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二姨娘
“啥事啊，哪个背后嚼舌头说我坏话呢？”忽然有人进来。
“啊！二姨娘好……”染画忙道。
原来是二姨娘来了，一早闻言四姨娘要去帐子楼做事，颇是好奇，便溜达着来了，刚走进院子便听道有人说自己，于是铁青个脸走了进来。
“啊！儿子，你咋了，这手咋烫成这样了呢？染画是不是你诚心害大少爷？”二姨娘一眼看见大少爷的手腕被烫伤，陡地吼道。
“不是的，娘，是孩儿喝茶不小心泼到了，不关人家的事情。”大少爷连忙说着，并朝着染画和四姨娘眨了眨眼。
来不及打听四姨娘的事情，二姨娘急急带着大少爷离去了。
“谢谢四姨娘帮我上药……”临走，大少爷朝着柳池烟道谢，虽然伤口疼痛，但脸上明显着洋溢着笑容。
午后，太太差了若寒和傻丫鬟坠翘来，说是送四姨娘去帐子楼呢。
…………
镇子中心繁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街两旁热闹非凡，小贩子叫卖声连绵不断，随处可见小媳妇大姑娘拐着篮子四处叫卖。
柳池烟她们随着若寒，穿过了繁华的街中心，拐进一个小巷子，行人越来越少，显得清静极了，巷子口竖起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童子巷。
据说帐子楼就在这里，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七拐八拐便看到了远处一座门楼。
柳池烟头次来到这里，虽说早就闻了连安镇有个出了名的青楼，但终归是没能来看上一眼。
快走到跟前儿，便看到了门楼前站着几位风尘女子正在嘻嘻哈哈说笑着……
若寒像是瞬间充足了气似的，三步两步跑了过去，“姑娘们……”
“吖吖……是若哥哥来了捏……”
“若哥哥，好久不来了捏，老爷去了，你不就是莫府的大爷了么，为甚久久不来了呢，忘了俺们了么……坏哥哥……嘻嘻……咯咯……”
柳池烟走进听着这些浪荡的声音，顿时浑身一激灵。
这场地，就是今后自己做事的地儿，这可如何是好呢！
正在这时，老鸨瑾凤迎了出来，见着若寒嘻嘻一阵打笑，便张罗着几个姑娘前拥后搂地走进了楼里。
“给四姨娘问安！请这边来！”瑾凤一脸的自豪引着柳池烟走进了楼里。
柳池烟进了楼，定下脚步四下瞧了瞧，真是不得了，这楼外看着一派平静，楼里便是两重天了……
瑾凤领着柳池烟四下介绍着，不断有嫖客伸长了脖子盯着她们几个。
柳池烟觉得有些不得劲，便对老鸨道：“瑾管家，你尽管自己忙去吧，给我们找个房子，先坐下再说吧！”
“啧啧……这早就备下了……”瑾管家便引着他们朝后院走去。
一处相对幽静的房子，倒也打扫的清清爽爽，柳池烟她们进去坐了下来。
“四姨娘，您在这歇会吧，今后你要是来的话，就在这里歇息着，这是专门给你预备的，今儿我就不陪了，您有兴趣的话四处瞧瞧也行，我回头给这里的姑娘管事的说一声，以后您就是这里的掌事的了，嘿嘿……前头有客人，我忙去了呢……”瑾老鸨一副敬业心极强的样子，说完匆匆离去。
柳池烟刚坐下一会儿，便见若寒急匆匆的来了，说道：“坠翘随我回罢，四姨娘你多呆一会儿，太太说，傍晚前后你回，今儿要了解了解情况，您费心了……”
说罢，抓起坠翘的手便离去了。
“四姨娘，咱在这里作甚？也回去吧？看这里挺瘆人的……”染画待若寒走远后说道。
“不急，这样回去，太太也要不依不饶的，不如在这里到处瞧瞧呢。”柳池烟说道。
主仆俩正在有一搭无一搭聊着，突然听见外边有响动。
“四姨娘……”染画一下站立起来护在了柳池烟的前边。
“救救我……救救我……”门外传来了低沉的的呼救声。
谁？
柳池烟一惊，忽地站了起来，双手捂住砰砰乱跳的心口，惊愕地望了一眼染画。
“别，别怕，我瞧瞧去……”染画小脸煞白，小心翼翼地望门口走去。
柳池烟定了定神，颤抖着站立起来，轻轻移步跟在了染画的身后，朝门外走去……
顺着门缝，俩人发现地上似乎趴着一个男人。
天啊，难道是嫖客追来了？
俩人赶紧将门紧紧顶住，就在这时，忽又听见地上的男人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并断断续续说道：“谁救救我，给我口凉水喝……我……受不了……”
“四姨娘，这地上的男人要水喝呢？也许不是嫖客是要饭的呢？”心底善良的染画，起了恻隐之心。
“嘘……看看清楚再说……”柳池烟谨慎的说道。
轻轻打开一点门缝往外瞧去，只见门边趴着一男人，身着浅色长袍，一头金色长发散落在肩臂，瞧着身形，是一风华正在的年轻男子……
“四姨娘，这是谁？瞧着不像是咱寻常人家的男子啊？”染画惊讶地问道。
“准是哪府上的纨绔子弟呢？看看还有气么？”柳池烟壮着胆子说道。
染画抬眸朝外望了一下，这后院僻静，连个人影也没有。
“四姨娘，没人啊？咱还是赶紧跑吧，万一出个什么事情咱可说不清了……”精明的染画唯恐招惹是非。
“问题是咱现在出不去呢，你瞧，他整个人趴在了门前，门都推不开，如何出去呢？”柳池烟观察了一下地形说道。
“救救……救我……”忽然地上的男人挣扎着说道。
“你，你是谁？为甚趴在这里？”染画颤抖的问道。
“救我……”地上的男人艰难地翻了个身求救道。
“你是谁？能抬起头来么？”柳池烟观察到这个趴在地上的男人确实是出了什么意外，便低下头问道。
“我，我……”
地上的男人，吃力地将脑袋缓缓转了过来，微微扬起了一下脸庞……
只是一瞬间，又无力地耷拉下来……
一缕金发敷在脸颊边，整个面孔出现在了她们的眼前……
天啊！
几乎是同一瞬间，柳池烟和染画同时惊呼出。
这男人金色的长发，肌肤如雪，半睁的眼神痛苦中透着冷俊，嗜血般地墨色眼眸泛着一丝光痕，浓厚的眉毛似描绘出一般……眉宇紧蹙，身子渐渐躬起，成一弯弓形状……
此时，他一手无力地举起，在空中乱抓着，一手紧紧扣住衣襟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天啊！他怎么了？这个模样怕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呢？四姨娘咋办？咱要救救他呢？要是死掉了，多可惜呢……”染画自看到男人的面孔后便迫不及待地要救他了。
正在两人惊愕之际，忽然从巷道里冲来一女子。
嘴里还直呼着：“少爷，少爷，你跑哪里去了呢？藏起来作甚？”
一位风韵犹存的女子，身形丰满，裸露着白皙的双肩，一片纱遮挡在胸前，却掩饰不住高高的凹凸，娇媚的笑着，碎碎疾步四下搜寻着……
“哎呀呀，小乖乖，如何就趴在这里呢，这哪有甚姑娘呢？”风尘女子发现了趴在地上的男人，一下扑了过来……
“乖乖，你们男人没有好东西，既是来到这里，岂有不做之道理呢？你躲你躲，让你躲，终是没有躲过老娘下的药……哈哈……来吧，我的乖乖哦……”这女子说着一下跪在地上，上去就啪啦的撕扯着男子的衣衫……
“住手……住……”男人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吼了一声。
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柳池烟和染画，原来楼里竟然是这番情形，眼瞅着女子就要辱了这并不情愿男子的贞洁了，一股正气豁然升起，柳池烟终是看不下去了，便隔着门缝憋足力气大声喝道：“住手！这光天化日之下如何就敢强奸别人！”
染画惊愕地望着四姨娘，半张着嘴，久久不能闭合。
然而最为吃惊的倒是那位女子，万没想到这屋里竟然还有人？竟然还有在此地儿说出此话儿的人……
“你，你是谁？”风尘女子满身的欲望瞬间消去一半，慌张地站立起来问道。
“快先把他拖开，这是莫府四姨娘，转来掌事的，你们管家没有知会你们么？”染画立即厉声喝道。
女子疑惑地望望屋里的女人，稀里糊涂地赶紧将地上的男人，往外拖了拖，随即拔腿就跑，边跑边嘟囔道：“见鬼了，真是见鬼了……”
门前的男人被移开，柳池烟和染画一下冲了出来……
下意识地俩人刚想离开这里，不约而同又同时止步，望着地上的男人不知如何是好。
“四姨娘，咱赶紧找人来救他吧？不然瞧着这样子恐怕是活不了了？”染画急急说道。
“不对，刚才那女人说的甚话呢，你可听清了？”柳池烟似乎想起什么来。
“那女的……好像是说什么药？”染画依稀记得。
“是的，我也仿佛听到了……天啊，这男人是被下了传说中的甚药了？”柳池烟一只手惊恐地捂住了半开的嘴巴。
“那赶紧跑啊，听说那春药可是了不得啊，咱赶紧跑，去前边喊那个老鸨来吧？”染画往后推了几步。
“不要……走，救我……”地上的男人又挣扎着说道。
“四姨娘，他不让咱走，怕是不信任那些女人呢？”染画分析道。
“嗯……救救我……”男人似乎听到了染画的画，吃力的仰起头，一脸的祈求显得尤为可怜。
“咱就救救他？”染画试探着问。
忽然这男人呼吸急促起来……满脸的潮红……身子不停地颤抖着……眼睛陡地淬出火焰般的燃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