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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第十三章 大侍女小心思
布衣皇后:花倾天下
烟烟非
3362

刘花儿迈步走进了大殿。

大殿里面很大,一进大殿,就可以看到两排高大的圆柱直达殿顶,大殿的木板地面上摆放着密密麻麻低矮的琴桌和棉垫,大殿的正中前方搭有一高台,高台上也有一个琴桌。

一个黑衣男子过来领着刘花儿走到了大殿中部的一个琴桌前,低声的说:“记住了,以后你就坐在这里。”

刘花儿躬身向黑衣男子行了一礼,坐在了地板的棉垫上,伸出双手放在了琴上来回的摸了摸,好象这琴跟京城府衙那边比起来差不多,还以为皇宫里的琴会比外面的好呢。

侍女方乐瑶没有再进大殿,而是让人在这边看着就离开了。

大殿里很冷,地上虽然也是铺着木地板,但是穿着单薄的刘花儿很快就开始流起了鼻涕水,她又忘记了带手绢过来,只得用两只手背不停的去擦,还得用心的去听高台上坐着的一个年轻女子边弹琴边讲解,手脚冻的不行终于挨到了中午,大家被叫出了大殿重新排好队往回走。

刘花儿推开了自己住的房门直接的走到了圆桌前拿饭碗,她看到了桌上摆着几本线装书、纸笔和一小块墨,还有一把小剪子,这一刻在她的心里感觉真的很好,皇宫里可比在刘府好多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没要的也给送来了,回头是不是得好好的谢谢赵意?

刚吃过了中午饭,外面的铃声就响了,现在刘花儿已经可以分辩出了这些不同的铃声,现在是集合的铃声,她慌忙的去大橱里扯出了一件夹袄就往屋外跑,边跑边将夹袄围在了肩膀和脖子上,羽谙殿那边太冷了,还要坐在垫子上一下午,不把自己弄的暖和点恐怕会生病的。

到了傍黑天时,大家被告之带着自己的琴站好队回到了住处。

吃过了晚饭,刘花儿就开始给自己缝袜子,因为有了剪子,这活做起来就容易了一些,只是因为开始用牙咬手撕的,这件衣服只做了一双袜子,袜子虽然做的很粗糙,但是双层布的,穿在脚上比光脚要暖和多了。

今天教琴的那个侍女说了,她教的这首曲子只有两天的练习时间,然后就要学下一首了,所以大家在吃过了晚饭之后,都在自己的房间里练琴。

刘花儿缝袜子已经用去了不少时间了,她得赶紧的练琴。

夜半三更天,整个的谨和院这边都很静,只是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琴声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显的很突兀。

刘花儿忘我的弹着琴,她忘记了时间。

刘花儿忘记了时间,可不等于别人也忘记了时间而不睡觉,正弹的带劲的刘花儿就听到了一侧的墙面响起了敲击声,然后另一面墙也响了起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刘花儿停下了手指,那敲击声也跟着停了,然后她继续的弹,敲击声又响了起来……

一来二去的,刘花儿终于知道了敲击声是咋回事了,连忙的掂起脚尖向大床跑了过去,掀开床幔钻了进去:明天不会被骂吧?

刚睡着了没多久,刘花儿就被起床的铃声叫了起来,一番子的洗漱后,虽然听到了早饭的铃声,但是刘花儿没象之前那样的冲出房门,她是害怕出去后被住在两边的人骂呢。

侍女方乐瑶站在大殿前的廊檐下,看着由远而近的仕女们。昨天她走了之后,让人去把这些入选的仕女名的名册送了过去,她是想着看看那个刘花儿是什么来历,如果说只是一个小官小吏出身的,那就想法子将她赶走。

方乐瑶翻到了名册中刘花儿的那一页细细的看去:父亲刘全,母亲刘周氏。再往下看,刘全,绣衣御史。

方乐瑶呆呆的盯着绣衣御史几个字。

过了许久,方乐瑶才缓醒过来,她抬手拍了拍胸脯心里想:幸亏多了点心,要是直接去骂那个无礼的丫头,恐怕到时候就得出乱子。

虽说绣衣御史明里不管皇宫里的事,可是方乐瑶的几个兄长都是在朝里做官的,一旦自己对刘花儿做了什么传将出去,刘全还不得往死里整自己的兄长们啊!

可是,那个丫头怎么会叫了这么一个名字,一听就是庄户人家的出身,象御史大夫这样的官职,怎么会给自己的女儿起了个土的掉渣的名字?

方乐瑶想起了早上见到的刘花儿,虽说长的还算不错,可是她身上穿的衣裳和扎着的头发,怎么看怎么就象是一个下人,难道说,这刘花儿是刘全跟他们家的下人生的孩子吗?

思前想后的,方乐瑶拿定了主意,只要这个刘花儿不犯什么大错,那就留下她吧,反正就她那土的掉渣的得兴,皇上也不会看中的,无非就是待在谨和院里四年,然后赶出宫去嫁人去吧!

看着由远而近的队伍站在了羽谙殿前的场子里,方乐瑶说:“今天是学习宫中礼仪……”

方乐瑶说了一大通子的宫中礼仪,然后就让几个侍女带着这一百多名仕女开始行走,行走的路线就是绕着羽谙殿转圈。

侍女方乐瑶披着一件绸缎棉大氅,除了头顶上梳着齐整的头发之外,都包裹在了大氅的厚毛领子里,她抄着手,不时的向走过羽谙殿前的刘花儿看。大概是因为知道了刘花儿是绣衣御史的女儿,方乐瑶到是觉得这丫头并不那么讨厌了,虽然刘花儿的头发依旧还是那么随意的梳着,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套了好几件,与那些穿着厚厚小棉袄的人相比,她看上去寒酸了不少:怎么她爹这么大的官儿,连件厚些的棉袄都不给她送来?

呃,还有她裤角下露出来的袜子是怎么回事,看上去好象很特别,和其他人的原白色的袜子不一样呢?

雪后的寒风吹的人脸生疼,虽说皇宫里殿阁高墙林立,却也挡不住北风送寒,刘花儿用力的踩在脚下冷冰冰的青石板路上,想着以此来让身体增加一些热量,鼻涕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因为一直跟在前面人的后面走着,旁边还有人看着,她只得不住的悄悄把鼻涕往回抽。

终于挨到了傍晚返回谨和院,吃过了热乎乎的晚饭,她这才缓醒过来。

为了不至于半夜里练琴吵到别人,刘花儿一吃过晚饭就弹上了,她在旁边住着的人也都在练琴,等到不再听到别人弹琴之后,刘花儿也不再弹了,而是抱着赵意拿来的书,把油灯的芯挑亮看了起来。

日子过的飞快,半个月后,谨和院这边已经隐隐的能够听到远处响起的鞭炮声,听送饭的公公说过几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现在,刘花儿已经知道了,这些负责送饭和摇铃的黑衣人,就是宫里的太监,在皇宫里要称呼他们为“公公”。不过呢,刘花儿还是愿意称赵意,而不是公公,她觉得赵意跟那些冷脸子的公公不一样。

过年了么,不知道家里的年货买齐了么,哥哥和姐姐们回家过年了么?

英子在柴房里烧着水,家里刚翻盖好了的柴房装上了房门和窗子,在屋子里不象过去那么冷了,只是英子不开心。

“娘,你回屋去歇着吧,我来就行了。”

二丫推开柴房的门走了进来。

二丫是刘旺才和英子的二闺女,刘义年前的时候去了趟刘府大院,说是给二丫说了门亲事要领她回来,因为二丫并不是卖进刘府的,而且现在刘家已经不必因为家里穷吃饭的人多,而担心粮食不够吃到来年了。

正好二丫就在刘府庄园这边做事,刘府大院这边管事的,就让二丫回了家。刘义心想,大概是刘老爷早就有了话吧,不然的话,怎么这么容易的就让二丫回来了。

刘旺才和英子的大闺女尤妮,被刘老爷的二公子看中收做了妾室,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刘义虽然很不高兴,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前几天尤妮挺着个大肚子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不少的年货,让英子高兴又担心起来,因为尤妮说,过几个月她生孩子的时候家里人不用过去,一切都是由刘府那边操办。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英子做为一个母亲,自己的女儿要生产了,却不能守在边上,心里还是不太好受。

大虎腊月初十结了婚,本来大虎的亲事是订在了过年开了春,老头子刘义的意思,既然刘家不比过去了,那就早些把亲事办了,他也好早一天抱上重孙子。

老头子刘义把二丫从刘府庄园领回来,大概是受了些风寒病倒了,刘旺才在家里照顾老爹,也就没去伍集镇摆摊子写对联。

柴房的大锅里烧了一锅热水,就是老头子刘义说是想擦个澡。

英子站了起来掀开锅盖,说:“这水行了不用烧了。”

英子和二丫娘俩把大锅里的热水舀进了两个大木桶里,一人提着一个送进了北屋。

刘旺才和小儿子东来坐在里间的大床前,屋子里点了一盏小油灯,老头子刘义半倚半躺的坐在床上,屋子里放着一个燃着的炭火盆。木炭是小儿子东来从伍集镇上买回来的,也是刘家头一次烧上了木炭,把个刘义肉疼了半天。

英子和二丫把木桶提进了里屋,刘旺才就把桶里的水倒进了一个大木盆里,扭头给英子使了个眼色,英子拉着二丫走出了屋,把房门带上。

第二天一大早,刘家的院子里就响起了哭声,老头子刘义死了,他终于还是没有看到自己的重孙子,虽然大孙女挺着个大肚子回来过,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毕竟不是刘家的。

头天晚上刘旺才给他爹刘义擦澡的时候,老头子的嘴里一直在念叨着“花儿”,说是十四年前花儿就是这个时候生的……

刘义死的时候八十一岁,也算是寿终了吧!

刘花儿在皇宫谨和院,她不知道最疼爱自己的爷爷过世了,五夫人让人送进来了几套厚棉衣和几双袜子。当然了,往谨和院送东西是被允许的,因为每年只有在过年前,家里人才可以送东西进来。