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回想往事的时候,结果已经出来了,李铭一脸严肃,“血液中没有酒精含量。”
“你确定?”文思惊讶。
“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专业素养,美人儿。”李铭没好气地答。
差点忘了,这家伙虽然大部分时候嬉皮笑脸的,却是个挺有口碑的法医。文思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范周的手机突然响了,放下手机,他解释,“肇事凶手已经被抓住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当然要。”文思踊跃报名。会选择当记者,在有调去要闻部的机会都不走,很坚定地留在社会部当记者,本身已经反映了文思的特质——好奇心过剩。
被撞死的人没有喝酒,撞人的人倒是一闻就知道,喝高了。车被拦住人被带到警局都还没反映过来,是别人告诉他撞死了人,这才吓出了几分清醒。
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司机,除了刚刚撞死过人之外。
一无所获的文思无奈地坐在车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周说:“想不通的事情你就别想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解释不了的,这件事倒是让我想起一句话——阎王要你三更死,哪能留人到五更。”那车已经完全变形了,按理说那人就不该留得命爬出车,结果还是死于车祸,这就是天意。
折腾了大半夜,早上醒过来已经是十点,还好记者不用打卡,文思起床去报社。相比于昨天,今天的热线线索都没多大意思,文思自己在网上找线索。
很快就到了吃饭的时间,办公室的同事都出去跑新闻了,文思一个人也懒得出去吃,索性就去了食堂。拿了托盘就看到个熟人孤伶伶在吃饭,呦,正好。
“介不介意我坐这里?”文思问。
听到声音吴越茫然抬头,看清来人,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怎么会介意,文记者你坐你坐。”
“别老叫文记者文记者的,叫我文思吧。”文思边吃饭边开口。
“文记者,昨天那个肇事司机后来抓到没?”吴越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在老家的时候母亲就说过,叫他来城里之后要收敛一下自己爱管闲事的个性,说城里人都不爱管别人的闲事。事实似乎也正是如此,他现在的同事们好像就不太喜欢他,有几次他走过去之后,他们本来在说笑,会突然安静下来。几次下来他就反应过来,那些人应该是在说自己。他们不喜欢自己,就像现在,他只能一个人坐在食堂吃饭一样。
“叫我文思行了,对了,我能不能叫你阿越?”文思问。
“当,当然可以。”吴越有点手足无措,“我家里人都叫我阿越。”
“好吧,那阿越,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吧?”文思笑,阿越笑起来有一种腼腆的天真,她之前还真的没注意到,吴越长得眉清目秀,正是目前流行的瘦弱美少年型。
“啊,真好。”吴越差点跳起来,文思应该算是他来到这个城市以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了,这个冷峻的大城市瞬间突然温柔起来。
“差点忘了说,昨天的肇事司机后来抓到了,喝了很多酒,酒后驾驶。”文思解释。
“那个撞树的呢?”吴越好奇心不减。
“测试结果显示,他没有喝酒,一点也没有。”文思皱起了眉。
“怎么会那样呢?”吴越不解。
“我也不知道。”文思老实地摇头,就在这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接听完之后,她有点无奈,“又有突发新闻,我得马上走了。”
“你才吃了几口饭,带点吃的走吧!”吴越拿起他多买的馒头递过去,拿起之后才想起来了,城里人好像不怎么喜欢吃馒头,一时有些无措。
文思自然想不到那么多,爽快地接过馒头,“谢谢你,阿越再见~”说完就拿起餐盘去收纳点,一边打电话给车队,让他们准备好车马上出发。
吴越看着文思离开的背影,一脸羡慕,这样的生活可真好。
显然,看到这一幕的其他人有不同的理解,有保安用不小的音调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吴越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低下头去猛扒饭。
这样紧急的新闻会是什么呢,答案是车祸,是的,又是车祸。不过这次的车祸现场格外惨烈,文思只是看了一眼就匆匆捂上嘴,她需要努力克制自己呕吐的欲望。
车祸她见得不少,但是这样的现场确实不多。一张扒在车窗上的被烧焦的脸,满脸扭曲与挣扎,焦得可以看见骨头,还有可疑颜色的液体。姿势像极那副叫做《呐喊》的名画。空气中的烟火味尚未散去,文思仿佛看见了红色的蛇卷般的天空,一个面容近于骷髅的人形,单手捂着耳朵,拼命呼号。
无巧不成书,在现场的正是她的熟人,“这是怎么回事?”她问正在忙碌的李铭跟范周。
“文文你等等。”范周扔出一句话。
警方已经拦出隔离线,有人把她从外面撵,却还是有越来越多的人站在隔离线外面往里张望。文思真不能理解这些人,她是为了工作,所以被迫要看这么恐怖的画面,他们又是因为什么?
转悠了一会儿,发现实在找不到别的线索了,文思给范周发了条短信:我要跟这个相关的所有消息,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