伏魔鞭,以免再节外生枝。”

掌柜的这话也正是方淼淼此刻心中的想法,冰晶魄珍贵,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辛苦九叔了。”

掌柜的捻着山羊胡,笑道:“淼淼,咱们是一家人,你这般说可就见外了。”

说完,他拿起冰晶魄和方淼淼的降妖伏魔鞭,踱着小步,哼着小曲,慢慢悠悠地往天井的方向走去。

望着醉仙楼里熟悉的一切,方淼淼这才真正地放松下来,再看看自己一身的风尘仆仆,便绕到小楼侧边的小道,过了二门,只见一条游廊沿着地势起伏,通花渡壑,贴水而过。

游廊的尽头,是一处六角小亭。它面水而筑,南边有一座奇石垒成的假山。垂柳环绕,柳絮在风中飞舞,洋洋洒洒,好似下着小雪一般。

六角小亭周围,建起了五栋一模一样的二层小楼,几处建筑连成一气,正是北斗星阵图,与苍穹之上的星宿遥遥相对。

正中间的那栋小楼属于方淼淼,一见她回来,侍女们欢天喜地,打水的,准备饭食的,忙的不亦乐乎。

舒服地泡了个热水澡,美美地吃了一大碗老鸭粉,倒在床上没多久,方淼淼就安稳地睡着了。

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

而金陵城东,含山长公主府邸,又是另一番景象。

陆之南回府了。

沿路的仆人们停下手里的活计,恭谨地道:“给小侯爷请安。”

却只见往日温文尔雅的小侯爷走路带风,身影一闪就只剩下一道残影。

“娘,请帮我照顾青鸢。”

陆之南对含山长公主说道。

“青鸢?”

含山长公主倚在贵妃榻上,慢慢悠悠地嗑着瓜子。她一身湘妃色缠枝荷纹褙子,胭脂红色凤尾裙,头上挽着凌虚髻,发髻前端正中装饰着累丝孔雀开屏六尾金钗,四十左右的年纪,长得眉目端庄,珠圆玉润,十分的贵气。

“是哪家的姑娘?”

“娘。”

陆之南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青鸢她不是姑娘。”

想了想,这么说好像也不对,陆之南一时哑口无言,好半晌才道:“这事儿说来话长,将来有时间我再慢慢给您说。”

他随手拿起一个半新不旧的金钱迎枕揉了揉,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小窝,放在窗边的罗汉床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袱,蹑手蹑脚地捧起青鸢,放进小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